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图克看着一脸颓然的代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接到号令的戈什哈们也知道已方到了最后关头了,一个个木然地退到了代善的身后。
“呃……来就来吧,隆图克你以为咱们还有活路吗?咱们就算退到南关,没有粮食,还不是等死?传本王口谕,让儿郎们都停手,本王要亲自看一看打败我满洲大军的小李贼是何许人物?”
代善的脸上古井不波,从军三十年来,他已经见惯了生死。
“跪者生,站者死!”
他不明白自己带着两红旗六十三个牛录的满洲兵南下,仗居然会打成这个样子,在旅顺自己被小李贼打的丢盔弃甲,在金州又被小李贼的军队牢牢按死在他们的防线前,往日那些自诩武勇的满洲勇士不是被明军的火力打的身死当场,就是哭爹喊娘的夺命狂奔。
“主子,那木图那狗日的快要杀到咱们这边了!”
代善木然地应了一声,手中的长刀仍不忘砍倒了一个疯狂逃跑的正红旗满洲兵。
“主子,那木图那个叛徒杀过来了!”
退到中军的隆图克看着犹自砍杀的代善,发出绝望的哀嚎。
“啊!”
代善血红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提刀的右手不停地颤抖,他的周围已经铺满了尸体,只不过这些尸体几乎全是他正红旗所属的满洲兵。
隆图克再次干嚎了一声,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投降者免死!”
“投降者免皮!”
“跪者声,站者死!”
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中,无数的靖北军杀进了仿徨无依的满洲兵的人海之中。
一个又一个逃生无望的满洲兵扔下了手中的刀矛,跪倒在了他们视若猪狗的汉人面前。
“嗯!你随本将去拿住代善,你去旅顺通知张武,让他来金州看看代善这老小子。”
潘学忠的脸上挂满了泪珠,作为东江军的老人,这里没有人比他清楚,辽东的汉人在东虏崛起后遭受了多大的苦难。
从老奴努尔哈赤时代开始,惨死在东虏屠刀下的汉人就有数百万,其中就包括潘学忠的族人和父兄,现在肆虐辽东的建奴终于成建制地在自己的长刀下跪地求饶,而那个伪清的礼亲王,老奴的长子代善已经是自己的瓮中之鳖。
靳统武、白文选、贺九仪一个又一个靖北军将官提着沾满血迹的长刀指挥着身边的士卒,将无数跪倒在地的满洲兵聚拢到了一起。
没有人敢反抗,丧了胆气的满洲人一如那些曾经败在他们手上的明**队一样,成片成片地跪倒在靖北军的大旗之下。
随着八旗兵成建制地跪地求饶,代善和他残余的两百余戈什哈成了战场上唯一还持刀纵马的存在,他那面正红旗的鎏金大纛更是吸引无数靖北军官兵的存在。
除了收拢俘虏的靖北军官兵,几乎所有的明军士卒都向着代善的王旗涌了过去。
“代善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你若是投降,本将可以替你向咱们大帅求情,让他饶你一条狗命!”
李定国提着长枪纵着马出现在了代善的面前。
潘学忠、白文选还有贺九仪等人懵了,他们不明白李定国为什么会招降这个双手沾满汉人鲜血的刽子手。
“你不是小李贼?小李贼去了哪里,他怎么会将围堵本王如此重要的战役交给你来负责?”
代善和隆图克的脸上充满了不甘和疑惑。
“呵呵,代善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就你也配我家大帅亲自动手,现在本将只问你投不投降?”
“呵呵,你这明狗的算盘打的真精明啊!本王是老汗的长子,是大清的旗主王爷,若是投降了你们,那些投靠满洲的蒙古人和汉军说不得就会生出背反大清的心思,就是咱们满洲内部,恐怕也会有很多人会对咱们爱新觉罗家族离心离德,那松锦那边咱们大清说不得就会战败是吧!”
代善的脸上充满了不屑的表情,在明军围拢上来的时候,他就清楚地知道对面的明将打的是什么主意。
“礼亲王果然真知灼见,本将是佩服万分,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就算您真的想替伪清朝廷殉国死节,但是您总得替您的儿子考虑吧,本将实在不忍心您白发人再送一次黑发人啊,唉,本将忘了,你们鞑子是不留头发的,本将实不忍心您白辫人送黑辫人。”
李定国说完后,喀尔德木尼很狗腿地将宛如死狗的喀尔楚带到了代善的马前,杀人诛心,取得了大胜的李定国不光要从**上,还要从心里上摧残代善这个屠杀了无数汉人百姓的屠夫。
“阿玛!”
喀尔楚虽然从军数年,但不过刚刚年满十七岁,在身死关头,终是惨然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不要看本王,你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嫡系子孙,就算是死,也要有尊严地死去,而不是在本往的面前摇尾乞怜。”
代善猛然挥刀,他实在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在自认为卑贱的明国人面前丢人现眼的模样。
“阿玛!”
看着那如同白炼般的刀芒在自己脸前闪过,喀尔楚只来的及叫了一声,就被代善的长刀划破了喉咙。
“让本王降,别做梦了,我大清还有十万精兵,洪承畴已经中了我大清皇帝的算计,只要松锦获胜,我大清军便可立时东返,届时你和小李贼还有你们的部属都会给本王陪葬。”
亲手杀起了自己儿子的代善歇歇底地嘶吼起来,举起了沾满儿子鲜血的长刀割向了自己的脖颈。
岳托被小李贼擒杀,现在自己的儿子有被自己亲手砍杀,这令他的内心绝望到了极点。
“噗呲!”
随着一道长刀入肉之声,大清的礼亲王一脸不甘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爷!”
“王爷!”
“明贼,我跟你们拼了!”
隆图克和残余的戈什哈们同时悲呼起来,提起手中的长刀向了围拢在身前的靖北军。
“杀光他们!”
面对含恨出手的八旗兵,李定国断然下令,一万余满洲兵都崩溃了,他肯本不在意这百十个满洲兵的死活。
“噗呲、噗呲!”
人多势众的靖北军一拥而上,对着残余的清军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杀,给本王杀过去!”
“大将军,那面鎏金王旗下的就是东虏的礼亲王代善。”
那木图一脸谄媚地跟着老本营右副总兵潘学忠的身后。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