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曜没有回答他,周遭的气温又往下降了几度,清冷的面容森寒如霜。
“傅承泽这个畜生!只打断他的腿也太便宜他了!”杨佑一向笑眯眯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抹怒气。
他扭头看向傅文曜,有些不太相信地道:“你真的就准备这样放过傅承泽?”
傅文曜的视线紧紧锁定在花园里的顾小满身上,闻言,他一双狭长的黑眸里的温和一点点褪去,深不见底的眸底暗涌翻滚。
嗓音森冷,“放过?怎么可能!”
听到他冷得掉冰渣子一般的声音,杨佑紧皱的眉心微微舒展开来,神情放松不少。
“他既然那么喜欢艾滋病毒,不给他种一点到身体里,怎么对得起他的喜欢?”
“况且,你不是查到,当年伯父伯母的那件事情,和他也有一点关系吗?新账老账一起,也是时候该好好算一算了。”
杨佑一双眸子黑黢黢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傅文曜神情寡淡,面色毫无波动,淡淡开口:“放心,我会处理好。你最近的任务,是好好治好她。”
恰好这时,顾小满靠在座椅上仰头看过来,看到两人,她先是怔愣两秒,旋即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笑着朝两人挥了挥手。
傅文曜眉眼间的森寒如同春风拂过冰面一般,骤然间冰雪消融。
他从兜里抽出手,小幅度地对着顾小满挥了挥手。
将傅文曜的一秒变脸看在眼里,杨佑垂眸看向花园里,晃荡着双腿的顾小满,莫名有些羡慕。
傅文曜现在可真像是只被牵在顾小满手里的风筝,飞的高还是远,全看顾小满的心情。
这样被人牵着,似乎也不错。
顾小满在花园里又坐了好一会,才溜溜达达的回了病房。
一推开病房门,就看到傅文曜正坐在桌前翻看文件。
她四下环顾房间一周,没看到杨佑,有些疑惑的在傅文曜旁边坐下来。
刚要开口说话,忽然想起来傅文曜的叮嘱,从口袋里拿出卡片翻了翻,正想找一找,看有没有合适的话。
唇边忽然被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抵住,她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温热的水滑过喉管,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紧接着,耳畔响起傅文曜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
“杨佑临时有事情,所以先走了。”
顾小满听言,扭头看向傅文曜,澄亮的大眼睛里仿佛写着:“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傅文曜被她这副微微震惊的样子逗笑了,下意识地伸手在她的头发上揉了揉。
手刚碰到顾小满的头发,顾小满浑身蓦然一僵。
傅文曜瞳孔一缩,指尖微动,就想收回手。
没想到,顾小满抬手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按在她的头发上,微微摇了摇头。
傅文曜微怔,狭长的黑眸沉沉看着脸色微微有些泛白的顾小满。
他能感受到顾小满的紧张。
分明小脸煞白,浑身都紧张的紧绷起来,放在膝盖上的手更是紧紧地攥住了衣服,却还是按住了他的手。
知道顾小满这是怕他伤心,所以在强忍住不适。
傅文曜的心瞬间软成一团,在她柔软的发丝上轻轻碰了碰,爱怜地收回了手掌。
手掌刚一离开顾小满的头顶,耳畔便传来小娇妻小小的呼气声。
傅文曜顿时又心疼又好笑。
这个小东西,现在真是越来越知道怎么让人更心疼了。
不过,小小肯主动碰触他,是不是也说明,小小其实已经相信了那张血液检测单?
傅文曜在心里重重地舒了口气,压抑了几天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既然小小的精神稳定下来了,那有些账,也是时候好好的算一算了!
傅文曜狭长如墨的黑眸蓦然阴沉如水,周遭的气压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以为他还是生气了,顾小满攥着衣服的手紧了紧。
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傅文曜阴沉的脸色,深吸几口气,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洗脑。
我没有感染病毒,我没有感染病毒,我没有感染病毒。
我是个健康的宝宝,我是个健康的宝宝,只是抱一下,没关系的!
在心里一通给自己洗脑后,顾小满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
她鼓起勇气,眼一闭,心一横,整个人像个小炮弹一样直直扑进傅文曜的怀里。
柔弱无骨的纤细小手紧紧地抱住了傅文曜的腰身,用行动来让傅文曜消气。
傅文曜正在思考要怎么处理傅承泽,怀里忽然撞进了一头莽撞懵懂的小白兔。
他顿时顾不上算账,将温香满怀的珍宝紧紧抱住。
顾小满在抱住傅文曜的那一秒钟,身体控制不住的僵硬起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把男人推开,就在她挣扎的时候,傅文曜的胳膊穿过她的手臂,直接将她抱的跨坐在男人的腿上。
周身被熟悉的冷香包裹起来,顾小满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她的手习惯性地环住傅文曜的脖子,精致的小脸贴在傅文曜结实温暖的胸膛上,像是回到了家里一般,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昏昏沉沉的就想睡过去。
怀里的小娇妻的呼吸渐渐绵长起来,傅文曜失笑地摇摇头。
他干脆起身,将人抱到床边,温柔至极地将顾小满放在大床上,脱掉她的鞋,为她盖好被子。
指腹轻抚过顾小满眼下的黑眼圈,傅文曜幽暗深邃的眸子划过一抹暗芒。
小小这两天受了惊吓,都没休息好。
他俯身在顾小满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摸出手机走到阳台上拨了个电话给陶言。
陶言刚发完邮件,就接到了傅文曜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马不停蹄的开始联系下属。
天刚擦黑,傅承泽输完当天最后的一瓶药,就被几个闯进病房里的男人直接捂住嘴抬了出去。
他惊恐地看着几个连脸都没有蒙,明目张胆的黑衣男,想要挣扎。
奈何腿上还打着钢板,根本动不了。
两只胳膊更是被男人分别制住,嘴巴也被塞了毛巾,浑身上下竟然只剩下眼睛可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