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欢跟着余义进门,一路上看过珍花名草若干,奇石景观无数,脚下青石板,眼前花岗岩,抬头是雕梁画栋,弯腰是细若繁星的鹅卵石。
鹅卵石并不珍贵,可是找出一大堆大小形状几乎一致的鹅卵石那就稀罕人了,拇指大小,圆圆滚滚的,那一瞬间,余悦欢差点以为南淮清是随手把不要的珍珠给扔了。
她脚尖轻轻抬起,扣着路边的鹅卵石,寻思着这么一堆珍珠大小模样的鹅卵石,弄不好里面还真有一个被当做鹅卵石的珍珠,自己扣一扣,万一扣出来那可就是自己的了。
这边扣完鹅卵石,那边就去扣青石板,第一次看见这么亮的青石板,跟抛光过一样,这颜色,青翠青翠的,她拿脚尖掂了两下,不会不是青石板是真的玉石吧。想着想着,她就一个劲儿的扣了起来。
真不怪她这么没见识,实在是她从来没见识过这么奢侈的府邸。故宫不知道别人去没去过,反正她是有机会去过一次,就那什么紫禁城,都及不上这摄政王府的万分之一。
康熙会拿黄金做的大缸装水?乾隆会拿镶了夜明珠的瓶子露天养花?听说过在自己府上养仙鹤的,但人摄政王不一样了,刚路过一个一百平方、景观甚美却被圈起来的地方,看了半天余悦欢愣是没发现什么珍奇物种,没办法 ,她好奇问了一句,你猜人摄政王殿下养什么?养鹌鹑!
后世三室两厅那么大的地方被人家用来养鹌鹑了!养了几只?养了两只,一只公的一只母的,回头好孵出小鹌鹑。
余悦欢啧啧了两声,嗅到了资本主义腐朽的气息。
旁边小童一直跟着,见余悦欢如此淡然的模样,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余悦欢那不是淡然,那是傻眼,当人在极度的震惊之下会忘记自己的面部表情,导致一瞬间的面部瘫痪,也就是小童看上去的淡然。
淡然的余悦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就是奢侈吗,不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等她医馆开出去,自己也会过上这么一天的。
可是,那得猴年马月啊!
余悦欢的心在默默流泪,有人终其一生奔向罗马,可是有人偏偏生在罗马。
人与人之间这么这么大的差距啊!
本来余义跟摄政王南淮清的关系,对这样的奢侈生活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走了两步,余义倒是最先问了出来,“殿下他这是……我记着上次还没这些东西的。”
他说的上次其实就是几天前,余义和南淮清的联系可是相当紧密啊!
那小童道:“这两日才置办的,正好都是现成的东西,殿下直接交了钱将东西置办下。”
“这钱……”余义不由得纳闷,摄政王府的奢侈也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殿下偶然间得了一笔钱。”说着,小童讳莫如深地看了看余悦欢。
也不知道余义和这小童打着什么哑谜,余义瞬间就明白了,也不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约莫走了两刻钟的功夫,三人已经到了南淮清的书房。
小童跟着两人到了书房外边就退去,余义说了一声有劳,便去敲书房的门。
“进来。”
书房之内,一个略显慵懒的声音传出,竟让余悦欢的心跟着颤了两颤。
无论从家世、样貌还是才学等任意方面来看,南淮清都是顶尖儿的,就连声音,余悦欢都觉得比她在社团里认识的那个播音系的小哥哥好听许多。
用舍友的话说就是,令人怀孕的声音。
只是今日,这令人怀孕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些慵懒,听上去还有些淡淡的无奈,像是等了许久有些不耐烦了。
余义毫不客气,推门就进去,余悦欢也跟着毫不客气的进门。房间内的摆设到少,不过桌椅书架之类的,用现代话来说就是简约。可正是简约的原因,余悦欢一眼看见了跪在一边的皓风。
皓风同志的忠心是值得肯定的,可是智商却是令人捉急的,好好的偏要搜她的身,也不知道打了什么主意,这下好了,被“女朋友”知道了,被罚跪了吧!
余悦欢在他跟儿前停了一停,颇为感叹地“啧啧”两声,然后如同一只骄傲的公鸡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
招惹她?活该!
“殿下。”余义见礼。
“殿下。”余悦欢跟着。
她实在不知道南淮清突然想见她是为了什么,可能是那个户籍的事有难度,他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在没见过余悦欢确认安全指数之前不敢轻易做决定吧。
“有些事,本王要亲自问你。”
这话是对着余悦欢说的,可是南淮清的目光却没落在余悦欢的身上。
“殿下请说。”
“那户籍的事情……”
呵,余悦欢心中有些小小的骄傲,她猜对了。她这个忙南淮清是不敢轻易帮的,所以才要来见她一面,还好,也不是什么大事。
“本王只是好奇,你怎么会突然想让本王帮着些女子将户籍换了?”
发财的事向来应该是自己闷声干的,余悦欢没这么好的心告诉别人。“殿下明鉴,这些女子们也着实可怜了些。”
南淮清摇头,不大认可的模样,“你可知,为什么这事我要当面问你而不是让你二哥转述?”
“殿下行事谨慎,我等应当效仿。”
“效仿?”南淮清一笑,竟然让余悦欢觉得那一瞬间蜡烛亮了许多。
“这官职的事还没定,马屁倒是先拍上了。”
“殿下过奖,臣女一向是见人说人话的。”
后半句自然是见鬼说鬼话喽。
南淮清没跟她在打嘴仗,反正他是看得明白,余悦欢这丫头就是生了一张利嘴,等闲之人辩不过她。
“你二哥虽才智过人,可未免被你这个妹妹眯了眼睛。让他在中间转述,谁知你会打些什么哈哈,瞒过了他,也瞒过了我。”南淮清揉了揉眉头,有些困倦,“说吧,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就真的只是看他们可怜啊!没别的意思。”余悦欢眨巴着两只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会伤害殿下,不会伤害陛下,不会干扰朝政,真的就只是这样。”
“你不说实话?那这忙本王也就不帮了。”
“殿下,您岂能如此威胁臣女?”
南淮清没说话,那意思就是,我还真威胁了。
余悦欢火啊,这个火啊,蹭蹭蹭地上来,不答应可以,但是不能威胁她!
“殿下,臣女愚钝,这帝师之位怕是担不起了。”
哼!威胁?她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