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气哼哼的回到房里,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她究竟是有多自虐的倾向,竟然会看上文昌这种人。
刚才吃完午饭,在书房与文昌聊天时,聊着聊着,凤九问起文昌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随后她坐直了身子,热切的看着文昌,想从文昌嘴里听到对自己的形容以及夸奖。
文昌看着凤九满脸的期待,在想了想后,缓慢的说道:“会做饭……”
“嗯嗯。”凤九在旁边点着头,心花开始怒放。
“擅刀兵……”文昌又说。
“嗯。嗯?”前一个“嗯”是凤九本能的嗯,后一个“嗯”则是觉得不对劲而发出的疑问。擅刀兵?擅刀兵应该指的是会做兵器吧,她会做兵器吗?没听陌少他们提过。
“会打架……”文昌接着说。
凤九正在怒放的心花开始合拢:这个打架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好像没有在文昌面前打过架,这应该不是在说她。
“……的美人。”文昌最后拖着长音说。
可凤九心里正在琢磨:这个会做饭擅刀兵会打架的美人,她似乎只占了两样。
她最近所看的话本上写的那些个美人儿,一个个都是十分的文静端庄,且娇弱无力,一言不合就会晕倒,双手连拎本书的劲儿都没有。相对于这些个美人儿,她都已经算是够活泼的了,又怎么会有擅长打架的美人?
“美人儿不是都应该文静吗?”凤九问道,“我看那话本子上也没写着有什么美人儿是擅长打架的,话本子上写的擅长打架的都不是美人儿,是泼妇。”
“泼妇?”文昌在听到这个词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原来你是这么看自己的?”
“你才是泼妇!”凤九没想到文昌竟然会如此形容自己,当即就回了回去。
文昌叹了一口气:“你果然是够笨的。”
听到文昌又说自己笨,越发让凤九动了气。
她并不是文昌最喜欢的那一类就算了,竟然还嘲讽她笨!上回在温泉池边说她笨得可爱,她还可以理解为那是文昌的宠爱之词,可这一回他竟然说得如此的直接。
凤九气乎乎的走了,还差一点撞到连宋。
“凤九这又是怎么了?”连宋看着凤九忿然离去的背影问。
“没什么,高估了她的智商。”文昌说,“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便不能来找你?”连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魔族那边就算有动静也不可能这么快,他们又不傻。你不在太晨宫的事已经就此次选妃散了出去,自大典之后无人再见过你,天宫的说法是在碧海苍灵,想来他们应该不会信。倒是咱们这位天君最近有些焦头烂额呢。”
“如果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他夜华也就如此了。”文昌冷冷的说道。
“这事是不大,毕竟涉及到感情,就复杂了。”连宋叹了一口气。
“那又如何?”文昌不以为然的说道。
看着文昌,连宋突然想起在太晨宫中还贮着一位魔族公主,只得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我来是为了告诉你,凤九上次说的那个事有了结果,果真是翠绮做的,不过她也是被人利用。她没有看到人,只是听到了琴声,被琴声控制。”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说:“我记得姬蘅好像琴弹得不错,我还听她弹过一回。”
文昌略微思索了一下说:“姬蘅么,以她的琴艺,还到不了控人心魂的地步。除非她隐藏得很深。要说能够以琴声惑诱人心,除了十里桃林的折颜,那便当数琴韵了。琴韵在琴艺上颇有天赋,假以时日,当不输折颜。”
“琴韵?我记得琴韵的父亲也是你的旧部。”连宋说。
“他不能算是我的旧部,只是当初在我攻打鬼族的时候出过些力。”文昌顿了顿说,“不管是琴韵还是姬蘅,和太晨宫的关系都不浅。”
“这你放心,自从出了这档子事后,不管华莲走到哪里,重霖都会跟着,即使是在太晨宫中也不例外。”连宋说道。
文昌点了点头。
连宋又说道:“翠绮当如何处置,天君想问问你的意思。”
“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文昌的声音中透着凉意,“翠绮的父亲,孔雀族的上君孔安也有教导不严之罪。还有蓝风,我看他也老了,也该回去养老了。”
连宋听着文昌轻描谈写之间就将蓝风的天族长老一职抹去,也只得笑了一下,不在说什么。
凤九前脚回了屋,海棠紧跟着就追了进来。她是来请示的:“殿下,天气日渐冷了,是否应该搬去春暖阁?”
这春暖阁就建在温泉的边上,因有温泉的热气蒸着,使得春暖阁即使是寒冬腊月也温暖如春。凤九原本就计划着天冷之后搬到春暖阁过冬,早就让海棠收拾出来。
“好。”凤九打了一个哈欠,随后又气哼哼的说,“先生的东西就先不要搬过去了。”
海棠一听这话,再看殿下的模样,就知道又是先生惹到了殿下。
起初先生惹殿下生气时,她还会帮着先生劝着些。可时间久了,海棠发现这位文昌先生似乎是以惹凤九殿下生气为乐,要是隔一段时间不惹殿下生气,他就像过不去一样。等到惹怒了殿下后,他再百般去哄殿下开心。
就比如说上个月,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殿下被气得跳了脚,好几天都不理先生。为此,在殿下生辰那天,先生就将整个女君府都布满了幻境来哄殿下开心,果然又将殿下哄得眉开眼笑。她家殿下还偏偏就吃这一套,被哄高兴后也从来不去找后帐。
因此时间久了,海棠也就不便在说什么。她再劝也不过是那些车轱辘话来回说,倒不如学连三殿下在一旁看着这对欢喜冤家打闹。只是不知道这一回先生又打算用什么办法来哄殿下了。
凤九很困,便想上床小睡一会儿,头刚刚挨上枕头,就被文昌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原来梵音谷的第一场雪已经悄然而至,凤九只顾着生气竟然没有发觉。只见外面雪花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才一柱香的功夫,大地就已经变得白茫茫的一片。
“走了,我们一起去踏雪寻梅。”文昌说着,将一件披风披在了凤九的身上,又将一个小暖炉塞到凤九的怀里。
“不去”两个字刚刚从凤九嘴里蹦出来,文昌就将已经拉着凤九离开了温暖的房间,直奔向城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