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我便气冲冲地找来王哥,跟他说起了店铺里的事。
听完我的讲述,王哥也是一脸怒火,拍着大腿说,“狗曰的,这帮人也太不讲究了,这是打算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这铺子是我和王哥一手经营起来的,基本上所有家当都押在了上面,这个仇不报,往后我俩就只能空着肚子喝西北风了。
骂完之后,王哥问我打算怎么做。我说办法倒也简单,你手头上还有多少现金?
王哥一怔,下意识去捂口袋,问我什么意思?我摇头说,“要引出吞金鬼,就必须动用金银玉器,越是值钱的东西,这东西越喜欢,可惜咱们店里的都是假货,必须花钱搞个真家伙才行。”
王哥一脸不舍,说那得多少钱?
我黑着脸道,“这特么是钱的事吗?被人砸了场子,难道要咱两忍气吞声?”
好说歹说,王哥总算是同意了,当天下午就带着我去逛了一家金铺,掏干家底,买了三根八两重重的金条,用一块红布条包好,小心翼翼地塞到我手上,跟割肉一样地说,“小邢,老哥全部家当就在这上面了,你可千万悠着点,用完别忘记还我啊……”
我哑然失笑,摇摇头,说放心,不会让你白搭的。
下午我又逛了一趟综合市场,买了一只八斤重的大公鸡,当面宰杀,背好了鸡血,又搞来不少黄豆和糯米,以及一支狼毫笔,匆匆返回了店铺,将大门掩上,开始布置了起来。
取出金条后,我用狼嚎蘸着调配好的朱砂和鸡血,在金条背上画满了符咒,又取出红线,用鸡血浸泡,晾干之后绑住了金条的一端。
剩下的糯米和黄豆,被我分批装进了塑料袋,随身揣好,直到一切置办完毕,这才牵着红线退到了一边,找了个角落蜷缩起来,屏住呼吸,静静等待。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我倒也不困,就是把身体蜷缩在一个地方,感觉特别无聊,又不能抽烟,只能闭上眼打盹,消磨时间。
差不多到了凌晨左右,突然库房里传来了砰砰的声音,在平静的夜里,是如此的突兀和怪异。
我整个人一惊,急忙瞪大眼,朝着库房深处望去,此时龙灵蛊也主动从我脖子里边爬出来,同样瞪着两个水汪汪的小眼珠,贱兮兮地围观。
我没有开灯,但这并不影响我敏锐的洞察力,当我把心思放平静下来之后,立刻感觉黑乎乎的房间里面,有一种奇怪的气息在弥漫着。
一年多的修行,让我夜视能力已经增强了许多,眨了眨眼,凝神看过去,只见在我摆放金条的地方,果然出现了一片黑蒙蒙的雾气,大约兔子大小,正盘旋在金条的顶端,游移不定。
我瞪大眼,彻底屏住了呼吸,然后就看到那黑漆漆的玩意,好似章鱼一样地在金条表面爬动着,甚至伸出了几道宛如触手般的黑气,试图将那金条拖向黑暗中去。
果然是吞金鬼,一眼就盯上了最有价值的黄金!
我暗暗吞咽口水,继续眯着眼睛观察。
这黑乎乎的东西,旁若无人地攀附在金条上面,努力搬运着它,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奈何这金条体型不小,都是八两重的真家伙,吞金鬼毕竟是灵体,根本运不走,只好将整个黑乎乎的身体都趴在上面,打算原地啃食。
我哪能让它如愿?趁着东西靠近金条的时候,立刻捡起了地上的红线,胳膊肘猛然发力,轻轻往后面一拽。
红线的另一端还连在金条上面,被我这一拽,那金条离开了翻了个面,露出被我画上了符咒的底座。
刹那间,符文开始交替闪烁,弥漫出一圈猩红的暴芒,狠狠印在这玩意的身上,随后便是“滋滋”两声,吞金鬼身上立刻有着浓郁的白烟弥漫出来。
“叽叽!”被符咒所伤的吞金鬼,立刻掉落在地上,居然发出宛如猴子一般的叫声,然后飞速蹦跳起来,试图朝着窗户那头逃离。
我早有准备,立刻将备好的糯米和黄豆泼洒出去,这两样东西虽然是寻常之物,可自身却带着十分充裕的阳气,一旦站在阴邪之物身上,立刻就会爆发灼热的气息,烫得那玩意“嗷嗷”吼叫,蹦跶得更欢了。
“哪里走!”
我大喝一声,飞速冲上去,将手印交叠,左手扶着下丹田蓄力,右手扣成剑指,只指那空中逃窜之物,大喝一声,“齐!”
九字真言的念力涌出,让吞金鬼大为惊恐,那黑色的东西立刻缩紧成一团,飞速穿过窗门缝隙,朝着某个方向逃离。
我并不心急,直接将地上的红线捡起来,对着吞金鬼逃窜的方向使劲一抛,那红线在空中绷成一条笔直的线,宛如毒蛇般缠绕上去,紧紧盘住了那团黑色气流。
“看你怎么跑!”我脸色冰冷,急忙推开窗要去将它捕获,结果这时候,店铺后面的巷道中,却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爆吼,“放了它!”
没等我的手掌接触到那团黑漆漆的玩意,黑暗中,已经有一道身影利箭似地爆射出来,扬手一掌,压下我的额头和面门。
“哼,还知道出现就好!”我早有心理准备,哪里会被唬住,当即将结好的手印反撩而上,对着来人反抓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
掌印相接,我脚后跟一软,连退两步,反观那个在暗中偷袭我的家伙,却被我手印中灼热的气息所伤,在空中“啊呀”叫唤一声,狼狈滚倒。
我心中大喜,一个箭步前冲,不等那人爬起来,便使出一个鲁达拔柳,横抱住此人的腰身,将他高高举起,砸向墙壁。
这人应该是没有防备到我出手居然这么猛,一个不慎,后脑勺重重磕在巷尾的红砖墙壁上,顿时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下来。
我趁机痛打落水狗,扑上去就是一顿老拳伺候,揍得这家伙哭爹喊娘,半趴在地上连连求饶,“朋友,轻点……大家有话好好说!”
“呵,你特么现在知道要好好说话了?”我气不打一处来,照着他面门一巴掌扇过去,打得他头晕目眩,只剩倒地哼唧的份儿,这才摸出了插在腰上的手电筒,对准他面门照过去。
灯光下,显露出一张肿得宛如猪头般的脸,可怜兮兮的,悲惨极了。
我一看这人的长相,心里顿时有谱了。
这个躲在暗处放出吞金鬼的家伙,正是那天在赵大姐的带领下,将我和张浩堵在酒店楼梯间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