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被那颗念珠惊到了,忍不住上前一步,可当他刚把那颗念珠捡起来的时候,纳德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是你!”
扎西连连摆手,表示不是。
纳德却将那颗念珠从他手里夺了过来:“还说不是?那就把你的念珠拿出来啊。”
扎西百口莫辩,他也觉得那颗念珠熟悉,更重要的是,扎西确实拿不出自己诵经用的那串念珠。
就在这时,刚察族的族民也匆匆赶来了。
当长老们发现死去的老族长以后,一个个怒不可遏,将缩在一旁发抖的嘉措也拎了过来,让他交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嘉措一向不善言辞,扎西连忙解释:“昨夜我们两个在前室诵经,老族长就在后室休息,我们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纳德冷笑,反问道难不成是自己的父亲突然暴毙了。
那这颗念珠是怎么一回事?
纳德咄咄逼人,直逼得扎西哑口无言,就在这时,顾青峰一行人也匆匆赶来了,原本对他们热情尊重的藏民们此时一个个充满恨意得盯着他们,仿佛他们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杨百手挤出一丝笑意,施展美男计,朝旁边的一个小姑娘询问发生了什么。
结果小姑娘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反而朝他狠狠哼了一声,让他离自己远点!
杨百手碰了一鼻子的灰,只能往前挤了挤,却看见嘉措被刚察族的长老死死拽住,好像怕他跑了。
顾青峰一行人好不容易来到后室,发现扎西正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解释,表示自己是兰应寺来的僧人,是不会做出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情的。
顾青峰再往床上看去,只见昨晚还能说能走的老族长如今已经没了声息,死不瞑目得躺在床上。
纳德不依不饶拽着扎西非要一个说法。
这时一个长老突然发现了什么,指着老族长手下的位置说道:“纳德,等等,那里有字。”
长老小心翼翼得将老族长的手臂挪开,只见下面覆盖着四个没写完的藏文:“客人杀我。”
后面的那个我都没有写完,应该是那个时候,老族长就断气了。
原本还存疑的多玛长老此时也朝着顾青峰一行人冷了脸,认定就是这些客人害死了和善的老族长,不禁质问道:“族长到底是哪里怠慢了你们,你们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出来,为什么要对族长下手,你们来我们文野牧寨到底想做什么?”
其中的族叔松赞让多玛稍安勿躁,他觉得这件事应该另有隐情:“扎西跟嘉措是兰应寺的僧人,万万不会做这等事情的。”
纳德冷笑道:“谁知道他们是真僧人,还是假的僧人,怕不是故意伪装成喇嘛,好对我阿爸下手。”
扎西跟嘉措急了,觉得纳德是在故意污蔑自己。
长老多玛朝扎西跟嘉措冷喝道:“昨夜只有你们两个在这里,族长遇害,难道你们就没听到一点可疑的声音?”
这句话把扎西给问住了。
他确实不知道老族长的死怎么回事,可也确实不是他跟嘉措杀的人。
两个人百口莫辩,这时顾青峰走了上来:“我们与老族长无冤无仇,根本不存在杀人动机,怕不是有人早就想对老族长下手,故意借着我们几人落脚的机会,杀害了老族长。”
顾青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纳德的神色明显变了变,却更愤怒得回答道:“不是你们,难道是我们族里的人?”
杨百手也笑了起来:“到底是谁害的人,咱们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纳德不愿意,多玛也站在他那边,表示凶手已经很明显了,那颗念珠,跟老族长死时留下来的那句话。
“你们再想狡辩,也没有用。”
老乞丐慢腾腾得喝了口酒,指着那行藏文说道:“我们几个都不懂藏文,谁知道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纳德说道:“你们不懂,可这两个喇嘛懂啊。”
杨百手抓住他的小辫子,忍不住道:“你不是说扎西跟嘉措是假僧人吗?怎么现在又改口他们是喇嘛了。”
纳德没想到在这句话上吃了一瘪,于是道:“是我嘴误,但是遗言就留在这里,我们不可能全族人都冤枉你们吧。凶手就是这个喇嘛,他杀害了我阿爸,却不小心被我爸扯下了一枚念珠,而我阿爸拼死留下了这句遗言!”
老乞丐让纳德让开一下,纳德不愿意。
疯子冷冰冰得笑着,咬牙道:“让开!”
纳德被疯子那种阴惨惨的笑容吓了个够呛,气焰都有些消了下去,但是很快,多玛说话了:“你们害了老族长不说,居然还恐吓我们的小族长?”
老乞丐摆摆手,表示自己没那个意思,只是想好好查验一下老族长的尸体,找出真正的凶手罢了。
“凶手就是扎西!”纳德一口咬定。
多玛也站在他那边:“如果不是那两个喇嘛,那怎么解释在有人潜入暗杀老族长的时候,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发现?”
“原因很简单啊,扎西跟嘉措被迷药迷晕过去了。”苏飞雪站出来说道。
多玛冷笑道:“迷药?”
多玛他们显然是不相信这个解释。
苏飞雪却将那盏油灯拿了过来,然后说道:“这盏油灯里面留下了一点紫色的粉末,我闻了闻,是山茄草的味道,也就是说,昨晚有人在油灯里面放了山茄草,这才是导致扎西跟嘉措晕过去的原因。”
纳德继续反驳:“可笑,那个僧人刚才明明说自己诵经诵了一整夜,快天亮才休息。”
苏飞雪看向扎西,扎西突然想到了什么,摇着头道:“不是,是你!”
扎西猛地指向了纳德,高声道:“是你半夜时候进来了一次,说油灯快要烧完了,给我们加了油,还好心拿了一些吃食给我们。”
嘉措连连点头:“没错,纳德你忘了吗?昨晚明明你……”
纳德生气得打断了嘉措,朝着族人说道:“这些外乡人眼看自己暴露,居然想要拉我下水,阿妈去世后,阿爸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可能伤害我的阿爸。”
话是这么说,顾青峰却分明从纳德眼里捕捉到一丝慌乱。
多玛命令族人把顾青峰一行赶紧抓起来,不用再听他们的谎言,结果毒蛇跟稚鸡将外面放置的那盘点心拿了出来。
“如果说油灯有问题,那这些点心很有可能也被下了药?”稚鸡翘起一丝妩媚的笑容。
毒蛇也接着稚鸡的话说道:“没错,如果不是有好心人送来的点心,那怎么桌子上会凭空出现这一盘特色糕点?”
纳德故作镇定得回答:“那是我早上拿过来的,谁成想,我好心招待他们,他们却害了我的阿爸。”
“既然是好心的话,那我想,这些特色点心肯定没问题。”稚鸡笑着拿起一枚糕点,递给纳德说道:“那您来尝一尝?”
纳德看也不看就拒绝了:“我阿爸死了,我有什么心情品尝美食。”
“那多玛,您来吃?”稚鸡又拿给多玛长老。
多玛也是一口回绝,并且朝着刚察族的族人说道:“大家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些害死老族长的人给抓起来?”
顾流云亮出了天师伏魔剑,吕轻侯又祭出了自己的快刀,隐卫们也都个个摆出了战斗的状态。
野猪挑衅得说道:“有种就过来,冤枉你爷爷我,是不想活了。”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顾青峰看向了族叔松赞:“我相信您是明事理的人,如果说双方真的打起来,你们肯定不是我们这些人的对手。但是青峰无意伤人,青峰也想找出老族长的真正死因,不知道您是否可以配合?”
松赞觉得现在疑点颇多,确实不能就这么鲁莽下决定,但是纳德一口咬定就是这些客人杀害了老族长。
纳德让松赞不要多管闲事:“阿库,您相信我,阿爸他肯定是……”
阿库是当地藏民对父亲兄弟的称呼。
然而就在纳德的话刚说了一般,松赞突然指着纳德手背的抓伤,问道:“纳德,你的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