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太医上的药,我让人留了瓶下来……”瞧时音辞不错眼的盯着他,温与时轻咳了一声,“以防万一。”
“你就是吃定了我。”时音辞咬牙,抓着药就往伤口上撒了一层,药粉混入血肉,肩头的肌肉肉眼可见的颤了颤,却没听人吭一声。
时音辞瞧他一眼,见他脸色微有些白,又有些后悔了,小心放轻了动作,找了干净的布条绕着伤口裹起来,然后扶着人坐在榻上。
忙完,时音辞却不理他,转身去净手。
温与时瞧着她的背影,“生气了?”
时音辞背影一顿,干巴巴道,“没有。”
“那便是生气了。”
时音辞没吭声,默默去拽从衣箱里压着的巾子,那长巾压的深,她用了些力气,拽出来时没站稳,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
温与时忙将人扶了,“别犯气了,气大伤身。”
时音辞靠着他,绞着手里巾子,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噼里啪啦的顺着眼眶往下掉。
温与时愣了一下,有些好笑道,“欸……一条巾子,你……”
时音辞哽着声:“你为了旁人去搏命,一点儿不知珍惜自己。那言知秋一个官家庶女,怎么就用得着你冒险去救?你手底下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当时情况有些急,我心底有数……”
闻言,时音辞更气了,“心底有数还能让人伤着,这要心里没数,今日回来我是不是就得披麻戴……”
说到这儿,知道失言了,时音辞一咬唇,背过身去。
知道她是被吓着了,温与时再不敢辩驳,只拿手将人拉过来,拿她怀里抱着的巾子给她擦眼泪,轻声哄着,“是我不好,解决了这次,再没有下次了,不哭了。”
半晌才止了哭泣,时音辞拽过巾子,声音有些哑,透着浓浓的鼻音,“你别碰我巾子……你坐好……”
温与时怕她再哭,无有不依的,乖乖随她摆弄。
时音辞默默展开干净的巾子,绕到他身后给他绞弄头发,还没擦干,被人环着腰抱在了怀中,接着天翻地转,人便躺在了榻上,“别弄了,时候不早了,我抱着你,你再睡一会儿。”
时音辞顾忌他有伤,不敢挣动,“头发还没干呢!”
温与时将头发一半都垂在榻沿,侧身往里,将人往身前一揽,盖上薄被,不动了,“别折腾了,睡吧,这么热的天,一会自己便晾干了。”
时音辞拽了拽他的衣襟,“欠言家的命债你也算是还了吧,什么时候让我回去?”
“嗯?在这儿不好玩吗?”
玩?她哪里来的勇气在颐宁宫玩?
时音辞气闷,“你禁我的足,太皇太后也禁我的足,你们祖孙便是要闷死……”
“嘘,”温与时捂住她的嘴,“别说丧话……你安生在这儿住两天,待过两日椒房殿修葺好,我接你过去。”
“椒房殿?”
温与时轻轻“嗯”了一声,与她解释:“椒房殿是北溯历届皇后的居所。册后的旨这几日中书省拟好之后就会下,你先住过去也是名正言顺。”
时音辞盯着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