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女生 完本 排行 书单 专题 原创专区
汀兰水榭 > 古典架空 > 迷情大唐之爱抑 > 醉花阴 侬阿心事君知否(下)

迷情大唐之爱抑 醉花阴 侬阿心事君知否(下)

作者:陆曼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2-03-19 17:27:04

十一月初,百花凋蔽,傲气凌寒的腊梅将绽未绽,仍只是不起眼的棕黄色花骨朵。寒冬虽临近,却压不住大明宫内的洋洋喜气,算来已有两年不曾操办喜事。

孺人为亲王侧室,可旭轮将纳的这位豆卢氏远比李贤的张宣和出身高贵,因而婚事得二圣看重,甚至听武媚与冯凤翼、郑南雁等人商议,豆卢氏的吃穿用度不可逾越亲王妃,却需高于五品孺人,以示对豆卢一族的看重,待她有身,可进王妃。自圣旨颁下,人人面带喜色,凡提及将临的这场婚事,无不多说几句给一对新人的美好祝福。在长安殿,在夜半无人时,我常蒙头吞泪,白日里双目红肿,明显变得少言寡语且情绪低沉,任谁哄问都不能道出原由。起初,都道是我生病,武媚忙遣医为我诊病,自是没有结果,只教用茯神、合欢、玫瑰等入膳,可安神舒郁。隔了半月,药膳吃腻了,尤其为免他人起疑,只得劝自己泰然处之,无视各处的喜悦气氛,尽量言行如常。

又是一次煎熬难耐的等待,终于见宁心回来,我几乎瞬间自床上跳起:“如何?!”

“不曾请回相王。”,宁心叹气,十分为难:“含凉殿的人说相王去了皇城,向欧阳舍人请教书画之事。”

“故意躲我么?偏每次你去他都不在!可他每月只三天不必入馆读书啊!”。

四十余日未能单独与旭轮相见,我又烦又闷,再想到他的婚事,心头大火,将原本整齐摆在脚踏的双蝶戏花绣鞋使劲踢飞。

宁心贴身坐下,下颌垫着我左侧肩窝,小声劝慰:“二圣舍不得相王出宫别居,阿姐仍能常见相王,料那位新孺人也不能绊着相王。便真是个擅驭夫的厉害女子,时刻拘着相王,咱们还能去找周王,听说周王新近寻了好些人陪他跑马。或是去东宫,太子妃和二位小郎可是很喜欢阿姐呢。诶?太子妃着人送来的糕点你可用过?”

她的好意却适得其反,我听了更是郁闷:“依着你说,从此后我再不见相王也是一样的?横竖有周王、太子妃他们?!哼,难道说,我想见相王,还需。。。豆卢氏准许不成?!”

宁心嬉笑否认,帮我整理一缕纠结成团的发稍:“我只是胡乱猜测,她断然不敢阻挠相王与阿姐相见!今日无风,阿姐可愿四处走走?长日闷在殿中,便是无病也要催出病了呢。阿姐随我去含凉殿可好?很是热闹呢!三日后便是婚期,豆卢家女眷们今日入宫’铺床’。”

仅那些挂在梢头的殷红绸饰都能在顷刻之间教我泪眼模糊,如何还有勇气主动去观瞻一殿的刺目喜色?我愁苦的轻轻摇头,却也接受了宁心的建议,终于步出长安殿。

十余豆蔻年华的少女,朱唇雪肤,珠翠满鬓,花枝招展的穿行宫城,追逐笑闹,随性自在,无意中成为大明宫内最明媚最富生气的一幅画卷。宣政殿、崇明门。。。除了不敢接近紫宸殿,大明宫于我可说是百无禁忌。年轻高大的禁军们奉命驻守一处处庄严殿堂和重重城门,他们力图做到目不斜视,偏我们故意在他们面前来来回回,谁又真舍得不看年轻美丽的姑娘?虽非初次玩这把戏,甚至他们有些已是熟脸,可每次总有那么几个明明已面红耳赤却仍保持肃穆表情的禁军,而他们的强作镇定只惹来我们更为开怀的娇柔笑声,毫无顾忌的讨论哪个人为我们之中的谁而心动,一定会近前向他亲口求证,那人不敢也羞于回答,索性闭眼,充耳不闻,铜像一般。或随便一人矜持端庄的对他们说’我乃太平公主’,他们自知被骗,仍会恭敬的答一句’贵主万安’,至今也分不清哪一次是真的。

闹够了,一哄而散,我们穿过含耀门,穿过偌大无人的广场,提裙沿阶而上,比赛谁能最先到达十余米丹陛之上的含元殿。站在辉煌伟丽的殿外,仰望几乎延接天际的金光螭吻,放佛来到巨人国度,每一次都自觉何其渺小。耳畔风声呼啸,闲懒的倚栏俯瞰,似乎大明宫乃至整个长安城都在自己脚下。眺望正前方,幽幽南山,云雾缭绕,有人无不羡慕的说修道成仙真好,若再问她成仙、成婚只能二选其一,结果自然是要选成婚,那人还得如何如何优秀。

如此这般’没事找事’的过了三天,借用杯中物,我方得一夜整眠,问过时辰,知豆卢宁将入宫门。不知自己该做什么,遂继续苶呆呆的趴在床上,芷汀等央我允她们前往含凉殿观礼,我点头默许,她们喜笑颜开,纷纷忙着补妆整衣。想也知道,今夜含凉殿里少不得皇亲贵戚青年才俊。她们离开之后,我抱膝坐在帐中,先是静默出神,后又止不住落泪,直到窗外天暗知二人应在行礼,心话那女子与旭轮有过一面之缘且志趣相投,于旭轮来说当是一件幸事,自己原该为他庆幸,垂泪实在不吉。心一横,劝自己说何必做错事般躲藏起来?便去亲眼看一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倒要看他今夜可是幸甚至哉!遂乔装改扮成宦者,压低高山冠遮住那又宽又亮的难看脑门,喝退宫人,独自跑去含凉殿,却忘记穿戴御寒的裘披,入宫门时四肢早已冰凉。

前殿内礼乐喧闹,道贺宾客却已阑珊,只豆卢贞松、阎识微等豆卢家的亲戚尚在对饮谈笑,但也即将告辞出宫。含凉殿谁不认识我,忙请我进殿取暖,我笑着教宫人引我前往新房,不料宫人竟纷纷作难,踌躇不语。

我不解且微气:“如何不肯带我去?!我。。。我只去看一眼新孺人,非是戏妇!”

几人商量似的看看彼此,有人低声道:“奴婢莫敢违背公主之意。只是大王。。。吩咐,道公主平日爱顽,今夜若见公主来此,不许公主接近。。。”

“不必多说!!”

知自己居然名列’不受欢迎’的名单,我羞赧至极,跺脚欲回,却无意看见华唯忠,他手提一具食盒,正朝我们而来。看清是我,华唯忠当即变色,甚至转身想走。我好不委屈,心说自己平时表现到底有多顽劣不堪?!就算我要闹洞房又能如何?!为何人人对我避之不及?旭轮此举实在过份!

及时挡住华唯忠的去路,他装作才看见我,礼貌陪笑:“公主,此乃解酒饮子,仆需得趁热奉于相王。不能教相王耽误合卺的时辰。”

我轻松’抢’过食盒,和颜悦色道:“如此说来,相王此刻与孺人并不在一处?你带我去送饮子,我亲口对相王道一声’恭喜’便走。”

即便旭轮有令要他们’防备’我,可华唯忠熟知我的脾气,不敢多辩,示意我跟自己走。沿路,华唯忠道西侧殿被辟为合卺新房,旭轮现仍歇在居中的寝殿。然而,待到寝殿时,眼见何其熟悉的地方也挂满殷红绸饰,簇新的家具饰物,甚至殿中熏香都换作柔美舒神的九真香,只为他二人最重要的一夜。说不难过,说诚心为他祝福,只是自欺欺人。华唯忠推开内室的门,旭轮半卧床榻,着白纱中单,祭服与青珠九旒衮冕均由一旁的宫人们托在手上,只待他恢复精力,为他穿戴整齐,再送他与豆卢氏完成合卺。旭轮面露疲惫,显然不胜酒力。

与华唯忠一齐缓行至榻前,他打开食盒,我将药盏端出,恭恭敬敬道:“大王请用。”

我虽垂首弓腰,微醺的旭轮却立时听出来人是我,讶异的’嗯’了一声,悄声吩咐华唯忠带走其他人。门堪堪闭合,他一手接过药盏,另一手拽着我的手把我拉到自己面前。

“手无一分暖意!天寒地冻,你只着急来闹新妇,竟不知多穿一些?!”

他眉目紧锁,我冲他浅笑,言不由衷道:“妾恭喜相王。”

“唔。多谢。”

他仰脖喝尽涩嘴的汤药,微微颦眉,随手把药盏搁在枕侧,指着摆在榻尾的月牙凳,温声教我坐下。

瞥着我的穿戴,他唉声叹气:“如此装束,是要给我惊喜么?你成功了,方才确是教我心惊。闻你近月染疾,可已大好?”

心情沮丧,我闷声道:“既知我生病,却不往看望,一门心思的等着迎那豆卢氏入门,我好与不好又与你何干。”

“月晚,你我一母同胞!”,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许多,令我无故心慌:“太子、三哥、我,我们始终都会疼你,可。。。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陪你,陪你一辈子。我知你今夜来此是为阻止我亲近豆卢氏,因你担心她。。。会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愕然望他,听这话里意思,难不成他竟明白我对他的心意?

“月晚,你需明白,她是二圣赐我的孺人,是要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女子,我需。。。我需与她。。。行。。。行夫妻之事,纵然今夜被你搅了,但我们明夜总是。。。你懂么?”

兴许是这番解释让他难为情,他眼神四顾,只不敢看我。我于是清楚其实他并未察觉,只当是自幼一起长成的妹妹’妒忌’新嫂嫂’,不想失了哥哥的关爱。原来自己只会给他带来困扰,是啊,他怎么可能陪我一辈子。我当然可以不计后果的大闹新房,但此后,仍有无数只属于他和她的夜晚。

不禁后悔来这含凉殿,不得已,我装傻撒娇为自己解围:“你既不许我戏妇,我走便是!方才唯忠说不可误了合卺礼的时辰,你快去与她行礼!什么夫。。。夫妻之事,你说的话,我一字不懂!凭你要与她做什么,我才不管呢!”

转身走出数步,却被旭轮拦腰抱起。我尚未回神,顷刻之间,人已被他横于床上。不明所以,但知道先逃下床总是无错,可出口却被他用身体严密挡住。我无路可逃,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缩,却很快碰到坚硬墙壁。他跪在我身前,回身一展双臂,随着他的动作,两道帷幔骤然垂下。璀璨烛火照进帐中,红彤彤一方狭小天地,绰绰浮影尽是象征百子千孙的石榴缠枝。喜庆礼乐隐隐入耳,恍惚以为是为我和他而奏响。一种超越亲昵的暧昧情愫凝在二人之间,咫尺距离,再无法忽视他眼底的炙热,瞬间,他俯身压下,温热呼吸伴着甘醇酒香直扑口鼻,醉人熏心。他将我的脸庞固于双手之间,不许我继续挣扎。

“我告诉你,何为夫妻之事。”

屏息凝气,我想推开他却深觉无力,手颓然的垂在身侧。待他柔软双唇甫一落下,激起全身战栗恐慌,蓦的记起自己这具身体其实是他的亲妹妹。梦中曾有过的旖旎幻景,此刻却不敢沉溺其中哪怕一秒。我确信旭轮疯了,我确信他受人蛊惑。奋力抵抗没能换来他的清醒,手一路向下,虽没有触碰我的身体,却开始解弄革带。

不愿万劫不复,我终于喊出口:“四哥不要再作弄!我很难受!”

骤然,他停止所有举动,微喘着静静看我,似笑非笑道:“以后少来含凉殿,不然。。。我还会对你做方才之事。”

我抓不住一闪而过的某个念头,迟疑着,不知该如何接话。

“早知你要来,我何须用解酒饮子?被你这一通闹,我已清醒许多!你快些走,不好教她再等我。与她两年未见,甚是想念!”

心底的滔天巨浪霎时平静无波,唉,原来他的出挑言行只为赶我走,他知我一向不爱听道理,又怕说重话会伤害我,因而便。。。可他怎知那一吻对我的重要意义?!悻悻推开他,我拢起散开的发,却听门外传来入耳陌生的女声。华唯忠语气卑谦,道旭轮稍后便至。

“我为下妾,闻大王醉酒,亲自入内服侍有何不可?昨日郑尚宫特意至府,道大王为二圣之爱子,嘱我需悉心周到。”

“这。。。请孺人容仆禀明大王。”

“自然。”

听殿门被推开又关,华唯忠脚步匆匆,惊讶我不在殿中却与旭轮都在帐中。将帐幔撩开指宽的一道缝隙,旭轮吩咐他:“打发她走!否则公主如何出门?”

华唯忠道:“可孺人。。。要亲自服侍您醒酒。若教她走,岂非。。。惹她疑心?不若请公主出帐,仍扮作宫人,随仆一道出殿。”

我立刻对旭轮耳语:“从前我去探望孝敬帝,豆卢氏曾见过我。殿中此刻只我一人,她必留心于我。”

旭轮颦眉,安慰我不必惊慌,稍思量,他有些烦躁:“服侍我?不过是催我去新房行礼!你。。。便说我已睡下!合卺之事,明日再提!”

“是。”

少顷,华唯忠进内回复豆卢宁已离开,我长舒一口气,这才敢出帐。华唯忠服侍我戴冠,他为我整理衣裙,我笑着拍开了他的手。

我玩笑道:“张娘娘同我说,除了驸马和女子,任何人不得碰我的身子。”

华唯忠面上一红,懦声道:“仆知罪。”

我哈哈笑着挽起他的手:“我逗你呢。你且出门稍等,我同相王再说一句话便走。”

“是。”

内室复又只余我和旭轮,他掩嘴哈欠,埋怨我扰了他的洞房花烛。心里极苦,我强颜欢笑:“我知自己爱使性子,阿兄们偶尔不胜其烦,但只因为。。。因为你是我亲哥哥,所以我。。。你放心吧,不必为此事烦心。豆卢氏既已嫁来,以后我定然不来含凉殿,再也不来!”

“难得见你如此通情达理,呵,去吧。早些安歇。”

“唔。”

华唯忠送我出宫,二人才入中庭,竟迎面碰上豆卢宁,我立即低下头,料她不及看清我的样貌。

“我不放心大王,今夜愿守在偏厢,还请阿华着人稍整房间。”

“是。仆稍后便去。”

“多谢。”

直到走出含凉殿,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自有华唯忠去告诉旭轮方才的碰面,至于豆卢宁是否特意为之,我不想费心去猜。

两日后,因陈州有凤凰现世,李治下诏改元’仪凤’,同一天,长安迎来今冬初雪,我在新昌坊薛府等到了一脸惊色的薛绍。

“公主如何寻来?!”

“表兄不记得了?我从前来过呀。表兄以闺字唤我即可,’公主’听来十分生疏呢。”

“好,那你。。。缘何来此?总不是又迷了路?”

“特意来找表兄。烦劳表兄陪我去玩,好么?”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