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州城。
随着秦宇一声令下,上万好汉就从四面,争先恐后的朝墙根下冲去。
相比起以前的老贼,刚加入的卫所兵,和归顺的六百关宁铁骑,更加敢打敢拼。
都想尽快立功晋升为精兵,甚至是队长,好娶婆娘,这就看出了赏罚分明的好处。
这些卫所兵以前真的怕死吗?
实则不然,人穷到一定程度,就什么都不怕了。
而是以前拼不拼命,结果都是一样,可现在华军的条例却清清楚楚地告诉大家,只要敢打敢拼,女人和地位就会有。
无数活生生的例子告诉大家,是你的功劳,谁都抢不去,只要立了功,相应的赏赐就绝不会落下。
其他各营怎么样,他们不知道,反正战兵营是完全凭战功说话,晋升时,看的就是大家的头衔高低。
大家的头衔也都是一目了然,即便再蠢的人也分得清,没有人可以弄虚作假。
在这种人人争先的气氛下,一万人几乎只是伤亡了一千多人,一个上午,就攻破了许州州城。
因为城中守军,望着城外那铺天盖地的大军,毫无斗志可言,加上反贼又许诺,破城之后绝不滥杀无辜,所以底层的士兵都不愿卖命,家丁护院,同样心存顾虑。
如果是其他反贼,城中的人可能还不会相信,可嵩阳汝州均州的例子,已经在河南各地传开了。
秦宇这次也确实没乱杀人,就连那些大户都只是暂时被控制了起来,因为今年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怎么,看曹将军的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
曹变蛟并没有偷偷逃走,而是被秦宇安排和亲卫营随行,看着许州城轻松的就被攻下,脸皮不由得一阵抽搐。
“如果不攻破许州城,本大王哪来的粮食来赈济这几十万灾民?”
秦宇见他没回答,却是丢下一句,自顾自的带人朝城中而去。
曹变蛟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阵子的了解下来,这些反贼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尤其是现在竟然赈济灾民,而本应该如此做的许州知州和大户们却紧闭城门,连起码的粥都不曾施过一顿。
所以此刻连带着他这位大明总兵官都实在没底气,和哪位华王争辩到底谁是官?谁是贼?
秦大王进城后,也只是留了四千人维持秩序,就将其他好汉们请出了城。
“老弟为何不抄家呀?兄弟们可都等着立功受赏呢。”
“抄肯定是要抄的,但怎么抄还得斟酌一二。”秦宇一屁股坐在了知州的大椅上,好整以暇的说道。
“这还有什么好斟酌的,不是有章程吗?”
众人同样纷纷找准位置坐下,红莺抬头不解得问道。
钱彬摸着胡须,若有所思,其他人则是一脸直直的盯着华王。
“这次和以前不同,流民太多了,如果还按以前那般来,无疑是竭泽而渔,抢来的粮食吃光了怎么办?光开封一府就有几百万流民,总要人组织他们恢复生产的,可我们哪来那么多人手?又哪里来的时间和精力?”
秦宇摆摆手,这次他打算只抄大户的东西,只抢丫鬟美婢和没有儿女的小妾,银钱也只取一半。
这样一来,他们一走,这些大户必定要去江南和湖广购买粮食物资。
届时他若想留在河南发展,等开春后再将他们一锅端掉,就有足够的粮食让百姓吃到来年秋收。
若想南下湖广,他带走一部分百姓后,这些士绅大户必定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剩下的人饿死,绝对会组织他们恢复生产耕种。
否则一旦将他们全部杀光,自己到时又南下湖广了,河南怕不是会彻底失去秩序,那样不但人死的更多,还会白白便宜那些蛰伏的野心家。
凭他现在的人手,组织区区几十万人,都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几百万了,而一旦将士绅地主全部杀光,天下文人怕不是会对他敬而远之。
以前他是流寇,而如今却觉得自己算得上是一名枭雄了,枭雄就得有枭雄的做事风格,凡事都得杀一批,拉一批,打一批,不能一棍子全打死,否则就会被人当成疯狗。
而八大王和闯王,最后之所以会败亡,就是两人始终没有转变过来,明明已经是一位枭雄,却仍然干着流寇的事,焉能不败亡?
“老弟,那你打算怎么抄?”
牛二和一众首领们都快急死了,他们每人可都还有一两个名额呢。
就是不想随便找个小妾,导致以后没得选,毕竟他们可不像大王那般可以数量无限。
“这样吧…”
秦宇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牛二他们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出言反驳。
钱彬却是站起来大赞一声:“华王英明呀!”
他就怕秦宇还像以前那般胡乱杀戮大户,这样势必会引起整个天下士绅地主的警惕仇视,将来入主天下,怕不是会困难十倍。
随即,众人就分工合作,红莺和牛二负责抄家,钱彬和李氏负责统计粮食物资,秦铁监督。
而秦大王自己则是押着知州和一众吏员,以及两家平时名声不好的大户,出城去开公审大会。
秦宇还未高谈阔论,一百多人就被流民们撕成了碎肉,尤其是有妻儿父母饿死的流民,那副疯狂劲儿,让秦大王也是乍舌不已。
这哪里还需要搞什么诉苦大会?
城中的其余大户,见反贼没有杀他们,只是将家中的粮食骡马棉被衣物,小妾丫鬟带走,欲哭无泪的同时,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得知城外两家的下场后,一家老小抱在一起更是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
秦大王也就给他们每人身上留了一套衣服,被褥都搬走了,细粮精盐全部打包,只留下一些粗粮和劣质盐巴,刚好够一家老小和家丁护院账房管事吃上一两月。
虽然只是带走了丫鬟婢女,没孩子的小妾夫人,但数量多的依然让秦宇震惊。
整个许州城,丫鬟婢女的数量竟然足足有上万之多,其中有一半都是十岁左右的女童,几乎面容都较好。
秦宇这才明白,城外那几十万难民中,为何小女孩那么少了,敢情都被这帮家伙弄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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