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仓促,我这一棍不求伤敌,只希望能够阻拦敌人的攻击,让我能缓上一缓。
然而那矮冬瓜也不是善茬,之前我空着双手,尚不能轻易将他震退,此时肩上还扛着一个累赘,出手早已没有平时那么迅猛,动作也慢了一拍。
还不等长棍扫到,对方已经连续挥出数爪,沿着棍身一拍,将我真的虎口发麻,几乎拿捏不住棍身,我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立刻腾出左手,撞向对方小腹。
这矮冬瓜却是嘿然一笑,爪印翻飞,并不与我硬碰硬,而是使了个巧劲,手指一缠一绕,将我的左手隔开,随即一个扫堂腿砸向我胸口,撞得我又是一声闷哼,身体拔地而起,直接抱住瞿芸,沿着山坡上飞速滚落。
啊……
敌人来势凶猛,我只能借坡下驴,抱住瞿芸不断朝坡下翻滚,瞿芸修为受制,吃不住翻滚的力道,口中连连惊呼,而对面的追兵却没有丝毫耽误,再度贴着地面往下俯冲,身形如飞,眼看这就要追上我们。
“妈的!”
我心头火起,这时候也什么都顾不得了,眼中闪过一抹暴戾的狠色,直接推开身旁的瞿芸,奋起一跃,同时引燃双手的气息,一左一右,暴起一击!
“不怕死的小子。”
矮冬瓜狞笑一声,同样双手齐出,试图依靠着从上往下的俯冲优势,占据一定的先机。
然而此时的我早已激发了全部的气劲,双脚猛然一跺,犹如那老树盘根,死死扎进地表,一印打出,势同猛虎,与对方拍来的爪印轰然交接,口中怒吼道,“死!”
轰隆——
随着一股炸雷般的气息传导,我掌印中的气息立刻化作奔腾的洪水,呼啸而出,震得那老东西脸色一白,身体宛如触电把轰然倒飞,连续倒飞了好远,方才重重砸在一棵树上,十分凄惨地停住了倒飞的趋势。
“你……你……”矮冬瓜嘴角溢血,看向我的眼神布满了惊恐,我则紧咬后槽牙,一步跨出道,“老东西,是你自己找死,这里离黄泉路这么近,我再免费送你一程算了!”
话音刚落,我又是一张拍出,就要送这老头去阎王殿报答,可援兵却转瞬即至,没等我第二掌派头,头上又是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惹得我心神一晃,只好放弃出手,转而对着头顶一抓。
潭婆出马,将那铁杖挥舞得犹如一把扇面,有着强劲的气流在空中呼啸着,我手指刚刚触及到对方的兵刃,立刻被一股森冷的气流弹射开来,身形不由得往后倒撤。
“老头子,受伤了没有?”那唐装老太太将铁杖狠狠一跺地面,震得地面摇晃,身体却犹如幻影,横飞到矮冬瓜身后,一把将他搀扶起来。
矮冬瓜强行匀了一口气,目光狠厉地怒视着我,发出一道低吼说,“这小子着实厉害,居然把气息炼得这么浑厚,简直非人,先不要试图带走圣女了,你我联手,先将这小子宰了再说,省得他日后成长起来,成为我教大敌!”
潭婆猛地一点头,说了句“正是”,随后两人便再度变换方位,一左一右,对我展开了激烈的围杀。
讲真,要说单打独斗,我还真不怕这两个半只脚迈入棺材的老东西,可对方一旦联起手来,我顿时就变得有点抓瞎了。
要说修为,我自衬不差,但也无法和两个浸淫了术道大半辈子的老派江湖人相提并论,之前能够一掌击飞矮冬瓜,全靠着龙气加持,才能勉力制造出一种内劲雄奇的感觉,可高手相拼可不是掰手腕,并非谁的内息跟雄厚,谁就能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这两人配合了大半辈子,默契度惊人,一掌一式都有着千般变化,尤其是那个矮冬瓜,气息并不比我弱上多少,一双利爪更是锐如鹰隼,但凡给他抓住任何一丝机会,势必引来骤雨般的强攻。
至于那位潭婆,修为倒是比矮冬瓜弱上一线,可手中的铁杖却不晓得是用什么材质打造,居然附带着一丝粘附劲力的效果,纵然适合比自己厉害的人对拼起来,也能依靠着法器加持,强行弥补内息上的差距。
我与这二人对拼了十几回合,心中越来越吃惊,想不到这两个老东西配合如此默契,居然将“一加一大于二”的理论发挥到了极限,一人出手,另一人补招,四只手同时相迎,就差合体输出了,搞得我是分外狼狈,只能依靠着龙气加持的内劲,奋然承受。
如此对拼了几分钟,我早已是大汗淋漓,虽说拥有龙气加持的我,内息一天比一天雄浑,还不至于陷入真气枯竭的境地,可体力毕竟是有限的,面对着两人那延绵不断的攻势,心中也是越来越没底。
正当我难以为继,思考着要不要跑路的时候,冷不丁耳边又听到一声惊呼,急忙奋起一掌,将那矮冬瓜劈退,抽空回头一看,顿时惊得整个脑壳都要亮了。
这矮坡的尽头处,有着一个落差将近十米的断崖,瞿芸失去了我的帮助,身体一直在被迫往下翻滚,此时已经掉到了崖口边缘,加上双手受制,她根本就无法挣脱,只能下意识用小腿勾出了一棵树干,正好似荡秋千一样地倒挂在那里。
该死的!
我心中一沉,急忙纵身跃起,跳出两人的包围,飞身扑向瞿芸,单手揪住她脚踝,试图将这女人拽起。
可与此同时背后却忽然挥动一根破空的铁杖,携带着雄浑的气流,狠狠砸向我的后背。
我一只手拎着瞿芸,完全无法闪避,只能回身一拳,怒吼着砸向铁杖,却感到铁杖中涌来一股浑厚的气息,逼得我双脚往后一缩。
若是在平地上,我只需要倒退两步就能将这股劲力化解,可身后就是那种十几米高的断崖,这一退,双脚立刻踏空,紧跟着瞿芸的一声惊呼,笔直地坠落道崖口下方。
我次奥!
身体腾空的那一瞬,我心中起码有一万头羊驼在奔腾,可苦于找不到支撑点,也只能被迫搂住瞿芸的双腿,跟随她一同摔下断崖。
还在那断崖下面就是一条涌动的溪流,我俩在尖叫声中同时落水,砸出一大片沸腾的水花,身体则跟随着冰凉的水流往下坠落,被暗流冲刷到了一个未知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