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盘算,我和柳无双重新找了个隐蔽角落歇着,静静等待天黑。
大约等了两个小时,眼看红轮西坠,夜幕上行,我便从藏身处跳下来,朝前又跑了几步,然后躬着腰,对躲在身后的柳无双打了个手势,最终毅然转身,身子贴着山林中的黑影,快步朝着那座庄园潜入过去。
这庄园很大,附近还存在一些村民,一旦入了夜,却显得极为幽僻,我一路潜行,身形宛若鬼魅,趟过一片金黄色的麦田,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小心打量,防止被人发现。
所幸这村子闭塞,晚上也没什么人在村外走动,我十分顺利地穿过麦田,又藏身在一块石头后面看了看,没有发现人眼,便用脚尖点地,顺着夜幕遁形,翻过几道矮墙,在这死寂的小村落中快速潜伏着,宛如鬼魅一般,贴向那栋最为刻意的庄园。
这庄园规模不小,三进三去,堪比国内顶级富豪的豪宅,外墙那里有一层琉璃瓦,翻越过去十分的不便,而且还隐隐伴随着一些犬吠之声,估计是主人家为了看家护院而养的。
不过此番前来,我早已做足准备,立刻从怀中摸出一根外国香肠,涂抹上自己特制的蛊粉,沿着墙头丢了进去。
不一会儿,我便听到“呜呜”的咀嚼声,然后就是一片嘶哑的唉呜,这家养的狗吃完我调配的“作料”,顿时蹬腿滑倒,彻底的昏死过去。
蛊师之所以叫蛊师,是因为这一行拥有着能够随时调配毒药的手段,虽然我是个半吊子,可研习《巫蛊藏经》已久,调配一下简单的迷.药,对我而言倒也不算特别困难。
我继续潜伏在外墙偷听了一会儿,里面不再传来任何动静,随后便轻轻跃上墙头,借助着夜幕掩护,十分谨慎地打量起了内部的环境来。
这庄园外侧,存在很多颇为隐蔽的布置,尤其是假山和水池边缘,居然用红线勾连、缠绕了许多特质的木牌,我匆匆一扫,便知道此处并不好闯,这里的主人显然也是个极端厉害的修行者,懂得在自家布置结界,只怕稍有差池,我便有暴露的危险。
然而出于对林小婉的担心,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潜入进去,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的暗桩和布置,一路潜行,继而来到东南角的一处凹凸口位置停下,谨慎地张望起来。
不一会儿,槐木牌中也传来小玉的一道提醒,“担心,这院子里除了一些法阵结界,还有几个暗桩在盯梢,不能搞定这些暗桩,你一定会暴露的。”
听了这话,我心中微沉,不太明白这个看似普通的庄园,为什么竟会出现如此严密的监控和布置,搞得跟监狱似的,莫非里面还存在某些很大的秘密?
小玉又贴着我的耳根说道,“这样吧,姑奶奶替你搞定这些暗桩,你什么也别管,直接朝后院那里潜入,那里有好几道修行者的气息,像是在密谋什么。”
“好!”我点头表示没问题,随后槐木牌中便涌出一抹幽暗的气息,沿着院墙角落中的各种暗哨中弥漫而去。
不一会儿,几个暗桩就接连被搞定了,我则按照计划潜伏,一个跃身,直接跳到了庄园后面的院子里。
庄园里的房间很多,里里外外加起来竟然有二三十间,每个房间都有人住着,我生怕暴露行踪,因此走得格外小心,走到后院的一个花圃,绕开守卫们的监控,直接翻越木质的篱笆桩,继而跳到最深处的那一间木头房子。
这屋里果然有人,而且数量不少,几个人正围坐在一张八仙桌上小声讨论着什么,我将脑袋轻轻贴在窗户纸上,沿着窗户缝隙看向里面,一样就辨认出了几道颇为熟悉的身影。
率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瘦,皮肤挺黑的中年女人,身上穿着很名贵的服饰,的确是之前跟我在港岛有过交手的女经纪人泰丽。
在泰丽身边,则坐着一个垂垂老矣,不停咳嗽的小老头,正是俩个月前,在斗法过程中被我打伤的福伯。
而在福伯的左手侧,则坐着一个面容枯槁、身披红色僧袍的老者,脸上的褶子老肉好似大树的年轮,一圈一圈地搭耸下来,几乎遮挡住了眼睛,居然是三天前,那个操控飞头降来拦截我和柳无双的虹伦法师。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小小的一个庄园里面,居然存在三个死对头!”眼前这一幕着实让我有点惊骇,心里想着这帮人怎么会凑到一起来。
怀着狐疑,我继续往里面看去,发现在那位福伯的右手边,还坐着一个身材矮状,头发半百的中年人,脖子上跨着一块金色的四面佛牌,颇有气度和威严,想来便是这个庄园的主人,圪果法师了。
这几人正在小声地商量着什么,然而说的却都是缅语,对我来说跟鬼聊天一样,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听不懂,正急得抓耳挠腮时,小玉已经搞定外面的暗哨,飘过来接应我了。
见我一脸窘迫,这小狐媚立刻猜到什么,把脸贴在我脖子上,很小声地咯咯笑着,说姑奶奶差点忘了,你根本不懂缅语。
我一愣,说难道你懂?小玉笑得很娇媚,说不懂啊,但是我有读心术,可以偷听他们谈话,甚至能够窥探这些人的意识而不被人发现,你要不要我替你翻译翻译?
我说那还等这么,赶紧告诉我他们究竟再讲什么,等回去之后我会好好感谢你,这小妮子眉目曼妙,将红唇贴在我耳边,小声说我才不呢,你每次答应我的事都做不到。哼!
我求爷爷告奶奶,她这才勉强答应,继续把嘴唇贴在我耳边,里面传来一句,她就翻译一句,好歹让我听懂了那帮人大致在聊什么内容。
首先说话的人便是那位虹伦法师,“……这两个小子不晓得是什么来头,实在难缠得紧,居然差点端掉了我们在拉盖村的一个据点,老夫亲自带人追击,结果仍旧是无功而返,连多年炼制的飞头降也给毁掉了。”
另一个说话的人是泰丽,神色同样是恶狠狠的,“哼,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几个月前,我们费尽心思才在港岛那边找来一个上好的鼎炉,结果却因为他们的出现,差一点就导致功亏一篑,连累我被师父责罚,想不到回了缅甸,居然又跟他们碰头了,正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