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明白,方才那些情绪都不是错觉。温与时的的确确的生气了。
可是温与时为什么又生气了?时音辞对这个问题真的想不明白。
但她是真的真的怕温与时生气的。温与时生气虽然不凶,可温与时一生气便冷着她,半句话也不与她说,就冷着她,等着她主动认错。
偏她这样的性子,让她一个人能憋死。
时音辞蹙了蹙眉。她以往在家时也是被人捧着,所有人都是惯着她,便是有时候真做错了什么事,也是一堆人护着,惯的她无法无天,
如今温与时站在天平的最顶端,背靠着丰厚靠山,偏欺负她这个位于天平最低端,无依无靠的小可怜。
时音辞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尤其温与时用了很大力气,揽的她肩膀很痛,很不舒服。
她好心帮他安置后宫,任由那些人占了她的院子,也不曾和他闹什么,他倒是先不高兴了,真是过分。
这般想着,时音辞就偏头朝身侧走着的温与时看了一眼,见他面庞冷峻,透着丝丝冷漠,走着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时音辞咬了咬唇,更委屈了。
她做错了什么?无非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没有站在他身边。
可是如今她不仅被国人憎恨,还要受到自己内心的谴责,一个人背井离乡,昔日亦兄亦友的竹马还成为了她的夫君。
这些她都忍了,可是她明明已经很小心的对他好,很小心的去补偿他,也不干涉他的后宅之事,还帮他安置,他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时音辞忽然站着不动了。
温与时脚步微顿。
时音辞道:“我走累了,我不走了,陛下自己回吧。”声音冷淡,分明是透着几分气性的。
温与时没有说话,而是定定的看着她。
气氛一瞬间被冻僵凝固起来。
时音辞觉得锋芒在背,却低着头不看温与时,牙齿死咬着唇,盯着眼前地面。
温与时静了静,软下声音:“……外祖母那边你不必管,这件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刚刚我不该当着旁人的面与你发脾气。”
时音辞咬唇。
温与时继续道:“对不起。”
时音辞沉默了一小会儿,也退了一步,自我检讨道:“……是我擅作主张了。”
她低头折着自己的裙踞,声音很低,“你若是不喜欢,我下次便先问过你。”
大抵温与时不喜欢环肥燕瘦这款的。毕竟养心殿也是温与时的地盘儿,她倒是真不应该未经过他就将人擅自留下了。
“没有下次。”温与时道。
这个养心殿中,除了她,不会再有另一位女主人。
“那环肥……”时音辞不留神儿,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忙止住了话音,改口道,“那诗情画意陛下打算怎么安置?”
“什么?”温与时看着时音辞,眸光中透出微微疑惑。
“就是、就是刚才那两个宫女。”时音辞吞吞吐吐道,“毕竟是太皇太后送来的,陛下便是不喜欢,也要给老人家几分薄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