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没有拉严,圣洁的月光透过窗跳跃到了沐星河的眼睛里,那细碎的光芒仿佛是黑暗里熠熠闪亮的星星,漂亮而耀眼。
大概过了一会,一阵小呼噜声从屋内响起。
那声音说大其实也不大,小吧也不算小,可能是太近的原因,那呼吸绵绵长长,甚至呼出的热气都尽喷洒在了他的脖间,激起一小片细微的鸡皮疙瘩。
沐星河垂下眼皮,遮住了粲粲如星的眼睛。
下一秒纤长的手指从温暖的被窝探了出来,极有目标性地来到左肩上,准确地抵住沉睡中某人的侧脸将其轻轻推开。
推开了,小呼噜声也跟着短暂停了一下,可没一会那小脑袋又自发倒了回来。
柔软的秀发不经意蹭到了他的耳朵,竟惹得他有些发痒,不禁自发将脑袋移开了些。
离得远了,热气小了,秀发也不挠人了。
这会沐星河才想着从床上起来。
只是。
他被缠住了。
腰肢被一只手紧紧揽住,而双腿也被一条腿霸道地叠了上去。
明明睡得死沉,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劲?
挣脱不住的沐星河看着肩膀处即便隐在暗光,肌肤却像水晶般剔透的小脸,眼睫微动了一瞬,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沐星河只觉被窝里越来越热,特别是那个就快要缠在他身上的人,整个人就像一团滚烫的火焰,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热气,可偏偏她还不觉得热,好像是在索取能源似的,一股劲地扒着他。
热。
男生本来就是易出汗的体质,被两张被子盖着,又有一团火焰给包裹,顿时汗流浃背。
只有一只手能自由活动的沐星河,才刚一掀开了暖被,身上那人瞬即冷得打颤,同时那人身上的幽香越发浓重了起来,说不出这是什么味道,但整体就是又香又好闻,香得整个房间好像都流淌着她的味道。
沐星河低着眉眼,在这微弱的光线里,她看似冷,可却冒了些薄汗,额前的一小簇秀发都被汗水沾湿,凌乱而富有美感,再配上那睡得不安稳而蹙起的秀气眉毛,又有着弱不胜衣的娇楚,这跟白日里使出浑身力气只为让他看开的鲜活模样完全不一致。
半晌。
沐星河又将暖被重新盖了回来。
而到这会,时间也不是很晚,最起码放在外边的手机忽然在空荡的屋子里响了起来。
没有设置什么铃声,就是单纯的系统自配的响铃,嘟嘟嘟——在整个室内异常清晰。
电话响到无人接听自动挂断,没一会又再响起,如此反复。
等没再响了后,好像已经热过头的小人儿,这时已经晓得松开了他,也晓得踢开被子。
她踢。
他盖。
再踢。
再盖。
不是沐星河不想强制,只是白姝妤的力气太大了,即便是无意识的,力气大得十分惊人。
他也并没有救世的那种好心,沉默片刻,最后也只是做到把暖气调高,再是把其它房间的备用被子扔在她身上而已。
可不知怎么的,到了隔天,白姝妤比起昨天却是烧得更厉害了。
昏昏沉沉的,能保持稍微有一点清醒就很不错了。
只不过,她身上被子太多,不仅压得她没半点力气,且她呼吸还特别不顺畅。
好不容易挣扎了一番,脑袋才从被窝里解救了出来。
明亮的光线刺得她眼睛不太舒适,过了好一会她才适应良好。
微微掀开眼皮,左右环顾了一圈,没见到有人。
她试着叫了一下沐星河的名字,可嗓子干得啊,说都快说不出话来。
最后她用尽全身力气起身,正想拿东西敲响一边的床头柜面,可是,床头柜上除了台灯,干净得什么都没有。
她只好,用手拍打,好让声音能把人吸引过来。
拍打了好一会,就当她想着要不要打开系统商城,花积分购买一粒就见效的退烧药后,沐星河终于出现了。
身姿挺拔的他就杵在了门边。
白姝妤知道沐星河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自然晓得他家里是啥也没,不敢指望他帮忙,但是打通急救电话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她只觉得自己再不送去医院,可能就要烧坏脑袋了。
看见了希望,方才骤起的神经,瞬间就松懈了下来。
她也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帮我……”就直接歪倒在了枕头上。
昏是没昏,就是没力气了。
但谁能想到沐星河的帮,是那种帮。
本就要昏过去的她,坚持了没多久,就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而等她下一次睁眼的时候,正坐在一间化妆室。
“哎,别动,我再给你补补妆。”
几乎不用睁眼看,白姝妤就知道这说话的声音是化妆师小美。
但凡是谁每次刷新的起点地都在水果台的化妆间就晓得了。
她现在是参加海花台的跨年演唱会,新年的倒计时已经过了,不过她的表演在十二点过后,差不多就快轮到她了。
以往重返到这里的时候,她一向是拿出十分精力去表演。
可一次次的,已经完全消耗掉她的热情。
要不是这次是直播!
要不是她没钱违约!
她保证此时此刻立马飞到沐星河的家里,海扁他一顿。
“好了。”化妆师小美一说完,化妆间的大门一开,也不用白姝妤猜,也知道进来的经纪人要说什么。
“快,吴老师就要唱完了,就快到你了,先出去等吧。”
白姝妤在经纪人进来时已经提前站起来了,一声不吭,肃着小脸,挺着腰板直接往外走。
走得颇有气势,让一旁的经纪人看得一脸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