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置可否,没吭声。
按理说,案子破了,我们总算还真相于大白,也算对枉死之人有了交代,本该是件大喜事。
然而我的内心始终开心不起来,琢磨着罗忠奎说过的那番话,内心很不自在。
所谓的“他们”,究竟是谁呢?
莫非罗忠奎的背后,还有个神秘组织不成?
这个细节,让我越想越担心,回程路上,便主动将情况告知了陈警官,他听完后便珉起了嘴,摇头说无妨,今晚我就对他进行突击审讯,若是背后真有人,我会想尽办法让他交代清楚的。
我苦笑,说你可别把人看简单了,这次抓捕成功,纯属运气,这个人很厉害,给我的感觉就跟下山的老虎一样,别看他现在病恹恹的,很配合,若是当真暴起伤人,我肯定拿他没辙!
陈警官道,“不怕,警局还有很多武装警卫呢,那地方上百条枪,总够了吧?”
见他如此有信心,我便不再多言了。
凶案告破,陈警官十分开心,一边笑,一边拉我的手,说邢云,这次多亏了你,我早就看出,你是个有为青年,这么好的一身本事,浪荡在外面,实在可惜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们?
我笑笑,说不能吧?成为刑警需要很多手续,我的资历肯定不达标。
陈警官一拍胸脯子,说全都包在我身上,只要你肯点头,我马上回局子里申请,你这样的,属于特招,待遇不会低的!
他言之凿凿,一副“我上面有人”的表情,说得很笃定,然而我在思考一番后,还是摇头拒绝了。
刑警是一份很危险的工作,我并不喜欢和各种凶残的罪犯打交道,而且罗忠奎那几句话,似乎也对我的内心产生了一些动摇。
是啊,我身怀龙灵蛊,怎么着也算半个江湖人了,的确不太适合和公门纠缠不休,免得徒增笑话,有辱我爷爷的威风。
尽管我并不清楚,我爷爷在江湖上到底有什么威风。
回城之后,陈警官卖力相邀,非得留下我参加庆功宴,但我坚持不受,强推着离开了。
临走时,我又回头对他进行了一番交代,说罗忠奎这样的危险人物,务必要好好看管,还有他口中所谓的同伙,想必是同样危险,所以请刑警队的同志们务必小心。
其次是关于青云水库,虽然罗忠奎落网了,然而水猴子却一只都没抓着,那些畜牲应该还在水库底下游荡,随时等候着下一个倒霉鬼,我个人的建议是,有必要将水库给圈起来,禁止垂钓者靠近水库,免得横生枝节。
陈警官答应得笑嘻嘻的,点头说好,一定照办!
下午三点,我离开了警局,返回出租屋里洗漱,随便换了身干净衣裳。
这几天不是在局子里,就是跟局子里的人打交道,颇不吉利,老家的说法是,普通人一旦跨进公门,气运就要矮三分,解决的办法是在门口准备一个火盆,一脚跨过去,让火焰的阳气驱走公门的霉晦之气。
就连我被抓进局子里的当天,身上所穿的衣服,也要脱下来,就着火盆一起烧掉,不然是会走霉运的。
但我始终认为,年轻人阳气壮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就省略了那个步骤,坚持自己不会倒霉。
不过现在想想,我当时的确应该在家里摆个火盆的。
抓捕完成的第一夜,我睡得相当踏实,起床后感觉精力饱满,一点都不困倦,忍不住盘在床上打坐入定,按照祖书中的修行法门,观想诸天,行了一遍气。
说也奇怪,自从龙灵蛊和我缔结了灵魂契约之后,这小东西的活跃程度超乎想象,而且成长速度之快,简直让人骇人听闻。
它在斗法途中,吃掉了很多虫瘿,尽管那玩意有剧毒,可对于龙灵蛊这样的奇物而言,却只不过是一盘下酒的好菜。
这家伙吃得多,也不怕消化不良,精神依旧抖擞,而且气息似乎更加浓郁了一些。
它的进步,也就是我的进步,伴随着龙灵蛊的气息提升,我自身能够捕捉的炁感,也变得越发充足了起来。
这里要说句题外话,所谓“炁”,其实是佛家用语,和通假字“气”的意思比较接近,当然,它包罗的内容更多。
一个人,一旦拥有了炁感,就意味着踏入了修行者的门槛,这种炁,泛指的是诸天的磁场,达到宇宙星辰,小到一粒石子,一只苍蝇,都拥有自己独立的炁场。
只是普通人的感知力比较有限,无法通过对于炁感的掌握和运用,来对它们进行捕捉而已。
修行者藏精纳体,说白了,是以自身为容器,将不属于自己的灵气纳为己用,通过引导和观想,使自身的炁场震荡起来,与自然产生共鸣,继而爆发出远远超越普通人的力量。
所以炁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一切都需要通过它来实现。
这些都不谈,且说我连续在家中休息了两日,闲暇之余,便取出爷爷留下的祖书,细细研读,逐渐养成了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宇宙观。
在物理学的范畴内,宇宙是有多元化空间所构成的,这一点,在祖书的世界观理论中多有佐证,然而对于维度空间的理论,祖书中则记载着与物理学截然不同的说法。
这其中的知识很博杂,也十分玄妙,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这里便不一一赘述了。
在毒了那本《巫蛊藏经》之后,我便逐渐发觉,修行是一件比较容易上瘾的事,也难怪许多人为了追求力量,逐渐走入魔道,沉沦在地狱世界中难以走脱了。
如此平静了一个星期,就在我认为,所有麻烦都应该远离,而自己也终于能够重整旗鼓,返回公司上班的时间,一个意外电话,让我陷入了第二次抓狂。
罗忠奎死了。
这个残害了张建周,并且懂得控制水猴子来攻击我们,异常难以抓捕的嫌疑犯,在被关押进入警局之后,始终选择一言不发。
无论陈警官想尽任何办法,都没能撬开那张木鱼嘴,最终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
后来陈警官实在没辙了,只好将人锁进拘留室,等待下个月法院审判。
可就在被关押进拘留所的三天后,这个曾经带给我很大心里压力的男人,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睡梦中,甚至于脸上,还挂着一丝分外诡异的淡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