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灵蛊的气息开始在我脉搏中跳动,没有任何滞涩,没有任何迟疑,这股气息贯穿了我的全身,竟然我刚刚承受到冰封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暖洋洋的。
几乎在那一瞬间,我的身体完全回归了,而且再也捕捉不到丝毫的冷意,感觉整个人犹如被浸泡在温水中一般,那种暖洋洋的气息,令我周身都感觉到舒泰,连同体内那降引被完全引爆的寒气,也在此时被彻底地驱除得一干二净。
我的眼睛湿了,一方面书出于庆幸,另一方面则是出于感动和慰藉。
这小东西,总能在我最需要它的时候苏醒,处处维护着我的周全,虽然平时总是贪吃、贪玩、贪睡,可真到了必要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永远还是它的主人啊。
我听到了龙灵蛊“吱吱”名叫的声音,下一秒,这小东西已经化作一团金线,十分凶悍地对准了魔婴冲过去,是那么的一往无前和凶悍,甚至于,我还能在龙灵蛊传递的意识中,捕捉到一丝丝的渴望……
它在渴望什么呢?
我不清楚,只是一睁开眼,就瞧见龙灵蛊狂扑在魔婴脑后,发出的“嘶嘶”啃噬声。
而原本魔威无穷,还显得凶戾无比的魔婴,在遭遇我家的龙灵蛊后,居然也发出了极为凄厉的哀嚎声来,根本就无法保持在空中飞行的能力,转而扑腾一声地掉在地上, 与龙灵蛊疯狂地撕咬着,捉对厮杀起来。
魔婴体型比较大,而我家龙灵蛊在经历过几个月的沉睡之后,身体反倒愈发的缩水了,两道不成比例的身影在地上乱扑乱咬,翻滚成团,给人一种十分滑稽的感觉。
可那交手的场面却是一点都不滑稽,反而弥漫着数不尽的疯狂,宛如两头争抢肉骨头的野狗,贪婪、疯狂,而且弥漫着十足的暴戾。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现象,两个小东西翻滚得越来越厉害,在地面上疯狂地颤抖着,渐渐的,居然制造起了一大股扩散的烟雾。
随着这些烟雾的升腾,我几乎快要看不见它们的声音,只能从偶然间散发出的一些惨叫,判断出龙灵蛊似乎一直都没有落入下风。
此时正在与赞普吉交手的柳无双也懵了一下,飞速朝我这边跳来,小声地吼道,“老邢,那小东西怎么忽然就醒了,你现在没事吧?”
我摇摇头,木然地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原本笼罩着一片森寒之气,可现在也随着龙灵蛊的强势回归,直接化作了虚无。
看来,赞普吉强行引爆降引的举动,本想着是快些置我于死地,却偏偏帮了我一个大忙,居然在阴差阳错中,将我家因为吸食了过量龙气而导致沉睡的龙灵蛊给强行唤醒了。
老天果然不是完全眼瞎啊。
我心中暗暗兴奋,在小玉和柳无双的搀扶下快速起身,再看向赞普吉的那张脸,此时却早已经被铁青和震惊之色所填满。
他望着在龙灵蛊的压制下,满地乱滚的魔婴,好像感到很不可思议一样,颤着声音吼道,“不……这不可能,魔婴可是来自深渊之物,怎么会、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压制?”
“世界上他就不存在不可能的事情。”
我心情大好,常常呼呼一口浊气说,“我家的龙灵蛊,同样是诞生于深渊的奇物,经过老子这么多年调教,它早就已经摆脱那个幼生的阶段了,至于这个魔婴,到底也只不过是刚刚脱离母体不足一个月的小东西,如何跟一个成年的深渊魔物交手,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我话未说完,那两道正在翻滚中的小身影已经各自分开,占据了一个角落,朝着彼此“嘶嘶”地咆哮起来。
我家龙灵蛊周身光滑,弥漫着一圈玄金色的气场,犹如那君王降临,威势强悍,再看那之前一直在逞凶的魔婴,此时却是浑身布满了齿痕,下场变得尤为凄惨,原本布满了凶戾的眼神,此时居然呈现出一抹强烈的忌惮来。
所有的蛊物,都会通过吞噬弱小的方式来壮大自身,换成龙灵蛊也不例外,这小家伙刚刚苏醒没多久,甚至还不了接周边的状态,却能在感受到魔婴气息的一瞬间便发动攻击,足以证明这些深渊物种“同类相残”的秉性,究竟是有多么的深刻。
但此时的我却一点都不觉得胆寒,反倒快速打了一个响指,笑着说道,“小东西,赶紧搞定那头魔婴,然后在回来帮我!”
“叽叽!”
听了我的话,龙灵蛊头也不回地发出一声吼叫,身体再度俯冲,犹如一道金线,携带着十二分的凶戾,再度冲着魔婴爆射过去。
而赞普吉却急了,急忙大叫一声住手,随即反手一掌,就要对着龙灵蛊爆抓过去,可惜掌印尚未拍到,白裙女人已经鬼魅般闪跳而出,将那莹白小手猛然挥动起来,对着赞普吉的手腕猛啄而去。
两人飞速交手,战得那叫一个刺激,我和柳无双见局面渐渐得到控制,自然也不肯袖手旁观,立刻一左一右地暴冲而出,替换下了刚刚被一掌拍飞的白裙女人,赞普吉受到了我们三方的牵制,手中也渐渐变得有些疲软,再加上长时间操控魔婴,导致他心力憔悴,再也不能发挥之前那种碾压的趋势,反倒在我俩的进攻下节节退败,呈现出一些颓势来。
不过他到底是享誉大半个世界的东南亚“鬼王”,瞧见了局面的一边倒,当即也是骤然发狠,不再有任何的保留,经过一段时间的力量积蓄之后,双手中立刻泛起了血色光芒,分别扣向我和柳无双的脖子。
他这一招十分简单,然而出手却狠辣异常,手中的血气随着爪印暴增,蕴含着十足的凶戾,一旦顺利击中目标,就算不至于将我们的咽喉洞穿,那附着在手印之上的凶蛮血气,也势必会摧残我们的脏腑。
不过他终究还是小看了我们,我和柳无双这些年一同携手,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尸山血海的打磨,对于拼命这一项技术活,早已练就了属于自己的心得。
面对横空而来的血手印,我当即卖了个破绽,将杀威棍横空一扫,点向这老东西的膻中穴,趁他低头闪避的时候,再进一步,用肩膀狠狠撞向他胸膛。
砰!
这一次撞击就跟砸在钢板上一样,对方浑身暴走的气劲堆叠起来,犹如形成了一堵厚重的气墙,非但没有被我撞得吐血,反倒集中大部分的力量,把我逼得爆退了五六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