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刘远桥故意的泼刘布的冷水,而是他们刘家现在目前确实是在面临着一个困境,那就是关于莱州府的赈灾。
这么多流民和难民涌入了莱州府,他们需要非常多的食物和衣物来进行救灾,对于刘氏家族来说,如果他们能够扛过了这一关,他们将会变得更强,如果扛不住的话,估计眼前一直在发展的刘家也会开倒车了,而且这就是相当于做一桩生意,这是一桩投入巨大的买卖,如果他们搞砸了,估计损失会非常的惨重,一直强势发展的刘氏家族都会进入开倒车的局面。
而且目前这一招还是刘远桥他巧妙的出手,如果他没有夺取莱州知府之位,不是地方的官员,却在承担了地方官员的责任,他们会更惨。
现在他们有一个好处,就是刘家还是有钱有势的,现在再把官府的势力也给接收了过来,他们可以利用官府的势力和体系加入他们的赈灾救灾行列,这令他们不像以前那么的一筹莫展,那么的无名无份,那么的茫然。
他们可以动用和利用官方的资源进行全面的救灾,从更高的层次进行布局和安排,就不会出现以前那种名不正言不顺,做了事还吃力不讨好的局面。
以前他们全力的救灾,大量的物资投入还会被别人说,他们是收买人心,用心不良,但是现在就不同了,人家会说这本来就是你们刘家要干的事情,你们作为地方父母官,如果不发展地方,救济流民,这是严重的失职的。
所以说刘远桥他这么一出手,确实是把敌人过去几个月对他们的谋划全部都扭转过来了。
即使朱大典是怎么想办法坑他们刘家?现在他确实是把这些坑都变成了爬向更高的垫脚石,对方本来用意是想推他一把,却无意中变成了加速了。
还有陈应元也是想利用他们的,但是这种利用是令他们陷入极大的被动的,只是刘远桥他突然这么一出手也是把被动变成了主动。
可以说刘布他父亲是一个权谋高手,前一阵子他们还是相当的困难的,有点一筹莫展和前路一片茫然的感觉,但是刘远桥他突然这么一出手,就把他们眼前的所有困局都破去了。
所以说他们眼前就变成只有一件困难的事情了,这就是赈济难民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情就像是生孩子,如果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了,他们就会人丁兴旺,如果孩子生不出来或者卡在那里那问题就大了。
很明显,刘氏父子他都发现了这一点。
刘远桥他说这:“对于赈灾你有什么看法?”
刘布他说道:“关于赈灾还能有什么办法,关键就在于两点,那就是粮食和布匹,只要能有的穿,有吃的,能活下去就可以。”
刘远桥道:“这意味着巨大的投入,说句不好听的相当于多养了十几万人,这不是我们刘家可以承担得起的。”
刘布道:“让我们来养,肯定是养不起,但是如果像是请人来做工呢?他们会产生某种产值,那就不同了,就不会拖垮我们刘家了。”
刘远桥他说道:“说是这么说,但是我们就怕一点,就是我们把场子拉的这么大,就怕到时候没有人看戏。”
刘布道:“现在的大明,好像是除了人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现在的大明给刘布的感觉就是人口爆炸,虽然人口还没有突破一个亿,但是确实给人一种人多的感觉,给人一种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的感觉,说白了就是土地兼并,极其的严重,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而百姓却迅速的增长,这些百姓无饭可吃,问题就大了。刘布道:“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找来更多的地方,更多的地盘,让百姓们有饭可吃,有衣可穿,问题是解决了。”
这时候当官治理一个地方,其实要做的事情相当简单,百姓们要求非常的低,他们只是要求有饭吃,有衣穿,活得下去就行了,但是就是这么低的要求,官府和贵族们都不答应,既然都是如此这样的王朝,还有存活下去的意义?
还有谁比穿越者更有造反精神?
刘远桥不置可否。
刘布他说道:“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这些流民给组织起来,安排起来,不能够一味的就用赈灾的方法,需要用安排工作和疏导的方法,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们必须把他们都安排起来工作起来。”
刘远桥他道:“安排这么多人工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刘布道:“对别人难,对我们来说就不难,现在大名最难的就是朝廷不断的向我们下面摊派加税,而且各级官府就进一步的加税和摊派,朝廷那一块我们可以顶住它的税率,还是让人勉强可以活的,但是官府的层层摊派那就要命了。”
朝廷向山东行省可能就是征一两银子而已;但是山东布政司向莱州府征的就是二两了;莱州府向即墨征的就三两;即墨向其它各乡各村征的就是四两;各乡各村的乡绅们向百姓们征的那就更多了,就是五两六两了。
可以这么讲,大明是整个朝廷的**,是整个官府系统的**,百姓在这样**的系统下面是没法活的,他们只能够重新开一个系统,让百姓有办法活得下去。
刘远桥看见儿子在侃侃而谈,他觉得有些欣慰也要高兴,他说:“你有什么看法。”
刘布他说道:“只要老爹你有办法扛住布政使司那边的压力,朝廷征多少我们就给多少,没有摊派,没有加收,百姓就能活下去,否则如果让他们随意摊派随意征收的话,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我们即使把这些流民和百姓组织起来,到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了为谁辛苦为谁而忙,最终还是会把我们拖垮了。”
不过刘布他想想就觉得难,不加收,当官的也难话下去,官场上的迎来送往,冰敬碳敬,各种常例,没有这些,便融不入这圈子。
刘远桥道:“只要你手中有权利有底气,你说话就硬气,只有说话硬气的,才可以拒绝上面无理的要求,你的兵练的怎么样了?”
问到了这一块,刘布他倒是有些信心,他道:〞再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们就可以跟陈大人、朱大人他们说不。”
所以刘远桥他对这件事下了决定,他就是道:“未来的半年就是关键,也就是说我们的赈灾就是关键。”
刘布道:“对!就是如此。”
刘远桥他说道:“我们两父子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今天晚上好好喝一杯。”
刘布道:“叫上紫宁,我们算是一家人了。”
刘布这么一说,刘远桥他倒是有些意外,他在想这儿子是不是他的戏演的,过于投入了,有点分不清戏和现实了,但是看见他满怀好意,满心高兴的样子,他在想,难道他还真的是喜欢郑家人家小姐不成,这没有理由啊?
他跟郑之豹那是铁打的交情,所以才会想下一辈子也都结盟在一起延续这种交情,但是就连郑芝豹他都知道理亏,所以他一再的向刘远桥暗示:“我就一个女儿,我的东西以后都是他的。”
既然连郑芝豹他都这么说了,刘远桥他就是知道肥水不留外人田,必须留给自己家里面去,所以他才会让儿子吃点亏就吃点亏,他肯同意花10000银子去买来万金美女的原因,是他心里面的一种补偿。
但是现在看来,刘布他倒是挺高兴的样子,没有吃亏的样子,这又从何说起,刘远桥他看见刘布他高高兴兴的,还主动的邀请郑家小姐一起吃饭,他自然是无所谓,他道:“好啊。”
刘远桥在知府衙门的后大厅这里,这样招待他的儿子和未来的儿媳,但是是由刘大人亲自的出来,而且还请了他们的重要的军师宋献策和刘福气一起吃饭。
宋献策和刘福气就算是有臂膀,在关键的时候可是为他出了大力,帮了不少的忙,所以今天能吃饭,能跟他一起同桌吃饭的也就这几个人而已。
整个知府县衙里面的人都知道一样事情,那就是他们的知府大人刘远桥,他是一个非常有名士之风的人,他不像前任知府那么低俗,那么喜欢好嫖,贪图逸乐,他每天就是上值,然后下值,下值以后基本上是拒绝了本地乡绅们的私人宴请,就在自家里面自家后院里面研究一下乐谱、读读书,是大家心目中和印象中典型的读书人应有的派头,而且他极其高冷的地方,乡绅们宴请吃饭不去也没有主动请过人吃饭,即使是请人来府衙门谈工作,也是在谈工作,最多喝一杯茶而已,很少有人会请吃饭的。
所以今天的晚宴,虽然饭菜吃的只是当地的几样特色菜谱而已,但是却是给人非常隆重和高档次的感觉。
而且刘布还觉得有些失算了,他的老爹是穿着官服的,就连刘福气和宋献策,郑紫宁他们都是正装的,郑重其事地出席,只有他自己穿着是一身燕居白袍常服,然后就来吃饭了。
以至于刘布,看见大家的样子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说道:“要不我回去换身衣服再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