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勇畏畏缩缩地看着我们,说两位老大,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们肯定搞错了吧?我人在外地,昨天刚回来,都十几年没回乡了,你们……
我瞪眼呵斥道,“别废话,找的就是你,不过你放心,咱们既不图财,也不害命,不会对你有什么损伤的。”
听了这话,韩勇反倒更惊恐了,不自然地往后挪了挪屁股,说不图财害命,那你们图什么,难道是……
我翻白眼道,“你特么恶不恶心,少废话,我来问你,认识阿芸吗?”
“什么,你们是为了她……”韩勇顿时激动无比,忍不住要跳起来,不过屁股上昨晚被剌过一刀,攻击是挺疼的,扭捏了半天,有重新跌坐回去,惨着脸道,“她不是死了吗?”
我黑着脸道,“是啊,阿芸的确死了,但她死后冤魂不散,那股戾气作祟,一直骚扰着附近的人,所以了,我们想请你配合,把这事彻底解决掉。”
随即,我将心中的打算大致讲述出来,说与他听。
谁知韩勇却把头摇得好像拨浪鼓一样,面带惊恐,大声说,“不……不行,她怨恨不散,肯定恨死我了,我早就听说了这事,所以在外地躲了十几年都不敢回来,你们别带我去见她,她会杀了我的……”
呵呵,这老小子还不算太笨!
我把目光看向了柳无双,后者立刻清理了下嗓子,正儿八经道,“放心,我们这次是来处理问题的,只要你合作,不会有问题。”
随后他介绍起了自己的身份,又指了指我,说这位朋友,也是懂行的术士,只要你配合,我们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韩勇压根不吃这套,估计是看我们年纪小,并不信任我们,仍旧扯着脖子大喊,“你们这是绑架,限制人身自由,我可以告你们!”
“呵呵,那你告啊,我连鬼都不怕,还能拍你报警?”反正事情都到这步了,我索性横下一条心,露出凶狠的表情,怒视着他道,“不怕告诉你,阿芸的戾气在一天天加重,打从你回来那一刻,就已经被他标记上了,你以为跑到外地就不会有事,真特么单纯!”
说着,我把手指向他后背的脖颈,厉声说,“自己回头看看吧!”
韩勇先是一愣,随即疑惑不解地回头,立刻在自己的后颈窝那里,瞧出了一片浅浅的青色瘀斑,宛如一个女人的手,在上面留下的乌青印子,即便天色已经亮起来,那手印之中,仍旧弥漫着一股灰黑之气,乍一看,相当的明显。
这边是鬼怨之气,是死者标注在苦主身上的标记,倘若标记无法驱除,阿芸的鬼魂将会跟随他一辈子。
当然了,这种灰黑之气,必须掌握一定炁感的人才能够捕捉到,韩勇能够看见的,只有那个浅黑色的手印而已,但也足够吓人了。
他当即吓得一蹦,屁股尿流,栽倒在地上,抖着嘴唇说,“怎么会这样,这印子什么时候有的?”
柳无双笑笑说,“应该是从你开车回乡之后就有了,阿芸的鬼魂,已经在这里飘荡了十几年,怨念深重,早已弥漫到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你的出现,立刻就会被她洞察到,这个标记就是她给你的礼物,如果不是我们两个人挡在你身边,昨晚,她应该已经找你亲热过了。”
这番话说得韩勇寒毛炸立,整个人筛糠似的抖动起来。
见他这样,我只好叹气,蹲在他旁边语重心长道,“老哥,阿芸毕竟是因你而死,难道你就不会做恶心,觉得于心难安啊?你这样跑掉,自己倒是痛快了,留给阿芸的凄苦,又该怎么化解呢?”
我的话,应该触及到了韩勇内心最深处的愧疚,人非草木,韩勇倒也不是那种无可救药的人,顿时就泪眼婆娑地淌起了眼泪,说其实我也不想的,怪只怪我年轻的时候,对社会的抵抗力太薄弱了,为了发迹,不惜放下尊严,去当了别人的上门女婿,其实,你别看我表面风光,在老婆家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谁都瞧不起我……
我情愿相信他说的是真话,毕竟哭声不好作假,于是拍拍他后背,说现在就有个让你赎罪的机会,跟我们一起,解放阿芸吧,这样做也当是为你积攒点阴德。
他哭声悲戚,重重点头,同意了,问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看了看柳无双,他摇头说,“这会儿天色还早,要超度阿芸,必须等到子夜之时,其次我们还没有找到阿芸的确切埋骨地点。”
我说行,既然这样,我先回厂子里,询问一下相关知情者吧。
正说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看,居然是王哥打来的,心中不由得一愣,于是按下接听键,皮笑肉不笑说,“王哥啊,怎么相当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于心不忍,想过问下我到底死了没有啊?”
王哥在手机那头支支吾吾的,吭哧了半天,这才说,“邢云,你别怪我了,再说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虽然我给你介绍的单位不好,可待遇毕竟还是可以的……”
我说你特么少扯淡,搞毛线啊,把我弄到一个这样的地方来,要不是老子命大,第一天上班就得挂球!
他赔着笑,说怎么会呢,老哥早就看出来你吉日自有天象……
我打断他说,“你找我到底什么事?”王哥赶紧道,“刚才接到工厂电话,说你请假了,我这不是关心你,特意来问问嘛?”
我说你少扯淡,对了,你要是真心觉得过意不去,就帮我一个忙吧,我想联系一下建材厂的姜老板,找他确认点事。
阿芸的坟头,我们直到现在一直都没找到,目前唯一可能提供线索的,也就只有建材厂的老总姜老板了,不过人家这么大个老总,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肯定不能搭理我这样的小角色,只能靠着王哥和他的关系,搭个桥,一起见一面。
王哥答应得还算爽快,隔着手机拍胸脯子,说没问题,一准儿能办好。
撂下电话,我在原地等待了半小时,王哥又给我回信息说,“事情谈好了,就在他办公室见面,你在哪儿,发个地址吧,我亲自开车来接你。”
下午两点,我们搭乘王哥的汽车,来到了姜老板的办公司楼下,上了楼,这个秃顶老头还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态度很和蔼,抄着一口港普,询问我们找自己作甚?
我开门见山道,“姜老板,最近建材厂老是盛传闹鬼的谣言,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话音一落,姜老板就怔住,一脸奇怪地看着我,不自然地笑笑,“介些都是谣传而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