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布他这么一说,他身边的人都惊讶了,刘康连忙追问他说:“老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刘布他说道:“现在吏部正式发下了任命,把阿爹调到济南担任,承宣布政使司的右参议,从四品。”
刘远桥他本来是七品官员,现在直接升上从四品,可以说是连升数级了,但是他们这么多人却是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而且还脸有苦涩。
刘康他还多嘴的问了一句,他说道:“老大人他官升数级,可有什么分管?”
一省承宣布政使司,设左右布政使,为三品,设左右参政,从三品。
设左右参议,从四品,参政和参议为布政使的高级助手,协助布政使,管该承宣布政使司事务。
他们这官职为左右之分,一般左为正职,右为副,如果没有分管差事,就是闲职。
刘远桥他没有什么分管的差事,说白了就是一闲职,虽然连升数级,但是跟他之前的位置那在权利上油水上,那是远远的不如,这是官场之上比较典型的明升暗降。
刘远桥他这一位副主事以前是户部直管的官员,所以地方上的官员早就看不顺眼了,但就是动不了,这一次他们是动到了朝中的力量,直接让吏部来出手,让他连升数级担任这一闲职。
所以说刘远桥连升数级,但是刘布他们却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他们都知道刘远桥他所处的位置虽然是非常的小,但是其中的油水那可是相当的惊人,就凭着他在这个位置四处的打通关系,可以让他们刘家的船队在运河之上,出入自如,完全的不用交税,这才让他们刘家的商业帝国发展的这么快,如果没有了这件关键性的位置,没有了这个官位保护,他们想在运河上自由做生意和走私,偷税漏税那就是不可能的。
对方这一次直接的让他连升了几级,做了一个闲职,就是为了把他高高的挂起来。
刘布他看的这一封信,这是官场之战最新的任命,这些是高层的变动,也不是他一个小小地方官员能够接触到了。
但是他已经马上的考量,父亲在失去这一职位以后,没办法对他们刘家的商业帝国提供保护,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该何去何从?
刚才他们还沉浸在狠狠的搞高知州一把的乐趣上,但是到了现在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刘布道:“大家干嘛拉长着脸?高兴点,老太爷,他毕竟是升官了,以前是七品,现在是从四品了,如果一放出去就是守牧一方的知府或者知州了。”
估计刘布他是这里最为乐观的人。他敢这么乐观的想,也与他们现在有钱有势力有关,他的老爹虽然是被对方使计策调离了肥缺,坐上了闲职,但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级别那是升上去了,他们老刘家有的是钱,可以通过去朝中运作,把一个闲职变成了实职,就可是变成了四品的官员了,连升了几级,这可是许多人一辈子也迈不过去的坎。
郑紫宁她也马上能看出,刘远桥的升职,其实是明升暗降,她说道:“这件事还有的挽回吗?”
即使就算是在她的眼里,那也是刘远乔最好的,还是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做,最好是做死一辈子,这可是天下间出了名的最有油水的职位之一,刘家可是干了三代人,他们还在想以后刘布都得去干这位置。
刘布他说道:“既然对方还用出了布政使司右参议这样一个从四品的位子,那就是已经完成了利益交换的,估计如果父亲不去的话,就是抗命不遵的,更容易收拾。”
刘布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这好像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刘布他在叹息的说道:“好不容易才脱离了刘泽清他的魔爪,现在又回他的老巢了。”
刘泽清他是非常乖乖的,非常老实的返回了他的济南去,济南可是他的老窝,结果他的老爹又得跟着去。
刘康叹道:“老太爷丢了这位置,我们刘家想在运河之上,如此方便的做生意,那是不可能了。”
他们刘家的船队可以在运河之上进退自如,发展得这么快,那全靠刘远桥在这个位置事实上进行护荫,他们跟其他的关卡都打通了关节,那就是大家相互的帮忙,然后他们都是可以通过免税的方式在运河之上自由活动的,估计没有了这个位置,以后他们就会征收很大的税了,别人叫他们捐就得捐,要查就查了,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打击,可以这么说,没有刘远桥官位上的保护,他们刘家的商业帝国就会面临巨大的打击。
刘布马上明白一点,虽然这样子会令他们刘家的生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但是目前对他们的势力影响还是有限的,毕竟他们这一次救灾,他们就没有考虑只通过运河来运输物资,而是通过海运,在海运这一块他们目前还是不受影响的,而且因为跟了郑家结盟,他们还占尽了上风。
刘布他仔细的想了一阵子,他说道:“老爹他的外号叫八面佛,他应该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这应该也是好事啊,毕竟老爹他干了这么久官,终于由七品升上了从四品了,我们大可以去朝中使钱换一个实缺,那就是坏事变好事了。”
这时候高度他迫于无奈,只好把周文彤给放了,让他回去即墨主持救灾,至于以后的事怎么办?以后再说。
周文彤他们一伙人,得意洋洋地从胶州城出了来,百姓们齐声欢呼,然后是护着这一位知县大人返回了即墨去。
周文彤他最近一头扎在了救灾赈灾这方面去,虽然他把地方上的乡绅和官员们都得罪了一个遍,得罪了一个惨,个个都恨不得对他置于死地,但是百姓们对他的印象,那却是非常的好,好到了不得了的地步。
那就是山东这么多官员救济灾民最为得力的,最是爱民如子的,就是周文彤大人了,流民们看见周大人所做的一切,他们亲切的称他为周父母,说的是他爱民如子之意。
在城头之上看着他们离开的高度却是气的发疯,他想不到周文彤这个奸贼,他如此的会收买人心,如此的会做事,百姓们都视他为父母官,那今天跟父母官做对的就变成奸人坏人了,他们可是亲眼看见,许多流民和老百姓都是朝着州府方面吐了口水才走的,好像他们就是残害官员,残害百姓的坏蛋似的。
马晓翔他惊叹的说道:“对方有这么多人,要动员这么多人可是真的不容易的。”
现在连高度他都看不出形势了,他说道:“天杀的周文彤,他哪里来这么多钱粮收买流民?难道让他老婆去卖不成?”
管家他说道:“小人听到一些口风,周文彤他说的也是真的,那就是他们跟刘家结盟了,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奸计,骗的刘家给他运来了大批的钱粮,现在他们在即墨,可是真真正正的在救济流民。”
高度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他道:“该死的刘家,应该就是他们恨我们把流民往他们身上推,所以他们明知道我们跟周文彤不对付,他们偏偏这把钱交给了周文彤,让周文彤来给我们打擂台,来恶心我们。”
马晓翔他说道:“就应该是就是这样子,这得花多少钱?”
他们还在城墙之上想着该怎给周文彤来一个好看,谁知他们这时收到了巡抚大人发给他们的警告公函。
高度他看见居然是巡抚大人亲自发给他的公函,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连忙就打开了,一看这一封信是训斥他,训斥他:尸位素餐,救济灾民不力,还在任内迫害救济灾民的同事,让他马上就停手,放了周文彤回去,让他救济灾民。”
他看到了这一篇公函,他气得更加的疯,他说道:“巡抚大人,他居然为周文彤这小人在说话,真不知道他是向这些大人死了什么妖术,令这么多大人都护着他?”
马小祥他说道:“现在的巡抚大人,他什么都不管,只管政绩灾民,如果有人肯出钱粮救济灾民的话,就算是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他都当对方是好人,如果你不敢做的话,就算你政绩卓异,他也会当你是中下,说白了就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
大家都知道怎么样就能投好这位东抚大人听好,但是大家也都明白,要拿这么多钱能出来,谁人愿意拿?而且大伙也都听到了风声,陈应元他是做前任首辅周延儒的人,现任首辅温体仁对他早就看不顺眼了,早就想踢他走了,所以说他也算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现在谁还会花这么多钱去烧一个冷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