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事?”余义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他亲眼看见余悦欢疯了一样拿头撞床沿。
“我……”余悦欢想了想,趁机道:“我有病!”
一家人的心又提了起来,余信跑了出去,要把刚刚被撵走的大夫给叫回来,刚要出门就被余悦欢给拉了回来。
“不用了,找他们又没用。”
“小妹……”余智一脸悲催地看着自己。
余礼虽一直没说话,可是脸上幽怨得很。
“我就是忘了点儿事。真没大事。”
“哦,就忘了点儿事。”老头子余诚一直在旁边听着,一颗心就没放下过,听见余悦欢自己说出来,只是忘了点儿事而已,这才放心,“忘了点儿什么事?”
“就比如。”余悦欢指了指自己的腿,“我忘了自己的腿是怎么受伤的了。”
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就忘记了自己救了摄政王,忘记了自己救了摄政王,就忘记了自己已经认出了摄政王就是自己在深州城救的两个黑衣人之一,忘记了自己已经认出了摄政王,就说明她根本不知道摄政王是个gay这个问题。
很好,装傻吗,余悦欢对自己的演技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一家子人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余悦欢耸了耸肩,“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不管什么事,自己统统忘光,保住小命为上。
许是余悦欢今日的举动实在疯魔,众人见着她也就是初初醒来的时候才发的疯,而发疯的时候就只有余义一人看见,到底是什么情况大家也都不太清楚。反正现在的余悦欢还是好好的,于是就都默认了余悦欢只是失忆了而已,失去的是正好就是她进入天牢后的一段记忆。
反正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忘也就忘了,大家也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扶着余悦欢上床休息。
考虑到伤口发炎问题,余悦欢特意取了些云南白药敷在了伤口上,然后将伤口晾在了外面通风。现在用的云南白药是她改进后的,利用现有的药材按照上一世的标准给治出来的,在拿几头受了伤的牛做了实验后,发现效果还行,这还是她第一次投入使用。
那自己当试验品,是一名大夫应有的觉悟。
她为什么又是改良安神药又是研制云南白药,当然是为了进宫方便和摄政王对抗,自己手中怎么着也得有点儿本钱。
现在好了,明显着余府就是跟摄政王是一伙儿的,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也不用内讧了。
那自己还需要进宫吗?说实话,余悦欢不愿意把自己困在那高高的宫墙当中。
想着想着,余悦欢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李胜娘不在,服侍她的是两个小丫鬟。
小丫鬟以为余悦欢还在熟睡,无聊之下聊起了天,聊得还是摄政王和余府联手的事。
“真是说好的?”
“当然,苏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就咱们少将军是故意受伤的,那晚上的刺客是杨贼、柳贼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破坏摄政王和咱们府上的关系。”
“还是咱们将军少将军聪明,早就跟摄政王商量好了。”
“就是,杨贼还以为把咱们府弄到了,他们就能为所欲为了呢,殊不知那个什么,螳螂吃蝉,麻雀在螳螂后面,就是委屈了咱们大小姐,什么也不知道,生生逃出了天牢,敲响了惊闻鼓。”
“那岂不是差点儿怀了摄政王的大事。”
“倒也没有,咱们大小姐是个有福气的人,正是这惊闻鼓一响,大臣们都上朝了,杨贼、柳贼才没能抓住那些朝臣伤害他们,要不然,你以为,他们在苏京城里横冲直撞,早年跟他们有过节的大臣们还能好好的?”
“也是……”
余悦欢闭着眼听着,不由得撇了撇嘴,什么福气,估计她敲响惊闻鼓也是被人算计好的吧。
摄政王啊摄政王,你可真是个牛掰的人!
余悦欢晚上出来吃饭,本来吃饭的时候,一桌子坐得满满当当的,可是今天,余悦欢环顾了一下,出来吃饭的人除了老爹余诚就没有别的男人了。
余家的男人哪里去了?
余悦欢放下了碗问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还有五弟,都哪里去了?”
余杨氏满脸的无所谓,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夹了一条牛大腿肉放进了余悦欢的碗里,“你腿上有伤,多补补,都说了你在房间里吃行了,偏偏还要出来。”
“娘,大哥二哥……”余悦欢还要再问,余杨氏又给她夹了一块牛大腿肉。
“爹……”余悦欢换了个目标,她老是觉得今晚的氛围有些奇怪,几位哥哥弟弟没见着人影就让她更不舒服了。
余诚却跟他往别的事情上扯,“你这两天好好休息,医馆那边,有李胜看着,老爹觉得,你不出面也行。”
“还有,你这还受着伤,外头不少人想过来探望,老爹知道你喜欢清静,给你都推了,好好养伤。”
“还有……”
得,余悦欢听出来了,余诚这是故意瞒着她。老爹老娘都没想着跟她说实话,偏偏她经历了刚刚谋反一事敏感得很,总觉得余家还有事瞒着她,不弄清楚心里是难受的。
“大嫂,大哥他……”
“没事,犯错了,在祠堂跪着呢。”
张瑾瑜一边吃着菜,一边说着,一脸活该的模样。
“二哥他……”
“一样,在祠堂。”
“三哥……”
“哦,跟大哥二哥做伴儿呢。”
行了,明白了,敢情儿都在祠堂,犯了什么错,还在祠堂关着,还是兄弟五个人一块儿。余悦欢心里好奇得紧,但是看嫂子们都没有想要多说的**,知道自己是探听不出什么消息了,只好先吃饭。
晚上,李胜娘照例过来服侍余悦欢休息,从李胜娘的口里,她才探听出一二。
李胜娘语气恨恨地,“他们都被老将军罚了,少将军和大人被罚得最狠,被老将军打了好几军棍呢。”
“这么惨?嫂子们没去求情?”
“求情,那是他们活该!少奶奶们心里面门儿清,活该被罚,谁还过去求情啊!”
余悦欢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晚上那顿饭,三位嫂嫂脸上“你活该”的表情。
可,这是为什么呢,哥哥们到底犯了什么错?
“老爹为什么罚他们?”
“那还不是因为小姐,要不是他们瞒着小姐……”李胜娘话说了一半,立马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地看着余悦欢。
好了,话都说到这里了,余悦欢自己也明白了,就是他们和摄政王联手,联手就联手,偏偏瞒着她,让她以为镇国将军府真的受到了冤屈才去敲了惊闻鼓,导致自己现在受这份罪。
老爹一气,就把几个儿子给罚了,儿媳妇毕竟是儿媳妇,老爹没好意思罚,只好拿着自己儿子下手。
明白这件事情之后,余悦欢心里好受了一些。说实话,和摄政王联手这件事,估计家里人都知道,可就是瞒着她,她心里当然不是滋味,可是人家瞒着自己也是为了自己好啊,不想让自己蹚浑水,只是没想到,自己太能折腾了而已。
知道了兄弟们被罚祠堂还挨了军棍,余悦欢一时心软,也不去计较瞒着她的事情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疙瘩解不开呢?
一看李胜娘紧张兮兮的眼神,他们应该都以为她失忆了,不想让她在想起这件事,这才瞒着自己吧。那她就继续装下去就好了。
余悦欢打了个哈欠,躺了下去,好像困得已经忘记了刚才说了什么话,倒头就睡。
李胜娘松了口气,悄悄地出门,替余悦欢把门关紧
苏京城内的生活再一次步入正轨,前些日子的那一场谋反就好像是一场闹剧,茶余饭后,人们讨论上两句,无非就是杨贼、留贼多么蠢笨,摄政王多么英明,镇国将军府多么忠心等等等等。
也就是茶余饭后的这么两句,才不断地让余悦欢想起,原来自己是经历过谋反的人啊。只不过这一场谋反的闹剧在某一个人的心机下渐渐消弭于无形,大概杨再声和柳玉坤临死的时候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苦心孤诣竟然都是被算计好的,在别人的眼中简直是一个笑话。
四大家族倒一半儿,只剩下王、谢两大家族。
早朝时候,朝堂御史大夫参过王易安一本,大体意思是王易安在余仁受伤的时候也曾跟随杨再声和柳玉坤探望过余仁,拉拢过镇国将军府,还将余家大小姐拉到了王府说话,其心可诛。
御史言官讲究的是闻风奏事,尽管余悦欢对此十分不认可,就好像在现代,随便在哪里听见了一点儿风吹草动不管真假就在网上披露出来,然后引发巨大的舆论风暴,而至于这对其他人会造成什么影响,如果人家是清白的,会不会因为你的贸然披露而影响生活,这些都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言官就是闲的,余悦欢这样想。
可是,现在是古代啊,言官就是有这样的特权。
于是,朝堂的矛头就对准了王易安。可是人家王易安说了,人家为的是私事。
什么私事?
王易安答,为了他二儿子的婚事。早年王家和余家可是有过婚约的,余家没有女儿就罢了,现在不是有个余悦欢吗,人家是带着余悦欢过去相亲的。
至于为什么是二儿子,明眼人都知道,余悦欢还够不上世族王家嫡长子的身份。
朝堂上的一场对话,把余悦欢又给抬上了风口浪尖。
消息传到余悦欢这里的时候,余悦欢只想冷笑。
瞧瞧瞧瞧,这才叫本事,人家这才叫深谋远虑。为什么在余仁遇刺受伤,传闻余府受到摄政王忌惮的时候提出婚约,那还不是为了拉拢余家,为了拉拢余家是想干什么,是个人都能猜出来吧。
可是现在好了,人家打着婚约的幌子,就是为了让两个孩子相看相看而已,你们多想了。
那余悦欢当挡箭牌,把余悦欢气得直跺脚。
这消息不知道怎么地就从朝堂上传了出去,苏京城的人都知道原来余家和王家还有这样的缘分在。两家门户相当,余悦欢和王旸都是人中龙凤,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时之间,竟有不少人十分看好这一桩婚事。
几天后,余诚、余仁、余义身边围着的人就多了,无非都是打听余悦欢和王家儿子王旸婚事的,在余悦欢表示对王旸没意思,对王易安的行为以及王府的规矩十分厌恶与不耻之后,余诚父子几人出去的时候,腰板就挺起来了。
“王家二儿子,我们余家义女配不上,配不上。”
和王家的婚约在一场轰轰烈烈的朝堂斗争中被人提起,然后在余家的变相拒绝中结束。
结束后,余悦欢又秀女身份还没有取消的消息又传出来了。
是了 婚约事件之后,人们冷静下来,人家余悦欢可是摄政王亲口要求参加选秀的秀女啊,她这一秀女身份还没被取消啊。
“仙女”大夫如果进宫为妃好像也不错。
刚刚从众人视野中消失的余悦欢又被拉了出来。
余悦欢很苦恼,她这是怎么了,自带热搜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