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里。
“谢谢啊~”
一整片火焰熊熊的战斧牛排直挺挺的塞进帽兜下不见了踪影,术士连骨头都没吐,宛如那下面是一个黑洞。
并且同时说道,
“真是只有主物质界才能享受到的无与伦比的美味啊!咦...山爷你怎么不吃了...”
黄大山突然打了个饱嗝,
“呃...我饱了...你吃你吃,不要管我。”
术士絮絮叨叨的自说自话,非常高兴。
从打术士大爷的名字响彻整个燕回山之后,孤独寂寞无依无伴的术士仿佛春天一样焕发了——史诗级难度的术法成功,又多了许多不太在意他的霉运光环的朋友,如今,居然还有人肯请他吃饭了!!
术士是越想越开心,
“这就是朋友之间的感觉吗...真好啊...”
然后顺便把一整条猪蹄膀扔进帽兜里嘴的部位。
山爷打了个寒颤...呃,然后又打了个饱嗝。
他忍不住挪开目光,向别处看去——
“握了棵草!这货战斗力这么强?肾不错啊!”
宋青云摇摇晃晃的从山下走来,一边走还一边拨浪着脑袋,
“老...老板,你这酒,有毒啊!”
“唰。”
林愁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手里拎着个烧的通红的煎饼烙子,
“说啥?谁的酒有毒?空口白牙你这是诽谤你知道吗?”
宋青云吓了一跳,
“卧槽...我说的有毒...不是这个有毒...算了,老板,有没有啥醒酒的汤啥的,给我来一份。”
“有酱油和醋,你要哪个?”
“我要...我擦,我说老板,你家连个醒酒汤都没有??”
林愁认真思考了一番,
“我觉得酱油和醋都能胜任这个功能,还绰绰有余。”
宋青云咂巴咂巴嘴,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可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儿呢——话说那天我那师兄,喝成什么样了?贼丢人对不!”
山爷一挠光头,
“你不省人事之后他就和那群狗飙车去了...哦不对,是去抓一只很罕见的四阶异化松鼠,这会儿,松鼠皮子应该已经被做成围脖了吧。”
“...”
宋青云不敢置信道,
“这这这,这也太不科学了,凭什么他就没醉...”
山爷据实相告,
“这就叫天赋异禀,虽然游荡魔本人没和温重酒大人较量过,但全荒野的狩猎者都知道他是这地方最能喝的,当之无愧的NO1!”
宋青云哭丧着脸,
“我虽然知道师兄能喝,但也不知道他能喝到这种程度啊...你们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打扰多年不见的师兄弟再续友谊,这很不道德的。”
宋青云无言以对,怂拉着一章睡眼惺忪的脸,
“我记着后面有口井是吧,我去洗把脸精神精神...妈妈呀...我起码三年都不想再喝酒了。”
山爷嘿了一声,对林愁道,
“黑心老板,你这酒劲不对啊,我还以为这货得睡个个把星期才爬的起来呢。”
林愁想了想,
“黑沉海上来的,到底不一样,连船都不晕,对酒的抵抗力自然是强了点。”
“...酒?晕船?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林愁忽然一拍脑门,
“卧槽,我怎么让他去后面了,后面还有人...”
林愁一溜烟跑了过去,山爷拉着术士,
“走走走,山爷带你涨涨见识,啧,妹子们,你大山爷爷来保护你们啦!!”
三人来到后山井边,宋青云正把脑袋扎进平时林愁用来给牲口们饮水的大木桶里。
“咕嘟嘟。”
“咕嘟嘟。”
还一边很有情趣的吹着泡泡。
憋了半天,才哗啦一声把脑袋从桶里拔出来。
手搭凉棚望向后山山下远处,嘴里念念有词,
“我肯定是没醒酒...我肯定是没醒酒...这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高质量的妹子...”
山爷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先看着,要不你再回去睡会儿?!”
“这么说...不是幻觉?卧槽,真的有妹子!!”
趴在小青栅栏外面睡的呼噜呼噜的四狗子蓦然抬头,湛蓝的眼睛里有一丝丝犹疑:
嗯?怎么好像有同类的气息!
宋青云猛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壕气,
“哇哈哈哈,姑娘们,在下宋青云,人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浪里小白龙,前来拜访!!”
一道气劲过后,整个人便如同流星一般向山涧处射了过去。
山爷目瞪口呆,
“这货,脑子短路了?这样直接过去估计会被打死的吧?”
术士手里还拎着半只盐焗鸡,蘸着红通通的辣椒碎,
“我听人说,如果一个男人足够帅的话,就是闯进女澡堂都会被掌声欢迎的。”
山爷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都从哪儿听来的?说这话的人怕不是中二病晚期,要么,难道是极光之恋刷多了?”
术士,“啊?”
话音未落,就听山涧那面“轰”的一声巨响,一条数十米长的蛇尾凌空而起把宋青云牌流星轰然砸落,接着场面沸腾,姑娘们的大叫声和喝骂声响彻山涧。
山爷吞了吞口水,
“要不...你去看看?怕是要出人命了...”
林愁慢条斯理的往山下走,
“你跟过来干什么?”
山爷涎着脸,
“咳咳咳,我嘴巴严实的很,肯定不会乱说的,就是去...帮忙,嗯对,帮忙的!急救措施什么的我都懂,贼拉专业!”
“嘁。”
几里地山路,愣是走了半个小时。
林愁装作跑步急匆匆赶来的样子,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圆脸正趴在一条起码有三米长的鲩鱼身上冲浪呢,闻言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她可是跟林愁保证过不动鱼的。
而荣夫人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捏着高脚杯品味冰凉的椰汁闲谈,众人该游泳游泳该晒日光浴晒日光浴,还有几个趴在毯子上大呼小叫的玩飞行棋,场面一派和谐,当真好一场泳装盛宴。
如果不是可怜的宋青云就这么被小青卷着高高挂起的话,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瘦高个儿等几个年轻的微微红了脸,而那些熟透到骨子里的夫人们,则压根就不在意林愁和尾随而来的黄大山,反而眼神妩媚的挺起了身段儿。
——事实证明,女人,是不怕被看的,她们怕的是偷看。
荣夫人厉声喝道,
“不是喜欢看么,给老娘睁大了眼睛好好的看,敢闭眼就把你勒成十八截儿!”
宋青云精神百倍的大叫道,
“小生宋青云,远远在山上看到众位貌美如花堪比天颜,一失足从山上摔了下来,唐突佳人罪该万死,死在这位美丽的女士手下,甘心情愿,心甘情愿啊!”
小青的尾巴紧了紧,宋青云眼球暴突浑身骨骼劈啪作响,可脸上英勇就义般的光辉始终未褪下一分。
山爷道,
“这么夸张...这小子该不会是没见过女人吧...”
声音不大,身为进化者的宋青云却是听到了,还以一记哀怨的眼神。
“叮,对方单位对你发动了传说中的技能——单身狗之触!你的灵魂被撼动了!”
“单身狗之触:无视防御强制攻击灵魂,附带混乱、眩晕、失眠、呕吐、局部充血等多重随机负面状态,对智慧生物效果*3,对好感度>60的类人生物效果*4,对禽兽类无效,犬类生物可豁免此攻击且有大概率进行反噬。
使用技能者遭到反噬则会招来传奇级FFF团的正义审判之火把黎明,慎之。”
山爷顿时一哆嗦,透心凉心飞扬,头皮发炸脑壳都要立起来了,
“草草草草,什么声音,谁在说话!!!”
林愁看着黄大山,
“山爷,你又搞什么怪?”
山爷眼珠子瞪到凸起,非常惊悚,
“卧槽,你真的没听见有人在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
术士把盐焗鸡丢进帽兜里,
“难道这里的磁场有问题?我怎么感觉到似曾相识的味道...”
小圆脸终于肯放开那条被她骑的半死不活的鲩鱼,和瘦高个儿一起跑过来,
“林子哥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游泳,要不要要不要~”
“喂,圆脸,我们可没有男士泳衣。”
众多眼神在林愁身上聚焦,林愁被看的浑身不自在,黑着脸丢下一句“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然后就真的转身走了。
瘦高个埋怨道,
“都是你啦,那么直接,把林子哥哥吓跑了。”
小圆脸愤愤不平,
“明明都怪你...哼,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都没有山上的那个萝莉胸大的家伙跟着凑什么热闹,林子哥哥肯定嫌弃死你了。”
“呵呵,你有她大?人家名字都跟咱们不是一个画风的,人家叫有容~”
“你!!”
此时,山爷一声恰到好处的哀叹,
“你们的林子哥哥可不是生你们的气,怕是游泳这两个字,触景生情喽!”
小圆脸顶着满脑袋问号,
“什么意思?”
山爷神神秘秘的说,
“你们还记得林子的外号叫什么?”
小圆脸,
“海皇!!”
瘦高个,
“铁公鸡!!”
山爷悲哀的眼神在瘦高个身上来回徘徊:
孩子啊,你可能真的,不太合适。
山爷道,
“对,就是海皇!林子他...唉...怕是这辈子都没办法舒舒服服的泡个澡了...”
“啊!真的嘛!好可怜啊!”
“可是,为什么呢?”
山爷找个风景独好的位置坐下,
“且听我细细道来,事情的开始是这样的,那是219年的第一场本源之雨...”
......
等林愁回了饭厅,发现一个客人都没有了,只有大胸姐在厨房里默默刷着那十八盆盘子。
“人呢?”
赤祇抬头,
“吃完了,走了。”
“诶诶诶,老板你干啥去?”
林愁闷声道,
“杀猪,祭天!求生意!”
“...”
结果林愁就真的去杀猪了,栅栏里可怜的黑山野猪直接被放翻了三头。
林愁当然不是真的要祭天,像今天这样分分钟几百上千万的生意又闲的不要不要的坐着数钱的日子能有几天?
他乐都来不及,还祭什么天!
然后没一会儿功夫,术士也回来了。
“咦,你怎么也回来了?”
术士道,
“山爷在给那群.....讲故事,无聊,我回来把菜吃完先。”
得,这又是一个单身狗属性的?
术士问道,
“林子你杀这么多猪做什么,有宴会?”
“存货不太多了,先备点料,这几天要是再没有送食材上门的,怕是我连菜都拿不出来了——难道要我歇业去打猎?”
术士耸耸肩,
“你可以到大市场看看啊,实在不行,还有拍卖会,基地市里存货很多了。”
林愁皱眉,
“存货?冷冻的玩意?那多不新鲜!”
“倒也不全是啊...设施完备通过审核的话,基地市里也是可以关押异兽的,不过资格手续貌似很难办下来,价格很高。”
林愁想了想,
“唔,那倒是...过几天去看看。”
说话间扳着一头十五米高的四阶擂牛的蹄子一甩就把这个大家伙放翻,擂牛轰然砸在地面,震的半座山都跟着颤抖了两下。
擂牛震怒,昂着脖子发出嘶吼。
然而只听咔嚓一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的大家伙就已经被尸首分离,死不瞑目。
干脆利落的把擂牛和黑山野猪都变成了看起来顺眼许多的食材分装,林愁这才擦擦手。
术士敲了敲桌子,
“四分五十五秒,三只黑山野猪一头擂牛,厉害!好新鲜的牛肉,肉筋儿还在跳...”
“嗯?”林愁笑呵呵的说,“那要不要尝尝鲜?”
术士当然不会拒绝,
“好啊!”
林愁就不能提做菜,某只别人隔三百公里啃一口肉骨头它都能口水淌成河的滚滚忽忽悠悠就飞了回来,
“嗷,嗷呜嗷嗷?”
“...”
林愁无奈,随手取过两块牛肉,再上面各割下两条一米长短的肉段儿。
“新鲜嘛,自然是要吃生串儿,在大灾变前的北方,生串儿也是烧烤菜单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过咱们华夏比较挑剔,不像别的国家,牛身上随随便便哪个部位都可以单独拿出来生吃,能做成生串儿的肉一头牛身上就只有约莫半斤的分量,就是牛后退大腿内侧的部分,这个部分的肉鲜嫩筋道没有脂肪形成的雪花纹也几乎没有血管,肥壮的牛走路时两条后腿经常摩擦,所以也被叫成‘磨裆肉’。”
说着,林愁指了指案板上两条差不多一百多斤的“珍贵”磨裆肉,
“呃,换算到擂牛身上,也差不多就是这个大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