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突破靖北军火铳手和白杆兵军阵的八旗马甲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他们能够支撑到现在,完全靠的是心中的血勇之气和对黄台吉的忠诚之心。
虽然他们依旧悍勇,但是他们握刀的右手无一不因为连续的作战而微微颤抖,胯下的战马也是不停地喘着气,身上淌满了汗珠。
“啊!”
冷格里甚至都没来得及刺出手中的长枪就被一名鸳鸯兵士卒狠狠地用狼筅扫落马下,在他还没有落地之前,就被紧跟着刺出的长枪捅成了肉串。
看着被七八支长枪高高举过半空的固山额真大人,刚刚突破白杆兵军阵的八旗兵无一不开始恐惧。
“固山额真大人战殁了,快撤!”
“固山额真大人战殁了,快撤!”
有胆小的两黄旗八马甲终于对眼前的形势产生了怀疑,拉动了手中的马缰转头就向黄台吉将旗的方向退去。
千里之提,溃于蚁穴。
一开始只有几个人的逃跑,很快就形成了大规模的溃败,刚刚破开白杆兵军阵的一百余满洲骑兵在死伤了二十余人后,瞬间崩溃,疯狂地向黄台吉的将旗方向退去。
“败了,败了……!”
纳穆泰再也约束不了手下的两黄旗马甲,只能一脸茫然地跟在溃散的骑兵身后打马狂奔。
“这就败了!”
李邦杰一脸诧异地看向疯狂逃窜的满洲骑兵,疑惑地看向面无表情的李兴之。
“呵呵,黄台吉的残军不过是凭着最后的血勇作垂死挣扎而已,现在这口气泄了,安能不败?现在本帅要去看看满洲的皇帝,李邦杰你也算是黄台吉的连襟了,也跟着本帅去看看洪太怎么样?”
“嘿嘿,大帅就算您不让咱去,咱也要去瞧瞧鞑子的皇帝是不是三头六臂!”
李邦杰一手牵起李兴之的马缰,手中狼牙棒猛地一挥,招呼着护卫李兴之的一百铁人兵开始向前移动。
“通知张勇部立刻前移和左右两翼的军马布置防线,尚将军让你的炮兵准备,防止多尔衮趁势破阵。”
在溃散的满洲兵冲到黄台吉的皇旗前的时候,李兴之再度下令,黄台吉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他可不想煮熟的鸭子飞了。
前军的溃散,使得后队八旗军尚算严整的阵型顿时散乱不堪。
右翼的蒙军旗和左翼的汉军旗借着溃兵冲突黄台吉本阵的机会,迅速对残余的一千五百两黄旗军马形成了包围。
“让儿郎们停下来吧!”
黄台吉颓然地看了一眼距离自己尚有三里左右的阿济格部,终是下达了停战的军令。
“主子,咱们还有一千多马甲,让奴才再冲一次吧!”
浑身是血的谭泰和纳穆泰重重地跪倒在了黄台吉的马前。
“战?怎么去战?儿郎们的心气已经打没了,朕恨呀,若不是多尔衮狼子野心,尚可喜和耿仲明突然反水,朕未必会输给小李贼。”
“主子……!”
“主子……!”
纳穆泰和谭泰也知道大势已去,只得将头重重的磕下。
“哈……哈……哈……尔等莫要如此,朕征战一生……平朝鲜……克蒙古……三入明国京畿……自以为天下无敌,想不到会败在小李贼的手上。”
“噗……!”
泄了气的黄台吉再也控制自己的身体,吐出了一口鲜血后,便栽下马来。
“主子……!”
侍卫统领安达里翻身下马,用身体救住了心气全无的黄台吉。
纳穆泰和谭泰也是连忙上前扶住了落马的黄台吉。
“你们走开……朕要看看……这小李贼到底是何许人?”
黄台吉如同暴怒的狮子一般一把推开围拢在自己周围的两黄旗将佐,脸色红的有些发紫。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黄台吉的停战命令,并不能阻止狂飙突进的靖北军各部。
一个又一个因为黄台吉军令陷入迷茫的两黄旗马甲被涌上来的绿旗兵用骑枪捅穿、被手持火铳的汉军旗的士卒生生射死。
重新结阵的白杆兵也分成了无数个二十五人的小阵在清军的残军中狂冲猛打。
“我们降了……!”
“我们降了……!”
丧失了胆气的两黄旗马甲们终于低下了他们自以为高贵的头颅,跪倒在了靖北军的长刀前。
“李大帅,满洲降兵怎么处置?”
紧跟着李兴之身侧的原大清智顺王尚可喜和耿仲明一脸谄媚地看着端坐在战马上的李兴之。
他们这个时候已经被靖北军的战力深深折服,面对三千余清军马甲的集团冲锋,蓬莱侯所属的步兵居然只用了四千余人的步兵就挡住了号称天下无敌的满洲骑兵的突袭,而且还能将这些骑兵完全击溃,这样的战力绝不是他们这些汉军旗能够抗衡的。
“全部格杀,一个不留,本帅要用黄台吉亲兵的血肉和头颅祭奠丧生在辽东的无数汉家英灵!”
在李兴之看来,当面的两黄旗马甲无一不是最纯正的建州女真的血脉,他们不光是汉人的敌人,他们还是海西女真、蒙古人以及朝鲜人的敌人。
二十年来,死在他们长刀下的北方各族百姓何以千万计,现在他们的末日来临,居然还想着祈求得到被他们视若猪羊的汉人的宽容,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对敌人宽容只会助长他们作恶的心态,甚至刺激那些蒙古人和其他的北方民族,左右杀了明国人,他们的朝廷还会接纳自己的投降。
“笑谈渴饮匈奴血,壮志饥餐胡虏肉,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
李兴之就是要效仿岳武穆岳爷爷所说的那样,用东虏的血肉来告诉试图侵略华夏的夷狄们,他们的长刀锋利,汉人的长刀同样锋利,甚至比他们的长刀有过之而无不及。
“奉大帅口谕,不接受建州女真的投降,全部杀光!”
“奉大帅口谕,不接受建州女真的投降,全部杀光!”
在李兴之军令下达之后,一个个传令兵四散而去,不停地传递着他们大帅的军令。
“嘭、嘭、嘭……!”
新三镇副将刘忠武不知道从清营的那个角落拖出了几门六百斤小炮,匆匆装填了药子后,就对着黄台吉皇旗大纛的方向射出了死亡的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