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羡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不动。
她气场很强,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能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平时跟人说话也不怎么客气,不管对方是谁,一点面子都不留,全凭自己高兴。
但她撩起人来,故意放软的声音娇的跟什么似的,很要人命。
盛羡喉结滑动了一下,微微侧头看向凑近自己的人。
她穿了件款式很简单的黑色吊带礼服,露出的锁骨精致白皙,脖颈纤细修长,精心做过的造型在刚刚跟薄暮纠扯中散了一大半,少了一些干练,多了一些随意和慵懒。
她离他耳边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她浅浅的鼻息,夹杂着一股很淡的、叫不出来名的花香味。
盛羡眼皮跳了一下,扫到了她的唇。
唇瓣饱满红润,涂抹的口红颜色很衬她的气质。
视线停顿了一秒,盛羡就仓促的别开头,扯住自己被她把玩着的领带,微微用力抽走,然后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垂着眼皮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走了。
陆惊宴仰着头转了个身,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他的背影笑眯眯的说:“哥哥,我很好养的。”
“你只要稍微投点食饵,我就能在你的鱼塘里活下去。”
“不过哥哥,我可不是一般的鱼。”
“我是鲨鱼。”
“养大了,可是会把你整个鱼塘都灭掉的哦~”
回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酒店上百平的套房只剩了她一个人,一下变得空荡荡的。
她慢慢的收起脸上的笑容,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
她从来不怕一个人呆着,她从小就是一个人,早就习惯了这种孤单感。
她也不是那种会矫情的人,但她不知道是不是盛羡来过的原因,这会儿她竟觉得有点枯燥。
楼下的晚宴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她并不是那么想下去了。
她拿着手机无聊的打发了会儿时间,坐起身打算去卸个妆,然后她看到了茶几上的消毒水和创可贴。
盛羡给她处理伤口的那一幕就跟被人录下来了一样在她脑海里来了个回放。
她动了动唇,心情突然变得更糟糕了。
盛羡给她贴创可贴的那一刻,她脑海里冒出的是这样的念头:哦,这么多年,第一个人这么对她。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可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可怜极了。
她,陆惊宴,外人看来什么都有什么都不愁的一个人,竟然会因为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而感动。
果然深夜就不应该一个人呆着。
就应该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喝个烂醉然后回家倒头就睡。
陆惊宴拿着手机在宋闲和陈楷的群里发了个消息。
她等了一分钟,见没人理她,就翻出宋闲的电话,拨了过去。
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陆惊宴以为宋闲睡着了,挂了电话。
她丢下手机,打算开瓶红酒独饮,结果手机响了,宋闲把电话给拨了回来。
陆惊宴接听。
宋闲应该是睡着又被她吵醒了,声音含糊困倦:“怎么了?”
“没事。”陆惊宴本来是想喊她出去喝酒的,“打错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钟,宋闲问:“要出去坐坐吗?”
陆惊宴语气挺自然的:“不了吧,我刚从晚宴逃回来,这几天累坏了,现在只想睡觉。”
宋闲没说话。
陆惊宴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行了,你继续睡吧,我挂电话了。”
“宴宝。”宋闲喊住了她。
“嗯?”
“我已经被你吵醒了,你想聊什么就聊,反正一时半会儿我也睡不着了。”
陆惊宴动了下唇,跟平时和她闲聊的语气没什么区别:“就是我觉得我碰上对手了。”
“谁?”宋闲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陈楷他表哥?”
“嗯。”陆惊宴应了一声:“我有时候觉得他是渣男,我有时候又觉得不是,反正很迷,搞不懂。”
“搞不懂就别搞了呗,你反正就图他长得帅,随便玩一玩而已,管那么多干嘛。”
“那不行,我有原则的,我虐的是渣男,又不是良家妇男,那要是错伤无辜了怎么办。”
“那就把你自己赔给他呗。”宋闲打着哈欠,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刚说完,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突然坐了起来:“宴宝,你不对劲,很不对劲,你以前搞那些渣男,哪有这么多顾忌?”
“……”
“我看你不是怕错伤无辜,我看你是要栽倒陈楷他表哥手里。”
“……”
“哇哦,宴宝,你这不是遇到对手了,你这是遇到克星了。”
“……”
陆惊宴手一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虚个什么劲儿,把电话给挂了。
挂完后,她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强烈了,急忙拿着手机开始亡羊补牢:“宋闲,我进来了个电话,所以断掉了。”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宋闲是真困了,挂断电话,就把手机丢一边倒头又睡了。
陆惊宴见她不回消息,正打算再打个电话过去,手机突然蹦出一条支付宝提醒。
——你收到来自盛羡的一笔转账。
陆惊宴怔了下,点进去,看到金额,立刻反应过来盛羡这是把她转给他的钱全都退了回来。
要钱的是他。
退钱的还是他。
什么意思。
陆惊宴截了个图,发到盛羡微信上,然后又敲了个问号。
陆惊宴:“?”
陆惊宴:“你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手机屏幕亮了下。
盛羡:“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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