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没送成,人没勾到,又怕被拉着写字,绣绣当即寻借口溜了。
坐着大张旗鼓的凤辇回了椒房殿,还没坐稳,便听人说请平安脉的太医正在花厅等着。
“请什么脉?我今日乏了,让太医回吧。”
晴柔忍不住劝:“姑娘,还是让太医看看吧,毕竟昨日里胎像不稳,今日……”
绣绣不耐烦道:“这个宫里究竟是我做主还是你做主?”
晴柔一下白了面色:“奴婢不敢……”
绣绣嫌弃道,“什么事都做不好,也不知要你何用,还不快去。”
绣绣说着便转身带着那些小宫女入了殿。
晴柔自入宫便跟着时音辞,何曾见过她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一时吓得脸都白了。
“好了好了,姑娘可能今日心情不好,别放在心上,”今安凑过去,轻轻拍了拍晴柔肩膀,“你没见我早上伺候姑娘梳妆也挨了顿骂,你去缓缓吧,我替你去送太医。”
“多谢。”
“客气什么。”今安转身去花厅送太医,讲了缘由,太医也未再坚持,只嘱咐这两日的药还得按时吃。
今安亲自盯着文火熬了一下午,才端着汤药回了殿里。
还未走近,绣绣便做出了反应,一把推开了身前正为她捶腿的小宫女,嫌恶道,“呕……怎么这么难闻的药味。”
“姑娘,”今安上前将药放下,将人扶坐起,“该喝药了,趁现下热,还没那么苦。”
“这什么药啊?”
“回姑娘,是安胎药,您是不是忘了?”今安轻笑一声,一边麻利的拧了手帕给人擦手,一边将药碗连调羹放在人眼前。
绣绣盯着那盛着汤药的玉碗片刻,手指刚碰到碗沿,忽然一扬手,直接连碗带托盘全掀了,“这么热,你是不是想烫死我阿?”
“嘶……”夏衣单薄,汤药顺着衣襟淋了一身,温烫的触感直接贴着肉。
今安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顾地上都是玉碗碎片,径直跪了下去,“姑娘息怒。”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
时音辞这两个贴身丫鬟,用着一点儿都不顺心,她早晚寻机会将人撵出去。
声未落,便听到人道,“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绣绣身子一僵,很快又回过神来,伸手揉了揉眼,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迎上去,“这些宫女们瞧着我性子软,尽糊弄我,方才拿药烫我,早上居然还拿些开了刃的簪子,诚心想要扎我。”
闻言,温与时不由细细的打量了眼前的人。
簪子这法子,还是他给想的,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又偏是个整日爱惹事的,他便教她让府中下人将些常戴的簪子尾端都磨的稍尖一些,关键时候还能当个武器。
只是不知道她何时竟憎恶起那些簪子来。
“好了,回头让人将那些带尖的首饰都换掉,你先坐下,我看看烫伤没有。”
温与时说着,同时道,“今安,收拾了,去重新熬药。”
今安应声,忙同那些小宫女一并收拾了地上的碎片,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