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辞看着赵胜德做不得假的表情,微微拧眉:“陛下在那儿,赵公公不知道吗?”
闻言,赵胜德明显又是一愣,看着时音辞:“选侍大人倒是把奴才说糊涂了,陛下难道不在选侍大人这儿吗?”
时音辞侧身让赵胜德去看:“殿内没人,我起来时便没见。”
赵胜德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可昨夜陛下是歇在了西间,没错呀……”
时音辞便有些急了:“这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还能……”
一句话还未说完,时音辞透过赵胜德,余光瞥见一挺拔的身形自回廊往这边来。
时音辞后半句话自觉吞了回去。
见时音辞目光有异,赵胜德也顿时转了头,便看到了人,立刻便小跑着迎了上去,殷切道:“陛下,您这是去哪儿了,百官还都等着呢……”
说着,便看到温与时端着手里似乎是汤盅的东西。赵胜德忙接了过来,入手还有些烫,不由问:“陛下,这是……”
“粥。”温与时言简意赅。
赵胜德愣愣端着汤盅。他自然看的出这是粥,可陛下不是下了朝才用膳?就算是饿了,也不至于自己跑去御膳房端碗粥回来吧?
温与时却没再多说,接过一旁小兴递上的巾帕擦了擦手,“选侍醒了吗?”
“我在这儿……”时音辞举手。
刚出来的急,她身上只穿着单薄轻盈的寝衣,外头随意披了一件他的外裳,长长的还拖着地。
温与时走了过去,将她身上的外裳底下打了个结,无奈道:“也不好好穿衣服,绊着了怎么办?”
“赵公公一直在唤你……”时音辞拎着肩头的衣裳,微咬唇,“我看你不在。”
“嗯,去了南边一趟。”
养心殿南边是大内御膳房,温与时带她去过,时音辞还记得,闻言却有些讶异:“你一大清早去御膳房了?”
“嗯。”温与时垂首,“给你带了紫苏粥,碧粳米熬的,加的粗红糖。”碧粳粥难煮,便多耗了些时间。
给她带的?
时音辞微微瞪大眼。
她当真是没有想到,温与时是为了一碗粥,一大早上的不见人影,放了文武百官的鸽子……
温与时做事情向来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但这碗粥的罪魁祸首是她。
温与时又道,“不吃药了,太苦了。我问过太医了,紫苏性温,可以安胎止吐。”怀孕就已经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了,他不想因为旁的事在让她更辛苦。
时音辞抬头看着他,想说什么,顿了顿,只是小声说了一句:“早朝迟了。”
“我现在就去。”温与时笑了笑。
昨晚被时音辞半夜叫醒了一次,他今晨起的比预想的晚了一点,碧粳米难煮,便超过了他逾期的时间。
温与时说着,已经自小门入了正间换衣裳。
时音辞默默跟上,帮他更衣。
温与时哪里敢劳她一个胎像都不稳的孕妇动手,弯腰一捞将人放到了正间的龙床上,“你呀,不要总像没事人一样,怀身子要更当心一点。”
温与时也不招宫人进来,很快的换了朝服,亲了亲坐在床榻边的时音辞,笑了笑,“我走了,一会儿记得把粥吃了。”
说完,便出了门,带着早已经焦急的不行的赵胜德往金銮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