周腾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已经确定这个世界并不是他原本生活的地球古代,很可能只是一个相似的平行世界。
虽然大的历史类似,但是很多地方都不相同,首先就是地理形态发生了变化,整个世界绝对不是一个球形,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圆地方。
同时天下的面积也变得非常的大,光是三十六洲之中最小的一个州都要比前世清朝巅峰时期的面积还要大得多。
不过周腾也没有在这上面多做纠结,毕竟连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发生的?
他走在街上,放眼一看,只见车水马龙连成一线,来往行人如同鱼贯。
周腾今日穿着一件华丽的紫色衣袍,乃是价格昂贵的丝绸制成,头戴一顶纯银镶青玉的束发小冠,显得十分活力十足,青春洋溢。
他现在年纪还未满二十,按照礼节,只能戴这种小冠。
身后跟着的春桃和春杏也穿着彩绢衣裳,打扮的不像丫鬟,反倒像是寻常富户家的小姐。
周围都是普通百姓,见他面容年轻,却又衣着华丽,恐怕冲撞了达官贵人,便多有避让,所以纵使人流如织,却也丝毫也不觉拥挤。
大顺沿用了前朝的规矩,对民间的衣食住行规格方面都有限制,平民百姓不能穿紫色等相应的贵色,也不能用丝绸等奢侈之物。
周腾身上只有一个秀才的功名,严格来说也只是一个平民,穿紫色的确是僭越了,只是固城县处于大顺朝最西北处,完全是山高皇帝远,周父又是县中唯二的举人之一,他穿成这样虽然与礼不和,却也没人敢说什么不对。
“咸香可口的炸糕呦!举人老爷吃了都说好!”
走着走着,周腾就来到了一处卖炸糕的小摊子上,几名妇人带着小孩子正在买炸糕。
这是一种外部裹着面粉,内部填了豆腐香菇猪肉的小吃。
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看着干瘦干瘦的,一身的粗布衣裳洗的都快发白了。
“周少爷!您终于来了!”
老板一见到周腾,满脸堆笑。
“老陈,今天的生意不错呀?”
“还不是多亏了您啊!要不是您帮我宣传了一回,哪能有这样的好景象。”
几个月前,周腾无意中认识了老陈,见他卖的炸糕虽然味道极好,用料又很实在,但是却很少有人问津,他就买了一些回去给周父尝了一番,还放出声说周父特别喜欢吃这家的炸糕,自然就使得老陈卖的杂糕价值水涨船高,购买的人也络绎不绝。
“主要还是你的东西好,不然人家就算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买了一回,也不会再买第二回。”
老陈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拿过一张油纸装了一大包的炸糕递了过来。
周腾顺手接过,给春桃使了个颜色,春桃便连忙拿出了几十文钱。
老陈却连连推辞:“我可不能收您的钱。”
“这哪成呢?你这炸糕光材料都不便宜,我可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周少爷,您是不知道,以前您没放出话的时候,这生意不论是好是坏,都得给官差交保护钱,可自从有了您放出话,他们都以为我认识周老爷,都不敢再乱收钱了。”
官差就是县衙的衙役,在举人这种可以与县令称兄道弟的存在面前只能做小伏低,但面对这些平民百姓的时候,一个个却比天王老子还要嚣张。
吃卡拿要都是小事,但凡有个什么不对,直接将人打个半残乃至是关进牢里,连个申冤的地方都没有。
“既是这样,那这炸糕我就收下了,下次我再请你喝酒。”
“您的心地真是太慈悲了,跟庙里的菩萨一样。”
老陈感动得一塌糊涂。
周腾笑了笑,慢慢走远了。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别人,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之后他又去了好几个铺子转了转,有卖布匹的,有卖文玩的,也有卖山货的,全都是他家的产业。
主要因为他爹乃是一个举人,靠着这个身份兼并了很多的田地产业。
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周家,使得周家虽然人丁单薄,却位列固城县的大族之一。
周腾还记得前世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叫做《范进中举》,当时主流的思想都是嘲讽范进。
但真的到了古代才知道,古代的读书人一旦中了举,真的可以高兴到发疯。
因为一旦成为举人,就算是正式迈入了统治阶级的行列,但凡哪里有个缺处,就可以直接上任。
即使一辈子都补不了缺,光是各种特权都能活得比大多数人要滋润的多。
首先就是免税这一条。
秀才只能免自己一个人的税,举人却可以免一家人的税。
这个一家人不止指的是妻子儿女,甚至门下的佣户也包括在其中。
因为朝廷的税太重了,很多农户和小商贩都活不下去,就会选择来投靠周家。
而周家也不是做慈善的,投靠了之后,产业就归于周家名下了。
但为了不被饿死,这些佣户也只有这一个选择。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反而有很多人挤破头皮都想投靠周家。
因为一旦有了举人做靠山,不说别的,光是面对官差都能硬气许多。
最后,周腾在迎客居吃了一顿大餐,方才慢悠悠的回转周府。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身穿蓝衣背着书箱的书生在门外徘徊不停。
“你是谁呀?”
书生连忙拱手一礼:“见过公子,小生姓宁,是来找人的。”
宁姓?居然与亡灵骑士是本家。
“找谁呀?这府里的人吗?”
“是的。”
“那你怎么不进去?”
“高门显赫,小生自惭形秽,不敢叩门。”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名唤采臣,字忠恩。”
“哪个采臣?”
“采摘的采,臣子的臣。”
“宁采臣?”
周腾瞬间就瞪大了双眼:“你真的是宁采臣?”
“如假包换。”
宁采臣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这位公子,我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只是听着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