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
一个个国子监学子结束假期归来,整个国子监一片热闹,相互交好的学子一个个兴奋异常,一个月不见,那自然是亲切的很。
丙舍前。
祖名君一身薄衫,目瞪口呆的看着墨顿身上的体恤衫,在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来回往复几次。
“你们这是什么衣服?”祖名君问道。
放田假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体现重视农桑之事,让学子回家体验农桑之本,二是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很多学子需要回家置换夏季的衣服。
而祖名君刚刚借着田假的机会,回一趟老家,回来之后却发现长安城早已经被一款新型的夏衣所统治——体恤。
不但墨顿几人,不少留在长安城的学子更是同样如此,这让辛辛苦苦回家置办新衣的祖名君情可以堪。
“放心,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一套。”秦怀玉得意的说道。
现在秦怀玉三人可谓是志得意满,长安城的体恤的流行他们三人可谓是功不可没,当时墨顿正在皇宫之中修建泳池,他们三个可是在长安城独领风骚,以一己之力引动潮流。
体恤,冰淇淋,泳池,祖名君整整享受了墨顿精心设计的全套避暑三宝,趴在泳池之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以后本少爷再也不怕过夏天了!”祖名君躺在墨府的泳池中,舒服的大喊道。
不但祖名君如此,其他国子监学生同样也是如此,如此炎热的天气,没有人能抵抗这避暑三宝的威力,一时之间,整个国子监全部被体恤统治,几乎人手一身。
田假开学,和后世的暑假类似,也是一个学期的开始。
每当这个时候,孔颖达就会例行将国子监学子召集起来,进行例行的训话教诲,然而这一次孔颖达却一脸怒火的看着一众国子监学子。
作为儒家子弟,在他看来最完美的服饰就是儒服,工整而有礼节,而现在整个国子监学子竟然大半被一种奇装异服所征服,而且这种服装据说还是墨家子制作的。
孔颖达不由得将目光扫射,瞄向丙班的墨顿,不由得微微一愣,发现始作俑者的墨家子竟然规规矩矩的穿着儒服,在一群体恤汗衫的学子中,格外的扎眼。
“这个小鲶鱼,果然滑溜。”孔颖达心中大骂墨顿狡猾。
“日后,所有的国子监学子,凡是在国子监内,必须穿戴儒服,否则严惩不贷。”孔颖达一口怒火无处发泄,只好将其喷到了其他学子的身上。
“啊!”
所有的国子监学子顿时一阵哀叹,只有穿过体恤才能够体会到其中的好处,再让他们穿传统的儒服,那简直是如同受罪一般,再加上大家平时都在一个房间内上课,那更是雪上加霜。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谈何报效国家。”孔颖达冷哼一声,怒吼道。
孔颖达掌握着国子监的大权,手握这些学子的命脉,哪怕这些学子再不满,却依然反抗不了。
“你真够狡猾的。”台上孔颖达滔滔不绝,台下祖名君一脸鄙视的看着一身儒服的墨顿,墨顿很阴险的将他领到了歧路,而自己却乖乖的穿上儒服逃过了一劫。
墨顿晒然一笑,心中不由暗笑,在后世的十几年的求学生涯之中,哪一个学子不是开学当日穿好校服,应付检查,至于过了今天那就难说了。
“你也不要心存侥幸,祭酒大人说一不二,既然当众说道,那自然日后定然遵守。”祖名君得知墨顿的意图之后,冷笑一声说道。
“那怎么办?”秦怀玉三人顿时不满道,穿过了体恤,谁还想穿那种将人包的严严实实的儒服。
“天气这么热,要是有学子中暑,我不信夫子还忍心如此之做。”墨顿状似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
程处默不由得对墨顿竖起大拇指,三人顿时心照不宣的嘿嘿一笑。
“诸位学子都是大唐未来的官员,又是刚刚田假归来,相信大家也曾得知,陛下亲自下发的粮价保护令。”孔颖达高声道。
他将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李世民,却闭口不提墨刊上李夫子的文章。
粮价保护令就是苏令侬进言的最低粮食收购价,和粮商最高卖粮价格,同时辅助于常平仓,各地义仓,制定的保护粮价的措施,一经推出,立即得到了无数百姓的欢呼,在长安城也是反响深远。
“此乃善政!”
国子监的学子自然有其敏锐的政治头脑,无论家中是庶族还是是地主世家,也不得不承认这项政策对大唐好处多多。
“开学第一堂课,那就请诸位以农桑之本为题,写一篇文章。”
“谨遵夫子之命!”众学子顿时应声道。
孔颖达以李世民的粮价保护令布置了开学第一次课业,而在长安城中,有人同样在谈论粮价保护令。
杜府。
此时的杜府可不是杜如晦的莱国公府,而是杜淹的府邸。
杜府的客厅之中,韦常德一脸焦急的走来走去。
“杜兄,这该如何是好,如果真的依靠如此价格收购粮食,那我等辛苦一场,岂不是为那些泥腿子白忙活了。”韦常德怒声道。
每斗价格只有三文钱,还有自己承担运输储藏的贩卖的事宜,粮食保护价看似皆大欢喜,实在是损坏的乃是这些粮商的利益,虽然还是有赚头,但是相比于之前接近三倍的差价,却是少了太多了,这些世家当然不希望辛苦一场,最后却让自己平时看不起的泥腿子赚了便宜。
“陛下已经下达圣旨,我等自然遵循就是了。”杜淹无奈道,此时木已成舟,皇上已经将此命令刊印发行天下,自然不可能更改。
韦常德张了张口,顿时说不出话来,别看他们平时胆敢和李世民犯言直谏,那时基于为大唐查缺补漏的基础上,李世民自然不会怎么着他,但是胆敢有人敢作出危害大唐根基之事,李世民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他可是戎马征战一生的帝王。
“我可警告你,你要是胆敢在粮价的动手脚,就是韦贵妃也不一定救得了你。”杜淹警告道,韦常德之所以能够坐稳韦家的家主位置,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就是韦贵妃的亲哥。
韦常德顿时脸色一白,连连摇头道:“那是自然,不过陛下可是管得住我等收购粮食价格,却管不住我们收不收粮食。”
杜淹眼睛精光一闪,脱口道:“你是说此次韦杜两家不再收购粮食?”
韦常德微微一笑道:“并非只有你我两家,而是很多家!”
此次粮价保护令直接大幅度压榨粮商的利润,这些人当然不肯乖乖的就范,既然不能直接反抗,那就只有消极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