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他便又一次站在了凌壮书房前。书房内的灯还亮着,张辛辰轻轻推开门。只见那案前,凌壮正用手撑着脑袋打盹。
张辛辰模仿着更夫的声音,道:“咚咚咚三更半夜,小心火烛。”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万一自己会错意,这时候扰了凌壮美梦,那这军营饭碗,还要不要了?
这时,凌壮睁开双眼,见到张辛辰便起身走了过来,道:
“我还在担心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走吧,随我去后院,教你一些凝神练气的功法。”
张辛辰答应一声,便同凌壮往后院而去。
凌府的后院并不大,中间是一块空地,四周种满了树。这些树张辛辰曾在古籍上看见过,名叫雪松,耐寒能力极强,木材可制成一品玄弓,二十年方成材,所以价格不菲。
来到后院,凌壮便直奔主题,道:“你现在的身体太过虚弱,要想固本筑基,还需凝神练气。现在传授给你一些简单功法,跟着我做就行了。”
张辛辰道一声谢,便随凌壮盘腿坐下。
凌壮一边口述功法要领,一边亲自示范。只见他双手重叠,左手在下右手在上,掌心相对拇指相搭。在呼吸均匀的同时,凝神聚气,体内缓缓运转玄魂之力。
不过一会儿功夫,凌壮的身体便散发出阵阵雾气。更神奇的在于,凌壮所处位置,冰雪消融、化水四散。
张辛辰照做,便越是惊叹于这套功法的神奇。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
“这套功法名叫《凝神诀》,你现在已经学会了,之后切记多加研习,对身体大有裨益。”凌壮起身说完,张辛辰便点头致谢。
凌壮又拿出了一本古籍,交给张辛辰道:“这本书,你也拿去看看,它对你将来的发展很有帮助。”
张辛辰接过手来,只看了一眼,便又将书籍奉还,笑道:“这书我也有,已经看过了。”
原来,这本书正是《虎魄》。
“哦?那你看懂几分?”凌壮好奇的询问道。
“大概看懂了三四分吧。”
凌壮微微一笑,没再说话。当今天下,被尊为国师的申公,也不过才看懂七分。凌壮重新审视张辛辰:
这小子,今年才十五岁。
“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凌壮冷不丁的问了张辛辰这么一句话,张辛辰有点懵,抓耳挠腮起来。这难不成是道送命题?
其实张辛辰心中早就有了答案,那便是前往暖春大陆上的桃花林。然而,那桃花林乃是皇家禁地,甭说是普通人了,哪怕是官宦权贵,都未必能够踏足。用教书老黄的话说,那里对于贵族而言是天堂,但对于底层百姓而言无疑是地狱。
未能瞧上一眼,便已身首异处。
别说去走走看看,就是提起这么一个地方来,那都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就好比”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敢这么说的,不都是找死的角儿?
孤儿院里的李老头与教书老黄,一再劝诫张辛辰,要去桃花林的话千万不要乱说,免得惹来杀身之祸。张辛辰自然牢记心中,而此时被凌壮问起,他自然有些犯难。
说,还是不说?这是一道难题。
思虑再三,张辛辰最终还是决定说出这个心中秘密:
“我想去桃花林。”
凌壮一脸诧异的看着张辛辰,他实在没想到,张辛辰的梦想竟然是去那个传说中的地方。沉默片刻,凌壮便爽朗的笑了起来。
是啊,人不轻狂枉少年!
若是他现如今这个年岁,仍然胸无大志,那他将来也未必能有什么大作为。凌壮看着张辛辰,越感欣赏。但是,这桃花林终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去的地方。凌壮道:
“你可知道,那桃花林远在暖春大陆,同这凛冬大陆之间,还隔着金秋大陆与盛夏大陆,而每个大陆之间又有官府层层把守。想要前往暖春大陆,只有两条途径:一是从文科考;二是从武效命。”
张辛辰点了点头,说道:“原本在天宁孤儿院时,我就打算通过科考,一步一步走到暖春大陆的。但是我们那院长大人容不得我,偏偏诬陷我考试作弊,还将我赶出孤儿院。无奈之下,我便只能弃文从军了。”
张辛辰说完,凌壮便接着说道:“从文科考的确有机会前往暖春大陆,但要想进入桃花林,却是不可能的。当今天下,重武轻文。唯有一身武艺,才有可能步入顶层。可道是:文臣不得入,武将却可为。如果将来你能投入天道门,或许真有机会一睹桃花林的秀美。”
提到天道门,就不得不提天道门的最高统领一一天尊。
天尊名讳肖雄,十八岁入伍从军,随始皇帝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永定元年,始皇帝凭借强悍的嫡系部队天道军,名义上统一天下,建立钟南王朝,肖雄官至天道军统帅。永定十年,始皇帝驾崩,五岁小皇帝登基,定国号泰安。而肖雄位高权重、把持朝政,狭天子以令诸侯,设立天道门,自封天尊。
凌壮对于天尊的所作所为颇为不满,但他一介武夫,官职不过是从八品的御武副尉,也只能叹息一声、无可奈何。毕竟,天尊肖雄所代表的仍然是钟南王朝。
“嘿嘿,张辛辰明白了,定当不负厚望!”
“切记,天道门人数众多,但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若无四品实力,难能入内。你现在不过二品实力,还差不少,仍需多加努力才行。”
张辛辰拱手作揖,再鞠一躬。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为了能够前往桃花林,张辛辰一心求学练武,而这军营之中,更是为他的成长提供了足够的帮助。
伙食上,食堂粗粮管够,而林克每日给张辛辰多加两个鸡蛋,又有凌霜时常送来的美味,可谓营养充足,张辛辰想吃不饱都难。
体能上,李虎对张辛辰的要求格外严苛,不容许有半点懈怠。张辛辰每日的训练量要比其他人多上不少,虽然很是不易,但他知道李虎的用心良苦,并无怨言。
内在修为上,又有凌壮的《凝神诀》帮助,张辛辰突飞猛进,成长迅速。
这日,张辛辰在食堂吃饭,林克与颜光照常送来两个鸡蛋。张辛辰也不客气,接过手便剥壳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