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所以说,罗德岛的小领袖,不仅能够感知他人的情感,甚至还能从情绪波动中看到对方的过去?
“是的,魏长官。”我把着栏杆,按住右耳的耳机,眺望九龙湾波澜不惊的江面,以及其流水中映射出的雨后的天空。
可真是奇观,回到龙门这么多年了,我从未见过这般光滑如镜,澄澈寒碧的江景。
“正如您所判断的那样,整合运动确实有在策划,针对罗德岛领袖的秘密暗杀,现目前,在各部门的积极配合下,陈长官和阿米娅暂无被刺杀的风险。”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枫彬语警司。”就算已经把要做的工作完成到了极致,这个冷血无情的老东西也不会忘了调侃他的下属,“放在以前,你才是龙门周遭,那个最熟悉清理门户的职业军人才对。”
“嚯哦?那还不是拜您所赐?假如是这样,我会心甘情愿地将您刚刚对我的评价当做是一种默认的赞扬。”
“很聪明,枫警官。”魏彦吾心满意足的笑了。
“不不不,长官,我认为,你并没有真正理解,【各部门积极配合】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是维多利亚文官政府的黑话,对吧?”
“……”这可有些不同寻常,因为,明明地处千里之外的炎乌边疆,魏彦吾却连这些鸡皮蒜毛的事情都有所涉猎,“如果在维多利亚部门大臣的面前,常任助理说【相关事宜各部门正在积极协商】,那就证明,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员正在内政俱乐部闲情逸致地喝着下午茶,讨论那天下午即将开始的赛马;如果是【积极配合】的话,呵……相信不用我再多做解释了吧?”
“长官,我希望,你能理解。”枫彬语摆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我们在鼠王的地盘上办事,就算是龙门近卫局,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例行公事】。”
“那么,枫警官希望如何处理?”魏彦吾冷笑道,“偷偷摸摸地【例行公事】?”
我真的想给他头上开两个深深的红色窟窿,至少现在有这个想法。
“我已经重复过许多遍了,警司,林先生和他前途无量的女儿那边,你和陈晖洁大可不必在意,他们对贫民窟享有管理的权力,但记住,龙门的贫民窟,同样,属于龙门。”
“龙门的贫民窟属于龙门,但不属于你。”我毅然决然地反驳道。
魏彦吾:“我从不希望龙门属于某个特定的人选,包括我自己,也包括陈晖洁。”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我的逼问接踵而至,“你就真的如此执意,要将身边的所有铲除殆尽?已经不再是三年前了!”
“【你存在,随遇而安;毁灭你,又与你何干?】”
呵,也对,我怎会寄希望于魏彦吾虚伪的热衷。
他热衷于维多利亚的“光荣革命”,用不大过激的手段以清除其恻隐之忧。
可光是热衷有什么用?更何况还是虚伪的提议和呼吁。
乌萨斯的皇帝还热衷于和平呢。你信吗?
“没必要同室操戈,在危险来临之际自乱阵脚,枫警官,作为全近卫局最会审时度势的警司之一,希望你能站对位置。”
“呼……”枫彬语深深地呼出一口空气,他后悔于方才的天真,也愠怒于魏彦吾的挑衅,“明白了,执政官。”
敢问,魏彦吾有哪一次失信于大炎?但又有哪一次忠实于手边的棋子?
林雨霞说错了,并不是枫彬语走到哪儿,死亡就被带到哪儿。
枫彬语只是这硕大棋盘上的小卒之一,和那些被他亲手埋葬的尸体一样,浑浑噩噩地渡过指日可数的余生,等待着突如其来的惩戒与刑罚。
在魏彦吾的面前,他就好似一只不愿散步的宠物狗,撒泼打滚地坐在地上,用两只爪子竭尽全力地抓挠着一切可以依附的东西,身体和屁股却被主人的套绳牵扯着摩擦地面,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