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越一夫没想到这会还有自己的事儿,连忙表明忠心:“四姑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们一定配合。”
四姑娘开口道:“要你们做的也不难,就是跟香香真诚得道个歉,求对方原谅。”
“这个好办!”船越一夫满口答应。
他表示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他这里的人错了,要不是那几个畜生酒醉迷了心窍,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端,这个歉他们确实是需要道的。
然而就在船越一夫几人打算道歉的时候,四姑娘指了指地上的人皮:“跪下!”
跪下那两个字,四姑娘说的干脆利落,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船越一夫本是弯腰鞠躬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四姑娘却说香香付出的是一条命以及她此生的尊严与清白,如今只是要他们跪上一跪就不行了?
“当然行,可是错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吗?”船越一夫实在弯不下这个膝盖,他只跪日本天皇,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跪一个偏远村子的小丫头。
况且就算船越一夫同意,佐藤将军也不可能答应的。
高桥光直接发出了一声冷笑,问四姑娘到底是有什么居心:“中了画皮降的人又不是我们,凭什么我们来跪,就算跪不应该也是……”
后面几个字,高桥光没有说出来,但就凭他看向钟夫人的眼神,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
钟夫人皱了皱眉头,她觉得高桥光虽然话说得难听,但确实有那么一丁点的道理。
如今生命垂危的人是她,船越一夫他们不愿意为了她跪这张人皮也是情有可原。
钟夫人道:“四姑娘,确实该由我来跪。”
就在钟夫人打算双腿一弯,朝地上人皮跪下的时候,四姑娘拦住了她:“错不在你,你凭何而跪。”
四姑娘朝船越一夫的方向掠了一眼,然后道:“你们不愿意跪那便罢了,但若是香香到时候继续找你们的麻烦,就别怪我没有事前提醒了。”
此话一出,船越一夫当即犹豫起来。
这个四姑娘什么事情都能提前预料到,他说这里会有陷阱,这里便出现了陷阱,他说不能到处乱看,高桥光立马因为朝旁边观望,付出了一只眼睛的代价。
“要不还是照他说的办吧。”船越一夫想了想,觉得四姑娘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的话,四姑娘就有理由不管了,还能理直气壮得说是他们不按照自己的吩咐来。
船越一夫把心一横,反正这丫头已经死了,跪个鬼而已,又不是人。
高桥光没想到老师会这么快改变主意,忍不住问道:“那万一这件事传出去的话……”
船越一夫摇摇头:“怎么传,咱们这里的自己人都要跪的。”
高桥光说:“那要是顾青峰他们故意传呢?”
顾青峰耳朵灵,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望向了高桥光,反驳道:“放心,顾某并非无耻之人,更没有那么无聊。”
高桥光是压低声音跟船越一夫说的,没想到自己的悄悄话会落到顾青峰的耳朵里面,顿时尴尬起来。
这时四姑娘已经不耐烦了,他问船越一夫等人想好没有:“要是想好了,就快点决定,别耽误时间。”
船越一夫跪了下去,不仅如此,他还骗佐藤将军一起跪向了那张人皮。
但船越一夫却并没有把真相告诉佐藤将军,而是跟他说:“我们并非中原之人,要进中国的深山地盘,必须行叩首礼,否则必遭五雷轰顶之刑。”
原先佐藤将军还有些犹豫,身为将军的他,根本弯不下这个腿。
船越一夫却拿日本天皇来压他,如果天皇知道这件事,也是会支持大家来做做样子跪拜一下,换取通行的。
不然的话,要是因为舍不下这一点点的尊严,灰头土脸得空手而归,怕是才真的叫天皇失望。
在船越一夫的忽悠下,佐藤将军只能照做,而在他的吩咐下,所有人都朝那张人皮跪了下去。
这些日本人足足磕了三个响头,四姑娘才叫他们起来。
之后,四姑娘才烧掉了那张香香人皮。
在烧人皮的时候,四姑娘嘴里振振有词,她希望香香跟五溪村的村民能就此收手,不要再害无辜的人了。
那四个禽兽已经惨死,罪魁祸首已经付出应有的代价。
船越一夫他们也已经下跪求饶,这件事就到这里吧。
等做完这一切以后,四姑娘才转身在前面带路!
杨百手快步跟了上去,他低声问四姑娘:“刚才的跪拜礼真的需要吗?我之前听说过画皮降,好像是烧掉那张人皮就可以解除钟夫人身上的降头的。”
四姑娘继续直行,但还是回了杨百手一句:“怎么,看日本人跪,你不爽吗?”
听到这句话,杨百手的眼睛立马亮了。
他问四姑娘:“难道说,其实是不用的,只是……”
四姑娘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而是补充了一句:“香香因他们而死,他们理应道这个歉。”
杨百手想不到四姑娘这么腹黑,明明可以直接解了画皮降,却故意坑了船越一夫他们一把,让他们朝香香姑娘的那张人皮下跪。
想到刚才船越一夫跟高桥光不情不愿又只能照做的样子,心里确实很爽。
杨百手迫不及待得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顾青峰他们,想让顾青峰他们也好好乐上一乐。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高桥光却意识到了什么。
他想凑上来偷听墙角,结果没想到的是,钟夫人故意漏了一句嘴:“高先生,您这是做什么,四姑娘不是说不能乱走路吗?小心一会又给中招了。”
刚才高桥光一系列的行为,着实寒了钟夫人的心。
钟夫人已经彻底反感高桥光,所以当看到他想偷摸摸上去,偷听杨百手跟顾青峰他们讲话的时候,故意提醒了顾青峰一句,同时也暗讽了高桥光一声。
高桥光没想到钟夫人已经敢公开跟自己叫板,忍不住低喊钟夫人一声:“钟夫人,可是忘了您是被谁请过来的了?”
钟夫人笑了笑,回应道:“我没忘,但是那笔钱我不要了,就当你们雇佣我走到这一步的报酬吧。”
这下船越一夫也按捺不住了,他问钟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钟夫人说:“没什么意思,我只想活着回去而已。”
船越一夫希望钟夫人能考虑清楚:“您都陪我们走到这里了,其中危险重重,我们都是知道的,一路上苦头也是吃了不少,若是突然半途而废,岂不是太对不起之前遇上的危机。”
钟夫人冷笑了一声,说自己就权当历练了。
“放心,接下来的路,我会跟你们一起走,能帮上的忙也尽量帮,但是事成之后的酬劳,我就不要了,权当开开眼界。”
高桥光这会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问钟夫人是不是已经想清楚:“您可要想好,那些金子可是能保您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
钟夫人差点笑岔气,她直接问高桥光:“在您眼里,我青罗鬼眼莫不是个叫花子?我缺那点钱,您还真是小看我了。”
这话说得已经完全不给高桥光面子,偏偏钟夫人还故意要向高桥光捅刀:“船越先生,我很尊敬你,这也是为什么我承诺之后会尽力帮您的原因,但是希望您能转告您的学生,我不拿你们的钱,我的帮忙也就不是理所当然的,希望他能清楚这一点。”
这话明明高桥光能听见,偏偏钟夫人把头转向了船越一夫,一句句来交代船越一夫。
说是尊敬船越一夫,其实根本就不给船越一夫跟高桥光两个人的脸。
她意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自己一点都不稀罕日本人的烂钱,从今天开始,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别再想支使她什么,她不欠他们。
船越一夫实在没想到钟夫人会这么说话,可眼下顾青峰他们都在,又不能朝钟夫人突然发难。
但是这笔账,船越一夫心里记下了!
与此同时,船越一夫又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呵斥了高桥光一声,让他以后对大家多尊重一些,不要把以前的坏毛病带到这里来。
“当然,也希望钟夫人能谅解一下桥光,桥光突然被毒瞎了眼睛,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所以这脾气可能有点怪。”
船越一夫刚训斥了高桥光,现在就又为他讲话,这脸变得还真快。
钟夫人没多说什么,反而杨百手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脾气不是从进山就开始有的吗?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少爷了,也不看看对方是谁,哪个人会一直惯着他。”
这会的四个专家,其实已经没几个站在船越一夫那边了。
这也是为什么船越一夫也好生说话的原因,毕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有什么东西,他们还要依仗对方什么。
突然间,四姑娘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路快尽了,大家都走快点。”
众人好不容易走到林子的边缘,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日本人给香香跪下还是挺有用的,这时的高桥光他们都不由得生出一抹庆幸,还好听了四姑娘的话,才能顺利走出树林。
就在他们以为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高桥光在路过一个树杈的时候,一枚铃铛右树枝垂下,顺着高桥光走路带起来的风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四姑娘顿住步伐,冷声道:“不好,是追魂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