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那老和尚来得这么快!
我心中大骇,本能地搅动长棍,拧身往后一棍桶出。
这两年以来,我一刻都没有放弃过修行,自然也非当年的吴下阿蒙,长棍一处,化作蛟龙,与身后的金钵骤然交击,随即传来一道沉闷的嗡鸣。
金钵之中,无比宏伟的念力涌现出来,直接将那长棍碾压至弯曲,发出一阵支撑不住的“咔嚓”声。
眼看长棍就要折断,我不得不爆吼一声,青筋乱鼓,直接猛一跺脚,将小腹下那股森寒气息释放出来,腾出左手,一拳倒向了金钵。
哐当一声,那金钵被我砸得倒飞而出,可眨眼之间,老和尚宽大的身形已经自夜幕下闪现,快看他身材高大,然而身法却堪比鬼魅,倏然拉近距离,双手交叠,结出一个佛陀手印,当即朝着我脑门处按压下来。
我眼看着着伏魔手印在视线中放大,心中也是蓦然一寒。
老和尚杀心好重,我在他身上,丝毫感受不到佛家人本该有的宽宏雅量,出手便是全力,压根就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
我心惊肉跳,然而内心却无端被一股怒火占据,当即也是破口大骂,将长棍一抛,双手叠起,结出一个大轮金刚印,闭上眼,观想诸天,直到手印中一股暴戾的气息勃然而发,这才怒吼一声,主动迎了上去,双手平推,与那伏魔手印硬桥硬马地对轰在了一起。
轰!
两印叠加,一股强悍的气息喷涌而出,居然引爆了一场气浪,沿着我的手臂反撩而上。
我倾尽全力的一印打出,却没什么卵用,只感觉对方的身躯宛如伫立在狂风骤雨中的不动顽石,丝毫未曾被我的手印撼动,反倒是从他手中喷涌出一股强悍的炁场,化作狂风,撞击在我胸口。
“啊!”
我一声惨叫,顿时暴跌而出,只感到胸口发闷,犹如堵着一块大石头,呼吸不畅,连带着浑身气血也躁动起来,翻滚不休。
“当心!”柳无双脚踏七星,急忙跳到我身后,挥动双手,使了个粘字诀,这才堪堪化解了我受到的反冲之力,随即拎着小宝剑,一步跨出,横在胸口道,“法师好手段,以您的修为和岁数,对付我们两个初出茅庐的小人物,未免太不知耻了吧?”
老和尚一掌将我推飞老远,冷厉的脸上,呈现出金刚佛陀的愤怒之相,分别指了指我和柳无双,抖着花白胡须道,“原本是不想和两个小辈为难,可你们却做出这样的罪孽,老僧迫不得已,只能带你们回去了!”
我和柳无双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有无数的妈卖皮要讲,“我们兄弟二人初来乍到,并不希望与当地的宗教势力结仇,普多法师也不是死在我们手上,还请大师明察!”
“不必多言!”
老和尚气势汹汹,往前跨出一步道,“在你身上,还残留着我普多师兄的鲜血,任你如何狡辩,都是徒劳!”
柳无双强忍怒气,做了最后一次重申,“可人的确不是我杀的,当我潜入普多法师禅房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杀掉了。”
“闭嘴!”老和尚双目一蹬,眼中煞气凛冽道,有着森然的气息在涌动,“我蒲赞活了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两位如此厚颜刁钻的人,既然死不悔改,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说着,又将双手托举起来,手中金钵一转,一股宏伟念力暴增而起,犹如潮水汹涌,朝着我俩碾压而至。
我深知自己万万不是这老和尚对手,立刻扯了扯柳无双袖子,“跑,到了市郊再汇合!”
话音刚落,我俩兵分两路,各自朝着不同的街道狂奔,这一分散,就算蒲赞法师修为再强,也不可能同时追击两个目标,立刻勃然大怒,直接将金钵一甩,投掷向我后背,身体却倏然前冲,对准了柳无双后背抓去。
我来不及作声,回身一望,金钵已经势如雷霆,来到距离我不足五米的地方。
到了这个关头,已经不由得我不拼命,立刻顿住脚步,无端大吼,直接将体内气息催生到了极致,双拳齐出,撞向袭来的法器。
哐当一声,我感觉自己的一拳犹如撞击在了刀锋齿轮之上,旋转中的金钵惯性极大,震得我手臂骨骼“咔嚓”脆响,犹如要陷入骨折一般。
好在这金钵之上,没有余力加持,在我这一撞之下,立刻抖动着倒飞而去。
我则是暗暗松了口气,顾不得观察柳无双那边的情形,脚底一抹油,继续飞奔。
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暗自骂娘,这蒲赞法师修为之高,恐怕不亚于我之前遭遇过的那位媚门门主,对我而言,绝对堪称是碾压的存在,也不晓得柳无双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能不能逃离这老和尚的毒手。
“该死的,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我心情糟糕透了,一边跑,一边在心中盘算着此时的细枝末节,越往深了想,越发觉得,这是个早已被人布置好的陷阱,恐怕其目地,就是专门挑起我和本地宗教势力的争夺。
可究竟会是谁呢?
我和柳无双初来乍到,在此之前,从未和东南亚的修行者有过深入交流,实在没理由被人惦记,至于林万山,他不过是个生意人,更没有理由得罪这些修行者。
“炒蛋,这特娘的炒蛋!”我就算想破头,也想不通其中关键,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夺路狂奔。
紧赶慢赶,我总算赶在天亮之前,甩开了身后的追兵,继而来到了与柳无双约定好会面的地方。
这里属于缅甸街区的“唐人街”,位置比较偏远,处于市郊方向,昨天下午闲逛的时候,我和柳无双曾经来过一次,因此对于环境还称得上较为熟悉。
此时天色渐亮,大街小巷,已经有不少行人开始出没,我为了避免自己太过扎眼,很快便融入了人堆,接着人潮掩护,钻进了路边的一条胡同口,又在一个临街的店铺中,挑选了一件比较合身的上衣,赶紧置换下了自己这一身行头。
完事后,我立刻躲进了胡同里最偏僻的地方,此地距离贫民窟不远,街道之上,除了偶尔会有一两张华人面孔经过,基本看不见多少行人。我找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将身体蜷缩在里边,背靠墙壁,一边调理着身上的伤势,一边等待与柳无双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