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修山还要反抗,杨百手却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死死将伊藤修山摁在了地上。
那些日本人不明所以,以为杨百手又在公报私仇。
高桥光差点就要破口大骂杨百手,船越一夫拦住了他,并且对几乎暴走的佐藤将军也安抚了一声。
他让大家相信顾青峰等人:“那个支那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确实有点本事,既然我们把人交给了他,就要给予足够的信任!”
再说了,就算杨百手要杀掉伊藤修山,那也是伊藤修山的命,谁让他们四个要奸侮人家五溪村的姑娘。
说不定杨百手就是要杀了伊藤修山,以此化解草鬼婆的怒气呢,这样一来,死他一个,换来剩余人的平安,也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只不过船越一夫想得错了,杨百手可没有他那么歹毒。
杨百手划破伊藤修山的手掌以后,一道鲜血溅出,杨百手就着那道鲜血在空出画出一道歪歪扭扭,龙飞凤舞的符咒。
那道符咒刚好落在那个稻草娃娃身上,杨百手松开了那个伊藤修山,然后朝众人道:“快走!”
说完以后,杨百手就拉着顾青峰一行人离开。
船越一夫他们没有准备,还有好多东西散在外头呢,听了杨百手的话,一边收拾一边往前跑。
那些日本人明显有些狼狈,尤其是那个手掌被割破的伊藤修山更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杨百手对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那个人的手好快,竟然能在空中就着鲜血写出什么符咒。
在那一瞬间,伊藤修山好像是看到了一缕暗藏的红光,之后随着鲜血烙印在了那个稻草娃娃身上。
伊藤修山对杨百手由一开始的怀疑到后面的半信半疑,觉得也许他真的是在救自己。
路上的时候,蓝胡子问杨百手刚才他是做了什么。
杨百手看蓝胡子现在的态度转好不少,也就跟他们原原本本得解释了一遍:“放蛊下降,在古代很早时候就有了。只是历代统治者信奉儒家思想,一直以来推崇的都是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等德目,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大多数的统治者对巫师成见很深,凡是下令,必是打击。”
在这种沉重打击下,再加上社会进步,这种巫术只剩下少数极封闭的民族所掌握。
说到这里的时候,杨百手不禁叹了口气,他说:“原先的时候,钟夫人也说过,五溪村名字的来历并不是五条小溪,而是古时候的五溪蛮。”
钟夫人点点头,她表示没错,这话她的确说过。
杨百手嗯了一声,他继续道:“事实上这五溪蛮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是巫溪蛮,巫溪巫溪,自然是跟巫术有关。”
那些信奉巫术的村民,往往会笃信巫蛊,甚至相信一切都可以为蛊。
刚才蓝胡子说那草鬼婆就是古代女巫的意思,她们不仅会各种诅咒,就连降头、下蛊也是源自于古代巫术。
这个说法没有错,但是还有另外一个说法!
草鬼婆确实是巫女,但是她们更多擅长的是用蛊,放蛊之人多为中老年妇人,所以世人也就称之为“草鬼婆。”
意思也就是说,蓝胡子的说法比较笼统且古早,而杨百手说得则比较细致。
船越一夫一听那个名字就觉得瘆得慌,草鬼婆草鬼婆,阴森森的长得像鬼,或者跟鬼打交道的老婆婆。
杨百手说倒也不是这个道理:“只不过这类妇人,喜好刁钻,别人觉得她们怀有异术,十分可怕,所以人人对他们敬而远之,也就显得她们极为孤僻。”
钟夫人皱着眉头,她记得自己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关于蛊妇的记载。
杨百手说:“是《永绥厅志》吧?”
钟夫人连连点头,杨百手继续道:“按照《永绥厅志》的记载,盅妇皆秘设有盅坛,如被生人发现,盅妇必定遭殃。盅妇目如朱砂,腹臂部有红绿青黄条纹。蛊妇家中无蛛网蚁穴。盅妇须放置一盆水在屋中央,将蛊虫吐入盆中。蛊妇能可使竹篙如龙飞凤舞,或使手中物件如鸟翻飞,剖开蛊妇腹部可见蛊虫囊。”
也就是说,那些用蛊的妇人家中都设有巫蛊秘坛,这坛中的东西不能被生人发现,不然的话,蛊妇都要遭殃。
有的草鬼婆为了避免自己遭殃,她们会把巫蛊坛放在门外的泥地里面,若是生人好奇自己挖了,那么报应会全部由生人自己承担。
听到杨百手说的话,顾青峰猛地想起,之前在五溪村的时候,家家户户门外都有一处鲜花地,鲜花地里面都半掩半藏得放着一个陶罐坛子,如今看来那里头便是蛊虫吧。
杨百手说不错:“那五溪村应该是个用蛊的神秘部族,只不过他们那里鲜花萦绕,巫蛊的气息完全被掩盖住了,再加上他们热情好客,一点都不像避讳生人的巫蛊世家,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怀疑。”
之前在下方腊墓的时候,他们见过的苗疆女子,她们也是用蛊好手,但是她们避讳生人,尤其是异性,更不愿意与之相处。
这才是正常的用蛊妇人,哪里像五溪村的村民待人友好,笑容满脸,哪怕是女孩子也落落大方,丝毫不避讳不他们的接触。
这时候高桥光他们也是悔不当初,觉得他们都是被五溪村村民的表面温和给骗了。
那些村民一个个装得那么热情好客,实际上却还有另外一重身份,要是早知道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在五溪村过夜休息。
想到这里,高桥光甚至揪出了文叔来骂,觉得他明明告诉大家五溪村很好,结果五溪村才是最难过的那一关。
吕轻侯冷哼一声,说道:“要不是你们日本人欺辱了人家姑娘,人家也不会报复你们啊,说到底,错的是你们。”
杨百手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一边让大家都快点赶路,一边继续道:“当年我祖上的一名摸金校尉,他曾经就遇到过草鬼婆!”
众人起了兴趣,连忙让杨百手说快点,他们百手的那个前辈是如何应对的。
“这事还要从我祖上的那个前辈被官盗逼迫要进一座古墓说起。”
杨百手的那个先祖前辈名为江敛山,江敛山的家人被朝廷胁迫,要挟他加入官盗去开一座山中古墓。
官盗也就是朝廷组织的盗墓部队,因此此去艰辛,需得正宗的摸金校尉不可,江敛山虽不想为朝廷卖命,但念及家人性命,只能就此遵从。
“那古墓是一座山中古墓,路途遥远,偶然间他们路过一个村子,借住在一个妇女家中。不料当晚有个官盗喝醉了,发起了酒疯,再加上他多日没碰女色,居然把那个妇女给强暴了。”杨百手说道。
“从那时候起,诡异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官盗队伍里的每个士兵,半夜都会遇到一个妇女,那妇女也不说话,只是面容诡异的跟着他们。”
“有几个人发毛,直接开枪打了那妇女,不料却看到了一个扎满绣花针的人偶。那个士兵出于好奇捡了起来,回家之后第二天就死了,死之前四肢扭曲一百八十度,骨节都断了,似乎是遭受到了什么折磨一样……”
杨百手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们队伍的十几个人,最后全都见到了那个人偶,最后一个是我摸金的那位前辈。当时我的那个摸金先祖赶回了老家,他什么都不顾了,直接背着朝廷把自己的父母妻儿抢了回来。”
但是当家人都以为他们可以就此团聚的时候,那位摸金先祖脸上却一片死寂,说自己中了巫咒,活不了多久了。
“所谓咒,就是夜半时边念叨咒语,边扎针!而置人死地的狠咒,会扎上一零八针,然后再在这木偶上放上致命的降头,被施盅的人就躲不开这木偶!”
杨百手说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声:“我的那位摸金先祖是上吊自杀的,当时他一再交代徒子徒孙,千万别惹‘草鬼婆’。”
“一旦惹了,后果不堪设想!”杨百手扫视了一眼那群日本人,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