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那根人参给我拿来!”
平平稳稳的将玄鱼抱到床上,无视她不停的念叨着“我真的没事”、“拜托你们相信我一次”的行为,等何媛手忙脚乱的把盒子递过来的时候,薛定山顾不得衡量用量,直接将全部的参液都挤了出来。
以她现在的伤势,用多少都不过分。
玄鱼这边刚想开口说自己的骨伤已经差不多快要痊愈了,然而下一秒,她未出口的话再一次被堵了回去。
“把这些都喝掉。”薛定山的态度异常强硬。
玄鱼试图再挣扎一下:“这人参用在我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
“什么浪不浪费的!”薛定山都要被她给气死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你是打算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计较这些小事!
不由分说,薛定山将小半碗参液全给自己外孙女灌了下去。
啊……
体内两股力量的冲突更剧烈了呢。
感觉到正飞快愈合内伤的神力同人参的力量相互纠缠了起来,玄鱼生无可恋的望着头顶的横梁。
“不愧是有道行的宝物,效果真是立竿见影。”完全不知道没这半碗参液,自己外孙女的内伤现在估计也好个七七八八了。
抬手检查了一下玄鱼的肋骨,发现断掉的那几处已经完完全全的恢复了,薛定山顿时大喜过望。
一旁的众人更是跟着松了口气。
小姑娘的命保住了,那接下来就该考虑怎么处置罪魁祸首了。
将那颗狰狞的头颅捧到身前,赵锦水皱眉:“现在这东西要怎么办?”
“该死的人类,快放我下来!”没手没脚,飞僵只能无能狂怒:“你们最好杀了我,不然等我找到机会,一定将你们剖心挖肝,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输人不输阵,运起体内最后一丝尸力,他的半米长的头发宛若被唤醒了一般,顿时在空中飞舞起来。
“嘭”、“嘭”、“嘭”几声,赵锦水几人身上的符纸迅速自燃起来。
玄鱼抬了抬眼皮,下一秒,一人一僵尸的视线正好对上。
“哇”的一下,玄鱼不受控制的呕了口血。
“呃……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想直接咽下去的。”察觉到气氛骤然变得肃杀,一边用袖子擦拭,她一边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
温热的液体飞溅到飞僵的脸上,他整个头都呆滞了。
下一秒,浓重的杀意从薛定山身上爆发开来,赵锦水等人的眼神越发不善。
“感觉没什么用,要不还是人道毁灭吧。”
“他长得这么丑,脾气还不好,以前说不定害过多少人类呢!”
……
放屁!
他从诞生到现在的一千多年里,一共就只杀过几个除妖师还有两三个道士,毕竟对方找上门是要干掉他,他又不可能不还手。
至于普通人,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人给封印了。
听这些人胡乱揣测,飞僵觉得自己冤枉的要死。
眼见薛定山真的打算动手了,已经缓过劲儿来的玄鱼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性的开口:“不如……把他给我怎么样?”
“有我看着,保证不会让他再随便作恶了。”
如果可以的话,还能让这飞僵帮自己背背黑锅什么的。
毕竟不是每一次,自己把山抹平了以后都能顺利推脱出去的。
经历了刚刚一系列的事情,玄鱼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一定会劝导他一心向善,让他在未来的日子里将功折罪,多多做好事的。”
飞僵:“???”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根本就没有……”
完全不管当事人的意见,更懒得听他的辩解,一个是相处许久、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一个是青面獠牙、天性残忍的僵尸,是个人都会偏向前者。
赵锦水王梅闻言,不禁面露担忧:“可他这么凶残,本事还那么高强,万一反噬你可怎么办?”
电影里不都这么演么?
尽管飞僵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头了,但从刚刚他骤然爆发的气势里,众人就知道他不是个善茬。
“对啊对啊,映鱼你还是不要冒险了。”何媛三人也纷纷开口劝阻。
本来以为自己外孙女是个早熟又理智的孩子,没想到内里却是嘴硬心软。
由于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这飞僵被自己杀死,她竟然不顾自身安危,想出了这样的办法。
眼神蓦然变得复杂,好一会儿,薛定山幽幽道:“我不是教过你么,有时候性格太过绵软不是一件好事。”
玄鱼:“……”
呃……
怎么说呢,总觉得外公和老师们对自己的滤镜好像有点重啊。
果然是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吗?
“我也不单单是看他可怜而已,我是觉得他对我来说有利用价值。”实在是不忍心欺骗他们,玄鱼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然而下一秒,她发现外公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越发的和蔼了。
怕他们担心还特意找了个借口,小丫头实在是太善良了。
“这件事太危险了,我不能答应你。”强迫自己硬下心肠,薛定山摇头。
可是,她真的需要一个背黑锅的人啊!
这次情况特殊,稍微爆发一下下还能糊弄过去,等以后去到外面了,她总不好一言不合就把目击者统统灭口吧。
想罢,玄鱼顿时放软了语气:“我相信飞僵,他不会做出让我失望的举动的。”
对方只要敢反水,她保准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竟然相信一头僵尸……”薛定山喃喃。
最终,他又一次败下阵来:“算了,就依你吧。”
一把将飞僵抓在手中,薛定山顿时变了张脸:“你要是敢伤害她,就算是天涯海角,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飞僵:“……”
mmp!
到底是谁伤害谁啊!
留下空间给玄鱼养伤,等人全部离开后,他彻底爆发了:“你无耻!”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听完面前这人说了一大通后,飞僵总觉得心里莫名的憋屈。
感觉哪里怪怪的。
长发青面的僵尸,现在看起来异常的狰狞。
浑然不惧,玄鱼顺手将他捞到怀中,然后轻声细语的说起了别的事:“你知道,曾经胆敢对我动手的人,现在都去哪里了吗?”
飞僵愣住。
“他们都死了哟。”
低下头来,玄鱼眉眼弯弯:“你觉得,摆在你面前的是道选择题吗?”
不,这特么是必答题!还是答错就当场暴毙的那种!
感受着细嫩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自己的脑袋,飞僵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这特么到底谁才是邪魔歪道啊!
如果有可能,飞僵真想把薛定山等人拉回来,让他们好好看看小女孩此刻的嘴脸。
对至亲之人如春风般温暖,对陌生人和敌人如寒冬般冷酷,说的就是她这样的!
“你乖一点,我不会亏待你的。”语罢,玄鱼郑重的将飞僵的脑袋摆在床头的柜子上。
看着动也不敢动一下的新同伴,定坤盘和藏在暗处的戮神戟不由得感同身受的打了个寒战。
幸好当初的他们识趣,不然这就是下场!
*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几个月,伤愈后没几天,玄鱼无意间发现薛定山每次路过那个曾经装满了符纸,现在却空空如也的盒子时,总会露出痛惜的神色。
经过定坤盘科普,她这才知道原来那些在自己眼中一点作用都没有的符纸,对人类来说想要制作成功竟然那么艰难。
哪怕是对薛定山这样的大师来说,画一张最基础的静心符也要差不多三天时间。
至于最高级的定魂符,更是花了他整整三年。
由于成功率实在是太低,所以除非是跟人斗法或者是开坛做法的时候才会用,平时薛定山压根舍不得把它当成消耗品。
现在好了,多年积攒一下子就被自己外孙女挥霍光了,难为他还能忍得住。
看来,自己得想办法帮外公补上那点亏空,玄鱼暗忖。
这天下午,感觉到自己当下的心态比较平和,非常的适合画符,薛定山午睡起来就径直走向了庭院最里面的静室。
朱砂、毛笔、黄纸……这些常用的东西统统不见了踪影,稍微朝三个青年一打听,他才得知竟然是被自己外孙女给拿走了。
小丫头今年才八岁,竟然都要开始学画符了。
想当年自己可是十六岁那年才入的门!
稍微一作对比,薛定山顿时欣喜异常。
和医术拳法不一样,这玩意儿搞不好容易导致体内真元逆行,第一次画符得有经验丰富的长者在旁边指点才行,想到这里,抛下一头雾水的何媛三人,薛定山赶忙去寻找自己的外孙女。
另一边。
花了几分钟将书房所有有关道符的书都翻了个遍,最终玄鱼无奈的发现,这东西太过复杂,不适合自己。
不是她记不住其中的顺序,而是笔画太多,要是真的全部照搬下来,一个符纸丢过去,威力怕是能媲美小型核弹了。
笔画越多,需要注入的神力就越多,最后的成品杀伤力真的太大了。
琢磨了半天,玄鱼只能想办法精简再精简。
在桌子上平铺二十张黄纸,在定坤盘和飞僵呆滞的目光中,她先在前五张上面点了个墨点:“好了,这是引雷符了。”
接着玄鱼又短短的画了一道竖线:“这是驱邪符。”
很快,小指指甲盖长短的一横落在黄纸上:“镇宅符。”
……
这尼玛分明就是随便戳了一笔!
狗屁的画符,分明就是小孩涂鸦!
不,小孩涂鸦都没这么不走心!
看着很快堆成小山的符纸,强忍着尖叫的冲动,定坤盘和飞僵总觉得自己多年的认知在被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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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僵/定坤盘:教练我举报!这里有人开挂!
戮神戟:基操基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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