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去,亦或者是留,你自己说了算。”那是蒙哥马利的最后一句话。
他在光与影的时间走廊里行进,留下无限沧桑的背景,那位乌萨斯的将军,这位维多利亚的战影,他们经历过荒诞不经的战役,目睹了王朝的盛世年华,而现在,他们只拥有着华而不实的职称,还有一把无人问津的刀刃。
我在沉默中,目送他离开。
是谁的罪呢,又是谁的命呢?
我不想把这些东西想的清清楚楚,只知道一件事。
我害死了她,我原本有着赎过的机会。
可惜,泰拉并不认为,萨卡兹有过接受道歉的权力。
他们“不配为人”。因为那片名为卡兹戴尔的土地,不需要名为“人”的生物。
回忆,快速驶过我的脸颊。
1086年3月20日
“有时,对敌人的仁慈,只是另一种悲剧的开始。”
肃静的礼堂内,站在讲台上的我,没有一丝的紧张。
空气不断压缩着周遭的光线,惨白,暗淡。
“芸芸众生”正襟危坐着,听着这跳梁小丑自欺欺人的检讨。
那之中,我寻见,一张与众不同的脸。和那些假做正经的表情,截然不同。
虹色的眸子里,是忧愁,是自责。她在审问自己,是谁,引导枫彬语,走进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命运里。
对,是她自己。
她想否定,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一但下定决心,就要一错到底。”
但她不是一台只为目的而工作的机器,她会内疚,也会不安,会为了发小突如其来的转变而闷闷不乐。
“这是我付出的血的教训,请在坐各位,引以为戒。”我面无表情地念出检讨书上的一切,退步,鞠躬,听着掌声漫天飞舞。
感觉不出来呢,这震耳欲聋的响动里,有着什么赞扬的隐意吗,不,那是无尽的谩骂与嘲弄。
他们表面一套,背里一套,两面三刀。
他们会在嘴上安慰着你,宽慰你那颗早已麻木的内心。
而暗地里,他们会向你投来鄙夷的眼影,“您可真善良啊,舍己为人,为了那只下贱放荡的生禽。”
抬起头,却发现,面前,空无一人。
只是陈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形。
一袭白裙,纸色发梢。
就像我们第一次相见,她好奇,又震惊,蓝色的双目里,映照着,死神的身影。
挺好的,你还存在于,我的幻觉之中。
1086年5月2日
104号仓库
“预备!”一旁的军官对着我和老亨发号施令着。丝毫不去关心自己有些沙哑的喉咙。
“咔咔……”我举起手中这把质地细腻的铳具,拉动着铳栓。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室友,在瑟瑟发抖。
呼吸,瞄准……
“放!”
“嘭!”
“嘭!”
一时间,枪声“四起”。
面前,那个头套黑布的死囚,结束了自己罪孽深重的一生。
原本,刑场有更为仁慈的实刑手段,只可惜,现在不行。
这是学院每个学生的必修课,经管很少有人能够修满,即使那只是眨眼之间的事。
面对生命,他们表现出了应该有的尊重与敬畏。
当然,我除外。
红色的液体,顺着头上的创伤“涓涓细流”着,他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因为在受难的几周前,就已经在想象着,这样的场面了吧。
“呼……”我调整着有些混乱的呼吸,看了看一旁的亨德里克斯。
“……”
他面前的犯人,就这样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浑身发抖,就如同彼时的自己。
老亨的表情与动作,滑稽极了。
牙齿打颤,冷汗,浸湿了那对玲珑剔透的折耳,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手中的枪直对着犯人,却又和自己的身体一起,毫无节奏地打着寒颤。
“你在干什么?老亨?”
“我……我……”
我本不想那样质问他,因为知道第一次,多少有些下不去手。
然而,那该死的蒙哥马利校长,就站在我俩一旁。
当然,这样的实弹射击怎能没了领导的视察与指导?
“我……”亨德里克斯像是被吓傻了,他故意放空了那一枪。
“枫彬语!”
“到!”面对校长的点名,我下意识地回答道。
“你来解决。”
“……”我沉默着,虽然不大情愿,不过没办法,军令如山,就当,是在帮助老亨罢。
“给我吧……”我接过老亨的铳械,对准了,那具还在发抖,底盘也已经湿润的犯人。
但在即将扣下扳机的那一刻,我发觉,那个人,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