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与时漫不经心的将手中药瓶扔在一边,回头瞥了眼时音辞。
时音辞一对上温与时那双微沉的眸子,便觉气氛不对,立刻低下头佯装玩自己的手指。
“哐”的一声,时音辞吓了一跳,抬头便见自个儿面前的桌案上多了一本眼熟的摹帖。
时音辞暗道不妙,便听到温与时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既然来了,今日便再写三张。”
时音辞:“……”
她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温与时没给她找借口的机会,说完,亲自动手与她研了墨,“恰巧今日得空,看着你写。”
时音辞百般不情愿的提笔蘸了墨,正准备胡乱下笔应付,便听到温与时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要是哪张有一个字写的不合格,便重头写一张,”温与时说着,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张两指宽的戒尺,“再耍小聪明,便家法伺候。”
时音辞看了眼乌黑发亮的戒尺,慌乱的吞了吞口水,颤巍巍的抬起眼皮:“什么?”
温与时轻点了点桌案:“像昨日的字,便是不合格。”
这要求太高了。
三张,还要求字迹端正。
“……写不完的。”时音辞咬着唇,气馁道:“陛下还是直接罚奴婢吧。”
反正回头做不到也是要罚的。
她一写字就想睡觉,昨日里才写了一张半,今天一下子要写三张,哪里写的完。
还有,刚刚家法那词有些不太对吧。
时音辞胡思乱想着,回应她得是一声脆响。
黑亮的长戒尺划破寂静,夹杂着风声抽在桌案上,顿时将暗色的桌案抽掉了一层漆皮,吓得空气似乎都在那声脆响中嗡嗡做响起来。
时音辞顿感一阵心悸。
这一板子真要是抽在她手上,还不得把她手指头抽断了?
“好阿,”温与时用戒尺轻点摹帖,温吞道:“把手伸出来。”
“不不不,我写,写的完。”
苍白着一张小脸,时音辞不敢再费话,严阵以待的握着手里的毛笔,埋下头,开始细细描那那本摹帖。
“啪”轻轻一戒板落在小姑娘腰上,温与时道:“腰挺直。”
声音很响,落在身上却是蜻蜓点水的一下,时音辞腰间一阵轻麻,耻的她耳根发烫,脚趾紧紧蜷起。
哼唧一声,时音辞可怜兮兮的垮着肩。
温与时“啧”了一声,戒尺轻点了点她的肩头,“再垮着肩,就罚写一张。”
戒尺下的腰板立即挺了起来,合身的选侍宫装紧收着如描似削的腰身,虽挺的笔直,看起来依旧松松软软的,像没骨头一样。
时音辞鼓着面颊,握着笔往纸上戳。
温与时敲了敲桌案,不轻不重的提醒,“回锋收笔。”
人软的像没骨头一样,怎么就连写出来的字也软绵绵的像没有骨头一样?
时音辞听到温与时的话,大脑一阵糊涂,落笔一顿,纸张上立即晕开一团墨印。
她手上下笔没劲,力度不匀,就算是描着写,写出的字迹依旧胖的胖,瘦的瘦,别说字魂,连形都没有。
温与时看她写字,头痛的扶额:“……连壮壮都不如。”
时音辞竖起耳朵,“壮壮是谁?”
“肖不欺六岁的儿子,字比你写的稍微好点。”
时音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