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几日,华军两万多人都没闲着,各司其职,忙的是热火朝天。
秦大王不养闲人的风格,发扬得是淋漓尽致,可能是当初在八大王那里混了段时日,心里留下了阴影,秦宇最见不得吃闲饭的人。
少年兵和步兵日日操练。
女兵和亲卫营天天练习马术。
后营负责缝制军服绑腿,筹备伙食,牛羊鸡猪天天杀,根本没有攒着吃的想法,牛皮拿去做大鼓,猪皮做皮带,牛筋牛角拿去做弓箭。
最忙的还要属工兵营,两百名铁匠日夜不停的打造火铳,短剑,马刀等。
其他工匠也要制作棉甲弓箭,用藤条编织头盔盾牌,缴获的烂棉甲,破棉被,通通被拆烂捣鼓一下,再制作成新棉甲。
三个战兵营也没闲着,被秦宇打发到东面的山坳,去修防御工事。
而他自己白天忙着处理后勤的一堆杂事,晚上则是给火器营的少年和亲卫营的小伙子们讲故事。
讲的全是老朱和老刘如何白手起家,一步步打得天下,最后身边的放牛娃,屠夫,全部封妻荫子,公侯万代,流芳千古的故事。
至于两人大杀功臣的事,一个字都没提,讲的全部都是正能量,手下如何英勇杀敌,如何忠心耿耿。
在秦宇的绘声绘色和真真假假的讲述下,少年小伙子们都是听得津津有味。
每日辛苦训练一天,就盼着晚上听大王讲故事,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那里,不知不觉间精神上就有了一点依托。
渐渐的心里也产生了一丝将来也像那些人一般,跟着大王打得天下,封侯拜相,封妻荫子的想法。
至于县城附近的百姓,早就在卫所兵来到时,躲到山里去了。
青年壮兵,秦宇短时间内不打算再招募了,他不是韩信,就目前这些人,他都有些管不过来。
乌合之众招多了,不好好训练,打起仗来一股脑全他娘开溜了,不但影响士气,还浪费粮食。
所以现阶段,只招收十四岁至十七岁的少年,每天都会让人抬着粮食,揣着银子,敲锣打鼓的去山里各村各寨转悠。
凡是加入的少年,每人发十斤细粮,二十斤粗粮,以及十两银子的安家费。
山里的百姓,日子过得都非常的苦,有些孩子多的人家,根本就挡不住这种诱惑,让老大老二偷偷加入,去换粮食回来的大有人在。
毕竟男娃就是卖给大户人家去做家奴,都卖不到这种价钱,至于是不是造反,人都快饿死了,谁还管得了这些?
大不了改个名字,就当是饿死了,只要村中的人不举报,谁认得?谁又知道?
当有人带头后,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家中只要有几个兄弟,且年纪合适的,几乎都会选一个去入伙,换粮食银子回来让家人过得更好一些。
短短时间就招募了两千多名少年郎,也只花了少量的粮食和一堆无用的金银,让秦宇觉得用这种办法发展,比裹挟一大家子人强多了。
而每位少年都要和他签一份契约。
五位火器营的统领自然是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而那些少年见身边的同伴和头领,年纪和他们都差不多大,加上每日也都能吃饱,很快就融入了进去。
但好景不长。
熊文灿抵达房县后,左良玉和秦明也不得不进军,最后让刘国能打头,秦明居中,左大帅殿后,两万多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奔而来。
虽然有郧阳巡抚的前车之鉴,但熊文灿还是咬牙,选择跟随大军,以便时时督战。
秦宇一直高度关注房县的一举一动,那边大军早上出动,晚上就收到了消息。
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其实他很想和对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花点银钱,免战三四个月?
但也知道这是笑话,对方拖到今日才来,已经烧高香了。
连续打了这么多场胜仗,让部队的士气都十分高涨,听闻官军来袭,除了刚加入的少年,其他人都是该干嘛,仍干嘛!
当然了,这和秦大王的宣传也有很大的关系,两万多官军,硬是被他说成了数千,描绘得比卫所兵都还不如。
反正那帮大佬粗也不会数数,对方大军在山中又铺展不开,他说多少,还不就是多少?
三日后,刘国能就带着人马率先抵达了山坳下,秦宇也没想过打他的伏击。
这家伙是多年的老贼,精的跟鬼似的,想要打他的伏击,怕不是比登天还难。
黄昏时候,秦明才带着大军赶到,而直到第二天中午,左大帅才姗姗来迟。
这处山坳名为刘家坳,位于两山之间,下面山谷虽然还算开阔,却也远远无法容纳两万大军安营扎寨。
所以三人的人马,营帐连着营帐,从山坳下,一直排到了三十多里外。
哪怕没打过仗的熊文灿,一见这种情况,也知道太吃亏了。
“刘守备,难道想要前往竹山,就只能翻过前面山坳,这一条路可行吗?”
“回督师,倒是还有几条小道,不过都非常崎岖险峻,反贼也早已派了人驻守,所以还不如这处山坳。”刘国能恭敬的答道。
“废物,郧阳的武官当真是一群饭桶,这种地利,两万多人,真不知当初他们是如何让反贼突入竹山县的!”
熊文灿忍不住大骂一句,然后就皱着眉头,看向了左良玉和秦明。
“两位都是我大明难得的名将,明日哪位愿打头阵呀?”
“督师过奖了,末将愧不敢当。”
两人都是齐齐抱拳回了一句,却谁也没说打头阵的话。
那种地形,对方明显又早就严正以待,加上那贼首小华王的狡诈,想要打下来,必定是伤惨重,所以两人都不愿去打头阵,让另一人白捡便宜。
经过上次的伏击事件,左良玉再也不敢小视这伙反贼了。
回去后,仔细琢磨了又琢磨,让他非常怀疑,对方在三岔河口那次大败,是不是故意诈败,为的就是让他轻敌?
如果真是他猜测的这般,那匪首小华王,绝非简单之辈,那场大败,连他这个沙场老将,都看不出丝毫破绽,可见对方心思缜密到何种程度。
关键是对方够狠,竟然舍得拿一千多精锐老贼来当诱饵,这种人物,比起那八大王和曹操来还要更难对付。
“哼!两位莫要以为本督拿你们没办法,如今郧阳巡抚以身殉国,若不及时收复竹山,剿灭这股反贼,待消息传回京师,本督跑不掉,你们也休想好过,左总兵,听说你官印都丢了,可有此事?”
熊文灿冷哼一声,如今急得都快抓耳挠腮,所以干脆将利害摆在了明面上。
两人心里顿时一惊,他们只知道郧阳的官军大败,却不知那巡抚都战死了。
这要是传到陛下那里,那还了得?
人家一名文官在竹山战死,而他们两位总兵却赖在房县不动。
可想而知,那戴东旻的同窗好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疯狂的弹劾他们。
直道此时,两人也明白熊文灿为何这般着急了。
越是这样,左良玉越不敢承认,赶紧抱拳道:“绝无此事,末将的官印一直带在身上,岂会丢失?”
“那就好,明日左总兵就先打头阵吧,争取早日将那伙反贼剿灭,夺回上次遗失的马匹兵刃。”
熊文灿眼一眯,一挥手道。
心说既然没丢,为何给我的公文上,没有加盖总兵官的大印?
“是!”
左良玉硬着头皮答道,也知道推不过去了,再推熊文灿必定要看他的官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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