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与我一起走吗?”苏锦烟坐在榻上收拾东西, 两个小奶娃在一旁咿咿呀呀学爬。
镜中倒映尉迟瑾站在衣柜前的身影,如今尉迟瑾身姿越发挺拔修长,许是入仕做官的缘故, 身上又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
闻言,尉迟瑾转头睨了她一眼, 眸子里含着无奈的笑意:“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我负责这次秋猎秩序, 自然要先行。”
“可我听纪涵青说六叔也负责了的, 那他怎么不需要先行?”
尉迟瑾挑眉:“你舍不得为夫?”
苏锦烟立即正色:“我主要是觉得路上独自一人坐马车太无聊,孩子们又不带过去, 想到要跟他们分开几日就很不舍。要不然......”
“没有不然!”尉迟瑾打断她。
“锦烟, ”尉迟瑾从身后将她抱住,下巴搭在她肩上:“你日日陪着孩子, 咱们已经许久没有独处了, 这次去秋猎我都期盼了许久。就当我们俩出去游玩如何?”
“孩子就不管了?”
“不是还有奶娘在吗?还有我母亲也在府上看着呢, 你担心什么?”
“我不是担心, 就是不舍罢了。”
尉迟瑾故作委屈地看她:“那你就舍得几日不见你夫君?”
“......”
说出来怕你伤心!
“东西都收拾好了,过会儿就要出发,你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尉迟瑾道。
“行吧,”苏锦烟叹气, 将爬到床沿的儿子又一把捞回去,引得他咯咯咯笑。
尉迟瑾伸手将儿子抱起:“小家伙,爹娘不在的这几日, 你要好生照顾妹妹, 不准欺负妹妹,知道吗?”
话才说完,尉迟瑾面色就不对了。
“怎么了?”苏锦烟看过去, 见儿子的小脚丫蹬着他爹爹乐呵呵的,仔细一看,尉迟瑾刚换上的衣袍颜色暗了一大片。
苏锦烟赶紧将儿子抱回来,笑道:“谁让你偏心的,儿子对你都不满了。”
“他这是不满么?”尉迟瑾忍受着腹部那股湿漉漉的温热:“他这是蓄意报复!”
“等着,等他再长大些,我定要好生打他屁股。”
苏锦烟抱着孩子起身到门口吩咐丫鬟们抬水进来,又让尉迟瑾先将被尿湿的衣袍换下。
尉迟瑾倒是没动,等丫鬟们放好水,然后吩咐奶娘将两个小家伙抱出去。苏锦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进浴室。
“你做什么?”苏锦烟着急:“青天白日的,你......”
“你想什么呢?”尉迟瑾笑得不怀好意,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所谓父债子偿,但儿子欠的债,做母亲的是不是也要担责一二?”
“你脑子里想什么?”尉迟瑾正经地嫌弃:“我就是让你帮我擦擦身子罢了。”
“真的?”苏锦烟狐疑,不是她不信他,而是尉迟瑾这人平日就喜欢找各种理由胡来。
“真的。”尉迟瑾点头。
然而,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么大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先是让苏锦烟帮着擦背,然后以她衣裳袖子碍事为由,愣是帮她脱了。最后在让她干脆坐进浴桶中,义正言辞说这样擦身子方便,可实际上,苏锦烟进了浴桶后犹如羊入虎口,反倒被他揉搓了个遍。
苏锦烟坐在他怀中,下巴被他手捏着与他接吻,说出的话也破碎零散:“尉...尉迟瑾...出发时辰...”
“先不管。”
尉迟瑾搂着人,大掌沿着她平坦的小腹往上拢住,香嫩滑腻的触感令他越发爱不释手。
“锦烟,”尉迟瑾声音黏糊低沉:“你近日都吃了些什么,胖了许多。”
苏锦烟顿时清明了几分,担忧地问:“真的?”
“嗯,”尉迟瑾用力揉了下:“这里胖了许多。”
“......”
他动作缓慢磨人,苏锦烟一来担心耽误时辰,二来也觉得滋味不上不下的。便催促道:“你快些!”
尉迟瑾低笑:“行,娘子让为夫快些为夫就快些。”
“扶稳了。”他将她抱起,然后压下她的腰肢:“你不是还想要个孩子吗,我这就给你。”
疾风暴雨,水漫金山。
就在苏锦烟半生半死时,迷迷糊糊听见尉迟瑾说了句“给你都给你”,才终于风停雨歇。
这么一耽搁,两人出门就已是卯时,路上恰好撞见苏府的马车也急匆匆而行。
等到了宫门口,苏锦烟就见苏穆知扶着纪涵青下马车。
“阿青。”苏锦烟上前:“你们也这么迟的?”
纪涵青脸颊有点烫,挣开苏穆知的手:“有点事耽搁了。”
“嗯,”苏锦烟转头问尉迟瑾:“我们的马车跟六叔的马车可以安排在一处吗?路上我也有个伴。”
“这有何难,”尉迟瑾交代完属下些事情也走过来:“我回头叫人安排就是。”
“尉迟大人,”苏穆知风凉得很:“这一路就辛苦尉迟大人了,不过你放心,我家阿丸我会好生照看的,你只管去忙你的。”
苏穆知这次负责秋猎事宜的路上吃住安排,倒是不需要像尉迟瑾先行离开,他将事情安排妥当后,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躺在舒适的马车里歇息了。
为此,对于尉迟瑾还颇有些幸灾乐祸。
苏穆知挥挥手:“你快去吧,莫要让太子殿下久等。”
“......”
宫门口挤了许多辆马车,不过就属苏穆知的最花里胡哨。马车大小规制倒是没得挑剔,但就是这外在的装饰,一看就是江南首富的标配,就连车盖上的流苏都坠着质地上好的红珊瑚。
苏穆知前半生享乐惯了,即便入官场也难以改掉这习性,吃穿用度都是怎么精致怎么来。这与一众官场中人展现清廉的形象截然不同,官位越大,越是出行简朴,生怕别人说他中饱私囊贪图享乐。
不过苏穆知的身家众人都知晓,也无人去闲着没事干指责他,毕竟人家有钱,那是真的很有钱。
就今日在一众朴素的马车中他苏府的马车鹤立鸡群就可窥见一斑。
纪涵青低声道:“咱们会不会站得太显眼了?”
许多官家夫人小姐的目光都明里暗里地往这边瞧。一来瞧这奢华高调的出行装扮,二来瞧苏锦烟跟纪涵青匪夷所思的和谐。
苏锦烟和纪涵青以及婉仪公主都是上京话题颇盛的风云人物,难免受人关注。
虽然不太在意这些目光,但苏锦烟看自家六叔毫无自觉,还很有闲情逸致给自家夫人整理耳边碎发,就有点忍不住了。
“六叔就不能收敛些?”苏锦烟说:“宫门口就这般恩爱,可太灼人眼了。”
“啧,”苏穆知拿扇柄敲了下她额头:“长辈的事你也要管?”
“我倒是不想管的,只不过...”苏锦烟瞪他:“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被殃及池鱼。”
“那你们说完话了?”
“什么?”
“若是说完了,”苏穆知道:“我带你六婶上马车歇着去了,外头风大。”
“......”
纪涵青看他俩斗嘴,忍着笑:“你为何总喜欢欺负锦烟。”
“我哪有?”苏穆知惊讶又委屈:“夫人你莫要只向着她。”
“我已经看见了,你适才还敲她额头。”
“夫人,”苏穆知卖惨:“我今早起床就头疼得很,你等会儿要不要给我诊诊脉?”
苏穆知拉着纪涵青的手往自己额头上按:“这里疼得很。”
“是这里吗?”纪涵青给他揉了两下:“还疼吗?”
“嗯,夫人手法极佳,现在好多了。”
“......”苏锦烟一大早就看两人旁若无人的腻歪,无语望天。
所幸苏穆知好景不长,没多久宫里出来个内侍,小跑到苏穆知身前说道:“苏大人,太子殿下有请。”
苏穆知额头一跳:“敢问是何事?”
“具体的奴才不清楚,不过好像是尉迟大人在殿下面前举荐您一起前往猎场巡看。”
“......”
好一个尉迟狗官!
原本还想舒舒服服陪着媳妇一起走的,如今计划泡汤,苏穆知恨得指节掰得咯咯响,嘱咐了纪涵青些事后不情不愿离开了。
苏锦烟摇头好笑:“这两人整日较劲什么?”
尉迟瑾跟苏穆知凑在一起,总喜欢给对方找点麻烦事添堵。
“这下好了,”纪涵青道:“你路上也不会寂寞了,我跟你作伴。”
“还有我啊。”
婉仪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嘴上还啃着颗果子。
于是,就这么的,出发的路上,京城三贵妇又凑到了一处,热闹得很。
*
秋猎队伍行了一整日,到达西山猎场时已经是傍晚,夕阳已经变成了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各家都在忙碌着收拾东西,苏锦烟和纪涵青还有婉仪三人从马车上下来舒展舒展筋骨,同时约定好晚上一起去参加烤肉宴。
但约定没能实现,因为过不久苏穆知就找过来了,说是额头还疼,让纪涵青回去给他看看。
婉仪遗憾:“阿青快去吧,苏大人操劳秋猎之事也辛苦了,身子重要。”
清楚真相的苏锦烟:呵呵。
这厢,苏穆知带着纪涵青往自己的帐篷走,细细说着自己的计划:“一会儿吃过晚饭我就带你去走走,西山这边景致不错,即便是晚上也能看见漫天星河,星河下山花遍野。”
“你不是头疼吗?”
“...是有一点,”老奸巨猾苏穆知笑道:“不过夫人一会儿给我揉揉应该就好了。”
纪涵青剜他一眼。
.
西山是皇家选定的狩猎之地,这边的景色自然是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许多官家夫人小姐们也跟着来了。
秋日月色亮堂,照得大地仿如白昼,夜风轻柔,星星点点的小百花在风中摇曳簌簌。
苏穆知牵着纪涵青的手沿着山间小道漫步,远远眺望,还可见山脚下蜿蜒如龙的篝火,那边人声欢快。
“白日你做了什么?”苏穆知问。
“没什么,就跟锦烟和婉仪公主聊聊趣事罢了。”
“那可有想我?”
“就分开半日而已,”纪涵青老实道:“没想。”
苏穆知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做惩罚:“但我想你,一出门就想。”
“你平日去上职也是这样?”
“嗯。”
“苏大人,”纪涵青停下来,故作严肃道:“所谓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你倒好,食君俸禄却开小差,你可对得起你头上的乌纱帽?”
“怎么,”苏穆知挑眉:“夫人要弹劾我?”
纪涵青点头:“我最是不喜有人玩忽职守,若是可以,定要弹劾你一番。”
“夫人刚正不阿,下官佩服。不过...”
“不过什么?”
“在夫人弹劾下官之前,下官想瞧一瞧夫人这张嘴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这般伶俐。”
下一刻,纪涵青忽地趔趄了下,人就躺在花丛中了。
苏穆知压着她,齐人高的草木将他们遮掩,抬头只能看到广阔无垠的星空。
“夫人不是想弹劾下官吗?”苏穆知轻笑:“现在就可以。”
纪涵青紧张得心跳:“万一有人来怎么办?”
“那你别出声。”
“不出声怎么弹劾?”
苏穆知笑得胸膛震荡:“夫人若是想出声也无碍,我喜欢听。”
“......”
夜风继续轻柔地吹着,带来远处喧闹的声音,花丛中,两人拥抱接吻。
良久,苏穆知抵着她额头:“青青,等我休沐的时候我们在外头试试如何?”
要不是猎场这边人多,随时有可能遇上人,苏穆知真想在这要了她。
纪涵青被吻得迷迷糊糊,衣襟不知何时敞开,有凉气透进来,她才清醒几分。一把摁住苏穆知作乱的手:“不好,荒郊野外的多羞人啊。”
“其实你也喜欢不是吗?”
“我没有。”
“你身体告诉我了。”苏穆知手指捻着白玉红缨:“你分明喜欢。”
纪涵青红着脸:“你闭嘴。”
苏穆知乐倒在她身上。他这个小妻子实在敏感,经不得逗,稍微碰一碰,就跟涨潮似的。
纪涵青推他:“你快起来,一会儿人来可不好。”
苏穆知不紧不慢地帮她拉上衣襟,又给她捋了捋头发。他自己的衣袍倒是一丝不乱,之前什么模样,现在仍旧什么模样。
两人出了花丛,继续沿着小路向下,打算回去吃些烤肉。却不想刚转过山道,就见有人在道上拉拉扯扯。
“锦烟,我保证那棵树是你从未见过的特别。”
“......”苏锦烟现在对树有阴影了,不想去。
“锦烟,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不骗你。”尉迟瑾再接再厉:“那树上还有个鸟窝,里头是彩色的鸟蛋。”
“真的?”苏锦烟仍旧狐疑:“你若是再骗我该怎么说?”
尉迟瑾不要脸道:“那下次换我伺候你沐浴。”
苏穆知:“......”
纪涵青:“......”
拉拉扯扯的两人一转头——
苏锦烟:“......”
尉迟瑾:“......”
作者有话要说: 苏锦烟:好尴尬!
纪涵青: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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