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表情不对,陈警官也赶紧追了上来,从后面叫住我,说小邢,怎么了,你不会现在就打算冲过去报仇吧?还有,你脸色好难看,怎么搞的?
我叹口气,只好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对着陈警官讲述了一遍。
陈警官听完也很激动,咂舌道,“我次奥,不会吧,你和这个中间人早就认识了?”
我苦笑,摇头说谈不上认识,但的确是打过一次交道,上次在白云苗寨,我被一个修为很恐怖的老婆婆拦着,没能等到跟卡巴交手的机会,现在看来,这老小子极有可能是因为上一次偷运尸体不成,所以怀恨在心,便花钱买通杀手,准备将我弄死。
陈警官沉吟着点头,说照你这么分析,倒是的确有这个可能,这样吧,我立刻把事情向上面做汇报,然后跟你一起赶赴宁远镇,抓人这事我们比较在行,你就跟在后面,跟我们压阵算了。
我没有同意,实在不想将陈警官牵连在这件事情上来,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江湖事,江湖了,我和卡巴的过节,应该自己亲手去了结才对。”
可陈警官很坚持,立刻反驳我说,“这件事怎么能当成私人恩怨呢?对方买凶杀人,已经触犯了国法,我一个当警察的,若是没有掌握这些情况也就罢了,既然掌握了,又怎么可以坐视不理?”
见他这么坚持,我思来想去,只好点头同意了。
走出警局,我又拨通了柳无双电话,把事情经过大致讲述出来,询问这家伙愿不愿意陪同我一起去助阵?柳无双答应得痛快,当即拍胸脯说没问题,刚好,他也很期待跟蛊师交手,想试试这帮偏安一隅的苗家人,手头上究竟有多么厉害的手段。
我赶紧说道,“这次带你过去,目地只是为了压阵,主要的抓捕工作还是得交给警方进行,我们能不出手就不要出手,省得闹将起来,让陈警官为难。”
柳无双顿时没有兴趣,说啊?不出手你叫我过去搞毛啊,警车一日游?我苦笑,说我也想亲自报仇,可惜国法不允许啊,你别忘了陈警官是公门里的人,他不可能坐视我们按照江湖手段解决问题的。
柳无双感觉没劲,切了一声道,“早就提醒过你,别整天跟这帮公门的家伙打交道,咱们江湖人,跟他们不是一路的,你偏不听。”
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只是问他到底去还是不去?柳无双想了想,说还是去吧,省得到时候闹大了,你和那几个警察没办法收拾。
电话打完,我就站在警局门口等着,差不多一小时后,柳无双打着出租赶来找我,陈警官那边也汇报得差不多了,很快办理好了抓捕手续,当天下午七点左右,我们就踏上警车,朝着宁远镇方向疾驰而去。
宁远镇距离麻江县不远,和我老家就更近了,一路颠簸,差不多到了十一点左右,我们来到麻江县,在县城招待所开了几个房间,又简单部署了一下明天的抓捕计划,决定先养精蓄锐,等明天一早再正是实施抓捕。
期间,陈警官又打了个电话,提前把情况告知了宁远镇的派出所,说是要通通气。
到了第二天清晨六点,我们早早醒来,再度登上警车,风风火火地赶往宁远镇。
这小镇不大,充其量也就两三千的人口,一条弯弯曲曲的主干道,贯穿南北,从镇子的一头直通到尾,街面上行人也少,倒是比较便于抓捕工作的开展。
陈警官把车停靠在镇口,守着一根电线杆等待了几分钟,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瘦,穿着便服的小民警便小跑过来,朝着陈警官汇报道,“按照上面的指示,我们已经将目标监视起来了,不过那宅子里空落落的,好像根本没人住。”
陈警官很诧异,说莫非是提前走漏了风声,人已经跑了?
民警摇头说,“不清楚,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没有闯进去,而是在卡巴的宅子外面布置了两个暗哨,死守他家大门,不过从昨晚到现在,那栋老宅里面都没有人员进出,甚至连灯也不亮,有可能已经跑了。”
陈警官一拍车门,说走,先冲进去看看再说!
小跑途中,我和这位民警同志简单聊了两句,得知他叫孙翔,祖上也是苗人,不过已经汉化几十年了,毕业会考入了警校,被分配到了宁远镇当民警,已经干了好几年了。
这家伙虽然是警察,不过穿的却是少数民族的服饰,当被我问起为什么不穿警服的时候,孙翔便讪笑了两声,说宁远镇属于苗族自治区,这里的人对警察并不感冒,只有换上当地的服饰,才比较容易被他们接受。
我哦了一声,心中却感觉怪怪的。
几分钟后,我们小跑来到了卡巴的住宅外面,发现是一栋上了年纪的老宅子,门庭宽阔,独门独院,在院落上方还挂着两个白字糊成的灯笼,不晓得是干嘛用的。
陈警官比较心急,立刻指向大门,表示要冲进去拿人,可还未来得及行动,就被一旁的柳无双扬手制止,“先不要冲动,最好等一等吧。”
“怎么了?”一帮人都感到不解,纷纷把目光转向柳无双。
柳无双嘴唇紧抿,并不说话,沉吟了老半天,方才把手指向那栋院落的大门,偏头问我说,“小邢,你看出什么眉目了吗,这家人的门庭被打扫得好干净。”
“啊?”
起初我还觉得不解,可转念一想,心里头却咯噔一下,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一栋上了年纪的老宅,无论主人怎么勤快,房檐上下多多少少还是会出现青苔和霉菌等杂物的,可反观这栋老宅,无论是房檐还是门槛,都被打扫得异常整洁,几乎是纤尘不染。
这说明,屋中的人肯定在养蛊,只有养蛊的家庭,才会将院落打扫得这么整洁。
陈警官并不明白我们为何这么迟疑,忍不住推了我一下,说怎么不进去了?
我沉吟道,“老陈,这扇门不好闯啊,养蛊人家的庭院,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开的,要不再等等吧?”
我和柳无双都是久经战阵,倒也不怕冲撞了养蛊人的忌讳,可陈警官他们毕竟是普通人,万一撞开门,里面蹦出些毒蛇蜈蚣啥的,直接对着闯入者来上一口,事情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