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辞喝的急,还呛咳了两声。
“慢点喝。”温与时合上手上的折子,从一旁小桌里拿了一本新奏折。
马车中间放了一张固定死的小桌,几层的抽屉不知都装着什么,最上层放着茶壶杯盏,足底都嵌着磁石,牢牢吸附在桌案上。
时音辞一边放下茶盏,一边掩唇咳嗽着,偷偷去瞧温与时。
温与时今日穿着一件蓝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外罩一件直领罩衫,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清冷和遗世独立的感觉,少了几分身着龙袍的威压和凌厉之感,更像是一个钟鸣鼎食的翩翩贵公子。
不,温与时本身就是一个贵家公子,只是他曾跌落尘埃,又遇到贵人,一脚踏出了泥潭。
此时此刻的温与时,莫名让时音辞有种回到少年时光的感觉。只是到底不一样了,温与时是北溯沉稳内敛的皇帝陛下,不是西夏那个开朗爱笑的少年将军了。
时音辞心头有些闷闷的,马车忽然一顿,时音辞忍不住往前倾了倾身子,被温与时按住。
“到了?”时音辞瞪大眼睛。
同时,外间传来车夫的声音:“公子,前面就是集市了,您若是去逛集市,马车不好往里进去。”
“嗯,”温与时道,“我们在这里下马车。”
闻言,时音辞弯腰,迫不及待的要往马车下爬。
集市好,她最喜欢集市了。倒是不知北溯的集市是个什么光景?
温与时扫了时音辞一眼,忽然轻咳一声,不自在的移开目光,将人拦住,“停一下。”
时音辞保持着弯腰起身的姿势,一脸茫然的回过头。
温与时低头,一圈圈解下护腕,递给时音辞:“把这个戴上。”
时音辞依旧一脸茫然。
给她这个做什么?戴哪儿?
“咳……”温与时干咳一声,低声道,“我先下去了,你整理一下。”
温与时说着下了马车,时音辞一头雾水的低头,忽然发现自己胸襟处不知什么时候被撑的有些散了,隐隐可以看到里间小衣。
“轰”的一下,时音辞的脸颊从面部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太丢脸了……
这衣裳是她从西夏带来的。以往她嫌蜜合色寡淡,未穿过几次,也不知什么时候前襟竟小了一圈儿。
初穿上时大小还不明显,时间久了,加上马车上一路颠簸,这衣领处便散了。
时音辞手忙脚乱的去整理,奈何胸前着实是长了一圈,硬拉扯好,没一会儿便又散了。
时音辞红着脸用温与时给的护腕束了胸,整理好衣裳,这次慢吞吞下了马车。
掀开车帘,没看到车夫,只见温与时在车辕一侧倚着。
听到掀帘的动静,温与时方才回身去扶人,没提方才的事,只委婉道:“前面便是集市了,应该有成衣铺,可以先去那里换一件衣裳,我再陪你好好转转。”
时音辞一下子又想到刚刚的场景,红着脸摇了摇头:“没关系,已经好了。”
“好。集市上人多,别走丢了。”温与时说着,顺理成章的牵起了她的手,朝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