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在我们从何晓口中证实了夏金山先她一步回三楼的说法之后,法医就传来了尸体的司法报告。
令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是,死者胸前的刀口,实际上有两条靠的很近的刀痕,一处浅一处深。这意味着有可能在死者被刺之后,凶手又上前将刀推深,或是拔出来重新刺了进去。
不过不管是那种可能,凶手这么做的理由也只有两个。一是过度的憎恨使其必须刺深来确认夏金山的死亡;二是为了实现什么手法才必须如此。
由于死者的致命伤是浅的刀痕,也就是说他是被一刀致命的,所以后来的推理房间内的五人直接排除了有两个凶手的可能。
“我比较倾向于后者,”林警官说出自己的观点,“凶手一定是为了某种直截了当的目的才对已死夏金山进行二次伤害,而不是什么单纯的仇恨。”
“我同意小林的看法,”张升叔说,“因为现场实在过于干净,死者的出血量虽然很大,但是却没有洒的到处都是,而且三个嫌疑人的身上似乎也没有残留血迹。所以凶手一定是利用了什么规避了被血淋身,才会在尸体上留下那样的刀痕。”
“呵,”林警官蔑笑一声,“没想到你还会和我有相同观点的时候。”
“行了行了,”泽警官发话了,“那个小唐,还没给嫌疑人搜身吧,赶紧安排,看看他们衣服内外是不是有大量的血斑,或者是其他什么可疑物品之类的。”
“好,我这就去。”
……
一只手握拳,把大拇指与食指展开,比出手枪的手势。再将袒露出来的拇指与食指之间的虎口,用以适当的力,按在一个正在流水的水龙头,你就能大概模拟出夏金山被刺后血液的喷射状况。
如果你不想被水喷得满身都是,你大可以躲避在自己的手掌之后。但若你又不想四洒的水湿透太多的地方,又该怎么做呢?很简单,只要用遮挡物挡住激水的放射口就能达到目的。
泽警官马上的反应,很显然是知道了凶手的具体方法。那就是在行刺前给刀子刺上一层硬质纸张,就能遮挡住大部分奔向自身的血液,使自己免被喷袭一身。这么猜测的原因正是法医给出的司法报告,尸体的刀口有一浅一深的痕迹。而夏金山在被刀浅刺的时候就已经死亡,所以第二刀绝不仅仅是补刀这么简单。
虽然用上述的方法可以防止自己被血溅到,但是那样必然会在刀子上留下一条明显的分割线,一侧有血一侧无,很快就会败露自己做的手脚。所以凶手在完成刺杀后,撕出了沾满血的纸张,再轻轻将刀推深。因为第二次的伤害远不及第一次,所以并不用担心血液会有喷射的情况,只是让它刚好地布满刀子,便能顺利地掩盖掉先前手法的痕迹。
……
现在被列为嫌疑人的三人正并排着站在我们的面前,脸色显得有些憔悴。
负责搜身的检查员们刚才里里外外把所有人的服饰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个遍,却都没有什么发现。
这个结果在搜身前我们就已经预知到了,因为凶手绝不会愚蠢到把那带血的纸张随身在自己的衣饰中,泽警官的搜身令不过是一种拖延时间的法子罢了。
可是,这又能拖多久。
从警方封锁现场起,眼前的三人就一直被安排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临时“管制”着。虽说并没有要求他们帮忙做很多事,但是这种长时间等待的焦虑感却早早地磨蚀起他们难以复平的耐性。
迟早会有人站出来提出回家休息的请求。
“警……警官,”是何秘书率先开得口,她双手合十搭在胸前,试探意味地请求道,“调查的差不多了吗,我晚上可能还有事……”。
“是……是啊,警官,我……我们能帮忙调查的工作也就只能做这么多了,应……应该可以让我们离开了吧?”李闻插着上衣口袋附和道。
“夏总的意外对我们这些员工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我们都很难过,所以可以的话麻烦警官体谅,早些让我们回家休息。”见机,一旁的孙卫也上前插了一句。
三人离开的情愿决堤而来,交替地软磨硬泡着面露难色的泽警官。
就法而言,警方有权对一起案件的相关人做24小时内的看守调查;但及情而话,因为似乎是真的没法从他们身上再获取什么有用信息,所以大可以如其所愿,让他们早点回家休息。
只是泽警官派出的警员还未归来,最关键性的证据还在暗处浮沉,他可不想找到证据之后再去劳师动众地把凶手抓回来。同样的,他也不想在那之前就把最有嫌疑的人公布,做事不隔夜、指证不无根是他最基本的工作准则。
“这个还需要你们稍微地……”他熟练地说出一系列套话,为的是继续地拖延。
而就在这个当头,一道闪电忽然倏地划过了一直在观察着这番景象的我的脑海。
“原,原来如此。”
二话不说的我,不顾旁人的目光,径直便向那个人走去。
“你……你干什么?!”
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