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陈长官,我不知道近卫局需要从这孩子身上得到些什么,但我希望龙门能保护好她的安全。”
“对感染者来说,龙门已经很宽裕了。”
陈这句话并没说错,相较于切城而言,龙门确实相当的仁慈。
“我知道,但——米莎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小兔子支支吾吾地想说些什么,眼神里满是委屈与不安。
“我希望……希望龙门在解决事件以后,能让米莎在罗德岛生活。”
“……”
“……”
只有短短暂暂的一秒钟,我和陈四目相对着。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消息。
“——我会向魏长官申请的。”陈顿了顿,红色的眸子看向一旁,耐心等待的助手,最后则稍加思索道,“检查后,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龙门就会把她移交给罗德岛。”
……
喔噢,可真是个大胆的承诺。
“当然,前提是,她真的没有问题,这个过程,用不了多久。”
“明白了……就在这里暂时告别吧,米莎,罗德岛欢迎你。”
米莎没有第一时间接上阿米娅的话,满是灰尘的脸上,又是那种忧心忡忡的表情,“阿米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请你保护贫民窟的孩子们。”
“知道了……”可能是信心不足,阿米娅一开始答应得很小声,可随后,她却一反常态,二话不说地接下了米莎的托付,“没问题,我答应你!”
看着“嘘寒问暖”的两人,就好似瞥见了破镜重圆的姐妹一样。
呵,是啊,姐妹……
一个在这头,另一个,则在岸的那头。
我又默不作声地看向陈,她轻佻地看了看阿米娅,随后就两步并作一步,飞快地离开了这儿。
“嘭!”
“唔!”
说来也奇怪,正想准备听阿米娅的离别留言,却只觉得一个巴掌用力地拍在了我的额头上,那压力,就好像子弹打在了头盔的中段,力度再大点,都可以把我的头拧下来。
“猪精……”
某个还在赌气的龙女报复着我的抗拒,一掌下去,险些致命,随后又气冲冲地走回返局的队列里。
“嘶……你这家伙……”有点哭笑不得,不过,细细一想,哎,可能,这就是女人吧……
表面一套,背里一套,两面三刀……
米莎似乎有些流连忘返,她恋恋不舍的回头观望着罗德岛的众人:阿米娅,博士,雷蛇,芙兰卡,还有来自企鹅物流的屑天使和德狗子。
他们各有各的使命,而现在,命运的河流则将这些东西汇聚在一起。
即使按道理来讲,这些人根本不会有所交集。
“枫警官……”
“放心交给我们好了,阿米娅小姐。”我转过头,看了看米莎和队员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断后的任务就麻烦你们了,罗德岛,敌人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米莎。”
“我们明白,枫sir,请多加小心。”
“保重。”
“咵!”
这是他们到龙门以后,我第几次敬军礼来着?
阿米娅愣了愣,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傻站着不动似乎有点尴尬和失礼,她连忙弯下腰,像是东国女子待见客人时的鞠躬行礼,小巧玲珑,而又温文尔雅。
只是嘛……这姿势并没有文月阿姨那般自然和优雅,倒不如说,是服饰装束的原因,显得阿米娅这厮行礼,太过僵硬与造作。
“收队!一中队,你们负责协助罗德岛进行断后和防守!一个整合运动都不要放进来!”
“yes sir!”
要我说,从感染者占领切城的消息传播开来之时,龙门的天气就从来没好起来过。
就比如,眼前这片白如流水的雾凇,护送车队就在这片莫名其妙的水雾中前进。
警车的驾驶室里,皮质座位和着这见鬼的天气变得愈发寒冷,时节已然入冬,可这骤降的温度来的实在太过突然与离谱。
只要不是出任务,穿上厚厚的棉袄,这兴许,才是对龙门天气的最基本尊重。
不过……从黑老师那儿继承来的第六感总是在隐隐约约地提醒我。
现在的情形,不大对劲……
开车之余,除了紧紧盯住前车,还可以做的,便是欣赏陈晖洁略带怒意的盛世美颜。
谢天谢地,某人的脾气到现在还没有消散。
“啊啊,得了得了,老陈,俗话说,秋后算账,小姐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某个有眼无珠的跳梁小丑,嗯?”
“呵,这些话,你还是写到检查里比较好,可以凑凑字数。”陈爱理不理地应答着我的说辞,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屏幕,眉头紧皱地想着什么。
“话说回来,老姐,你真有那个信心?”
“说人话。”
“我是说,你真就觉得,魏彦吾会老老实实地放那个叫米莎的小女孩上罗德岛?”
“……我意已决,只要检测没问题,米莎就能恢复她的自由,如果他执意要斩草除根的话,那就是在故意和我唱反调。”
“……”一时半会儿居然不知道怎样接她的话,不过转念一想,却记起了某部电影里的那些经典名言,“当过督察吗?”
陈眉目一挺,“说人话”
“诶,我告诉告诉你,督察上任,得巧立名目,卑躬屈膝,察言观色,上头的人高兴了,米莎才有的放,而且,放不放,还得看魏彦吾的脸色。”
“谁的脸色?”
“他。”枫彬语话中有话,嬉皮笑脸地指了指陈晖洁头上的那对龙角。
“呵,我忙前忙后地完成了任务,就是为了看他的脸色?”
“对!”
“那我不成了跪着要饭了的吗?”
“哈哈,那你要这么说,在你舅舅手下当警察做条子,还真就是跪着要饭的,你也不想想,没魏彦吾,你是怎么进特别督察组的。”
“……”
其实咱俩儿心里都明白,看上去是拌拌嘴皮吵吵架,实际上只是互相调侃罢了,毕竟,廉政公署的事情发生之前,相当一部分权势贵绅,多多少少都是这么想的。
“韩信带净化,老陈。”我没心没肺地笑了,“当老魏的走狗,不寒酸。”
事实证明,就和爱情一样,有些人生下来就不知道雷区蹦迪是一个什么概念,无论他踩过多少次地雷,上过多少次当,下一回合,这人依旧会不痛不痒地掉进去。
我们将这种不知好歹的行为简称为:好了伤疤忘了疼。
“现在,你的检讨是五千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