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醒醒,我知道你没死!”面相凶狠的寸头男人声音冷漠而低沉地冲草坪上不省人事的少年吼道。
“呃……呃……”少年只是哽咽着以呻吟回应。
“哼!还不起是吧?我看你还能装多久!”男人冷冷地笑了笑,支起右手的木杖便向少年的胳肢窝捣去。
“噗……唔……”少年继续弱声弱气地支吾道,紧紧绷住的痛苦颜面上逐渐又平添上了几分微妙的难色。
“呵,看来,你这是决心要把戏给做足咯,”见自己的招数效果甚微,失去耐心的男人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木杖,倏地直立起身,一边挑衅地不屑,一边慢慢往后退去,“行,那我就陪你把戏演到底。哎,你知道,罪犯们一般做完案后会第一时间去做什么事情吗?嗯,对,就是尽可能快的离开这充满暴露风险的案发现场。所以,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荒郊野岭老老实实地躺上一天吧!”
说完,男人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朝停在不远处石桥上的一辆白色两厢车走去。
“哎哎哎,等等等等。”看到眼前男人一本正经远去的样子,原本尸体般瘫地的少年终究是被迫破了戏功,再也没了玩笑的闲情。
只见,少年猛然睁开了双眼,将双腿半抬于空,两手极力往后提运,便自我满足式地完成了自己“闪亮复活”桥段时的悉数准备工作。
之后,大吸一口深气,协同手脚一齐发力,共同向身体的下方摆坠,借由其骤然运动时产生的惯势,一个鲤鱼打挺,便从枯黄的草坪上抽脱开了身,像个不倒翁一样地瞬间又杵在了寸头男人的背后。
“别,可千万别,陇警官我错了,我这就起来还不成吗?”一边掸着身上的杂物,我一边委屈口气地认服道。
“呵呵,怎么?害怕了?我可有的是方法来治各种装蒜的人。”陇警官得意道,晃晃悠悠地转过身来。
“怕了怕了,不愧是有着二十多年履历的刑警干部,折磨人和逼人就犯的方面确实是有一套。”
“行了行了,就别耍嘴皮子了。经过刚才的演练,你现在知道当时凶手杀害第四位死者时,现场发生的具体经过了吧?有什么看法或是结论吗?”陇警官摆了摆手说。
“结论吗?结论没有,疑点倒是有很多。”
“疑点?”
“对,首先,根据你们警方的调查,基本排除了这起案件系模仿犯犯罪的可能,确定出于烟火连环杀人犯之手。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凶手在经历了长达三年时间的销声匿迹后,又重新高调出现在了警方的调查视野中?这三年来他究竟去了哪里,又是如何克制住了自己的杀人**?其次,就是凶手犯案的时间,以往的三起案件,凶手都是在人们视野较窄的夜晚行动的,而这次却特意选在了清晨时分,是迫不得已,还是刻意而为之?最后,就是……”
“哎,等等,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关于你说的第二个疑点,我想其实在案发后的一个星期调查中,我们就已经得到合理解释了。”
陇警官拍拍双掌打断道,“死者史旭是附近一个公司的会计师,常年享受着‘家——公司——家’,这三点一线的生活方式。平日里,除却早晨断断续续的晨跑运动外,因为有车有房的关系,根本没有时间会单独出现在人烟稀少的户外。就算是遇上难得的休假,他也会果断拒绝朋友们的度假建议,一个人宅在家里,补看各种各样的视频节目,像是综艺、电影、电视剧还有一些动画片什么的。我之前去他家调查的时候,你知道吗,他房间的墙壁上到处都贴满了明星和卡通人物的图片。最夸张的是,他一个一米七五的大老爷们竟然用着‘糖果樱花派’这种娘了吧唧的昵称上网。”
“噗,那可真是老二次元了。”我笑着小声嘀咕道。
“什么员?”陇警官一脸懵。
“不,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说。”
“继续?继续说啥呀?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结论已经很明显了呀。正是因为史旭每一天的时间都是安排满的,没有合适的落单机会,凶手才会不同以往地选择在清晨的时候,将晨跑锻炼的死者杀害。”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那么第二个疑点确实可以被移除了。但是,我这最后一个疑问该如何解释呢?从我刚刚奔跑的经历看来,死者生前晨跑的路径唯独只有这个路段是常年人迹罕至的,经常出现的人也只有死者和那个尸体的第一发现人清洁工而已。再纵观这条悠长的单车道,两边的树林大多都是身材瘦小的行道树,单单我们身边的这棵粗大的白桦树,才能勉强将一个成年人的身形隐藏,达到突袭时一击毙命的效果。”
“所……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之前调查过史旭的作息规律?”陇警官紧皱眉头地看着我问道,脸上挂满了知道什么不得了真相时的惊异。
“没错,也就是说,这起案件可能和上一起金必雷的案件一样,凶手的杀人目标都是某个特定的人不可,而并非归功于什么一连串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