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走进来七个硬汉。
七人体型巨大,绝非人类。暮烟猜测着他们应该是兽族。
在光明领域中,这样的情形早已司空见惯,人兽在这片土地上已经共同生活了几千年,向来相安无事。但如此庞大体型的兽族,却并不多见。
“自己找个地方坐着去。”
店小二并不惊慌,只是悠悠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便站起身来,又往里屋而去。
酒馆内的客人们纷纷侧目,打量着这七个兽族,仿佛看着怪物一般。
除了庞大的身躯,那太阶低级的杀气,更是让人惶恐不安。如同隐藏着的易爆物,不知何时会被点燃,将酒馆炸上天去。
为首那个大嗓门的家伙,手脚粗壮,足足有常人的三倍大小。巨大的身躯在进入酒馆的那一刻,险些将大门给撞烂了去。
他身上的铜铃不停的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声音。与盲人老头的琴声相融,虽似配乐,却又杂乱无章,没有节奏可言。
不小的酒馆在装下这群兽族之后,反倒显得有些拥挤了些。七人服饰相近,很是普通。
他们的到来,让胖富人一桌格外警惕。额头微微皱起,原本放在桌上的手都伸到了后背,那是他们武器的所在。
首领沉稳地盯着兽族,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他们这次奉命前来保护胖富人,自知任务艰巨,不敢有丝毫懈怠。
“看什么看?!”
兽族竟然向他们发起难来。
性格刚烈的那位保镖,哪里受得了他人的挑衅。就在他准备起身出招时,被首领按了下来,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怕什么?不过是平阶低级。收拾他们易如反掌!”
“此处杀气非同一般,速度离开。”
保镖首领低声说着,便站起身来,围护着富人,与其余人等准备离去。
“准备去哪啊?不喝两碗?!”
兽族领头突然大喊一声,拔出刀来。
“簌簌”几声,其余兽族相继拔出刀来,迅速堵住了酒馆大门。果然,他们的目标正是那保镖中间的胖富人。
盲老头听着动静,不自觉的加快了拨弄琴弦的速度。一阵急促紧张的琴音飘荡在了酒馆周围。血战一触即发,空气的流动速度也因此而变得缓慢了下来。
大妈却似乎熟视无睹,依然啃食着她手中的猪蹄,吃的津津有味,仿佛世间的绝佳美味也不过如此。
酒馆内的其余客人,一个个都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生怕会殃及池鱼、惹火上身。那几个朴实的农夫,原本就打算赶紧离开,却无奈于大门被堵,只得蜷缩在了一个角落。
“店里东西打坏了,十倍赔偿。”
老板娘笑嘻嘻地对着那边说道,这样的反应让人产生幻觉,她希望这帮人打坏的东西越多越好?万一他们不赔偿,她又能怎么办?
“你们.....是谁派来的!”
胖富人紧张地有些发抖,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即便如此,他还是想故作镇定,装点气势出来。
兽族不打算与他废话,在头领的挥手示意下,一阵刀光剑影突然显现。
事实上,兽族七人想要赢胖富人等并不容易。虽然人数占优,但两个级别的差距却是不可小觑。
兽族头领举刀过肩,一声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停刀落。似有千斤,压碎了空气,重重砍了下来。
这一击,若是常人,早被气势压迫成了肉酱,哪来的气力能够接下这招,但保镖首领明显不是寻常人物。太阶高级的水准,怎么可能被这样一击即败。
一道剑影闪现,如越万重山,飞将过来。那剑绕过了落下的重刀。轻盈而带着寒气,如剪千发。
“嗤”地一声响,兽族头领手臂如崩塌的堤坝,鲜红的血液不断往外翻滚。手掌中的那把刀,尚未砍中对方便应声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声音。
仅仅一个回合,似乎胜负已定。但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就在下一个瞬间,保镖首领正准备挥剑结果了对手,却突然飞出数丈远去。
沉重的身体落在了角落的一处桌椅上。木质桌椅四分五裂,再无拼接起来的可能。一旁的农夫瑟瑟发抖。
盲目老头的琴声越来越急促,时而像是银瓶炸裂,时而如同铁骑冲锋。让人在焦虑之中,提心吊胆,不敢喘气。
突然,一声刺耳的声响蔓延开来。
盲目老头的琴弦,断了。
原本嘈杂的酒馆此时仿佛被时间冻住了一般,金黄的阳光依旧洒满门前的地板,桌椅的阴影中穿透着一股让人神清气爽的凉风,只是偶有血液的腥味。
前一刻的所有动静都戛然而止。大妈淡定地放下那块被她啃食的格外干净的猪蹄,碎骨头零碎的散落在桌角。她擦了擦嘴,显得很是享受。
而暮烟与辰风,原本看似好动的二人,如今却也显得很是沉稳。手中的大碗已经没了酒水,而那两把放在包袱上的剑,则不知何时被挪移到了桌上,随时有闻风而动的感觉。
保镖数人尽数倒在地上,如同睡着了一般。只从那嘴角的血渍与消散了的杀气,便可以知晓,他们已然命绝断气。刚才格外嚣张凶悍的那位,脸上依然凶神恶煞般,但却像是府宅外的石狮子,没有了任何生气。
就在刚才,他们仍然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可就在那一瞬间,便已经阴阳相隔,就像上帝开的一个玩笑,让他们长睡不醒。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突如其来的这一切,就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保镖首领尚且还有气息,但重伤的他已经再无还手之力。脑海中不断的闪过刚才所经历的那些画面。
在他要结果兽族头领的那一瞬间,突然感到天旋地转,脑海中一片空白。可他分明记得,自己已经用蛇牙针检验过那碗中的酒水,并无毒物,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在那一瞬间,一道无形的力量将他击飞。沾满鲜血的衣物上留下道道剑痕。剑术造诣不低的他,很清楚这是个用剑高人,定非这帮兽族的手段。可又是这酒馆中的谁?
此时的他,手捂伤口,艰难的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的兄弟们全都躺在了地上。可令他震惊的却是,并不能在这些尸体上看到任何伤口。这又是怎么回事?!
“啊!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