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辞自然不知道温与时都在想什么,她倚着温与时的怀抱,整个人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一路到了养心殿都未清醒。
温与时直接抱着人大跨步入了西间,入了室内才将人放下在一张圆凳上,头也不回的吩咐,“去备水,侍候选侍洗漱。”
晴柔连忙应声。备了热水,又小心领着半梦半醒的时音辞入了屏风后,帮她洗漱。
洗漱到一半,大抵是打湿了身上高领的宫裳,晴柔又匆匆抱了套干净的亵衣进去。
听着屏风后清浅的水声与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温与时挥手吩咐人,“去让小厨房煮碗姜丝红糖水来。要趁热送来。”
赵胜德连忙应是,小跑着去了。
姜丝红糖水还未送来,人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最后一点淡妆也洗了干净,露出一张清艳艳的小脸,鬓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水滴,顺着下颚滚入脖颈下,她身上褪去了方才身上的宫装,雅白色的亵衣多了似随意,薄薄的掩不住曼妙的身形。
温与时却止不住蹙了蹙眉,“回去盖好。”
又吩咐旁人:“再端两盆炭火来。”
时音辞这会脑子迷糊,也未想太多,洗漱完像平日一样回内间,根本没想到温与时还在室内。
看着眼前的温与时,时音辞美眸大睁,身体僵直。
听到温与时的话,如获圣旨一般,立马小跑到了床榻边,快速踢掉脚上半挂着的绣鞋,爬上榻,光速用锦被裹住自己,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我,我困了……”
时音辞眼珠子咕噜噜转了抱歉半圈,口中撒着谎,觉得温与时这样该走了吧?
不料温与时没动,只道:“先别睡,我让人煮了姜茶,你在发热,喝了再睡。”
时音辞:“……是。”
她好像是有点发热,大概是跪了一天,地上太凉,有点儿寒邪侵体了。
虽她心野,但这身子骨一向娇病。
两个人一站一躺的聊天,气氛诡异的奇妙。
时音辞没有习惯性趴着,她老老实实,端端正正的躺在榻上,被褥下的身子伸的板直。
温与时并未看她,话却是对她说的,“外祖母今日唤你过去都说了什么?”
“……插了一下午的花,并未说什么要紧的话。”时音辞想了想,道。
她并不是很想回忆白日那些事情,也不想在背地里搬弄那些是是非非,挑拨什么。便随着满春当时的话说了。
“嗯,那些东西你若不喜欢,下次便推了,”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喜欢礼佛,自他到北溯后一向都是和善的性子,温与时对此也并未起什么疑心,道,“不过你总要习惯的,宫里打发时间的就那些玩意儿。”
时音辞轻咬了咬唇瓣。
为什么要习惯呢?
她没有想过要很久很久的住在这里。
她只呆了一个多月,便觉得这里无聊到了极致。
她不会一直呆在这里的。
顿了顿,温与时又补充:“这阵子先闷一些,待过阵子有时间,我带你去春猎。”
狩猎呀。
时音辞又咬了咬唇,低声道:“陛下明知道的……”
温与时道:“知道什么?”
“……知道我不会骑马。”
温与时道:“没关系,会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