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谢谢你救我。”死里逃生的萧墙哭唧唧地说,“我还以为会死呢。他们说要把我脑袋劈开,好可怕的。”
“小伙子,别撒娇,这不是没事嘛。”张木安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除了经验和教训,什么都不要记住。你好好养伤,很快就会恢复。时时运转乾阳内劲第一重,对你疗伤有好处。”
“好的,大哥。”萧启惑重重点头,闭目自修。
离开“小弟”房间,张木来到大厅,见钱望正在等他,于是开口问:“查清了吗?”
“不需要查,你们遇到的人都很有名,确实大人物。”钱登楼说道,“为首的是四海帮副帮主龙峨,龙寿的儿子,还有岳坤,你应该也听说过,就是被石磊击败那位,他是玄岳帮副帮主,玄江的小舅子。”
“原来是十大帮派的副帮主。”张木喃喃自语。
“怎么,要报复他们?”钱望说,“建议你不要那么做,你武功算不错,可面对大势力还是……呵呵,弱不禁风的。”
“报复?怎么会报复,当然是躲着。”张木说道,“我疯啦,去报复那种大势力高层?问你他们是什么人只是要判断该躲多久。哪敢报复。”
“额……”钱登楼自嘲道,“哈哈哈,哎呀,我还以为你会像年轻小伙子一样愣,自觉自己武功高,实力强,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什么的呢,呵呵呵,是我想的太多了。”
“我没有那么热血。”张木说,“真要杀人,何必放他们离开。”
“嗯。”钱望说道,“我得感谢你没把仇结死,说实在的,哪怕他们真的杀死我们金钱帮的人,只要不是在帮派区域内,我们也没办法。”
“你是怕四海帮和玄岳帮?”
“不止。”钱登楼低声说道,“那两个帮派是不错,但还算可以,我们也能影响影响,可有个组织……不好处理,里面的人身份复杂,包含各种来路,不好处理。”
“什么组织?”
“龙临会。”钱望说。
“龙临会?没听说过。”张木摇摇头。
“你当然没听过,龙临会的人都是各帮派高层,你从未加入大势力,哪有资格知道。”钱登楼说。
“那它到底是什么组织,很强吗?连金钱帮都怕成这样。”
“不是怕,而是不想招惹,井水不犯河水。”钱望说,“你也知道,这个世界有‘本地人’和‘外地人’之分,由于朝廷和各门派掌门、长老对外地人爱答不理,经常指手画脚,欺压嘲弄,导致不少外地人很厌恶‘本地人’。当然,也有部分人是纯歧视‘本地人’。朝廷和门派上层势力强,没人敢反抗,可下层的‘本地人’弱,比较好欺负,于是不少‘外地人’组成小圈子,专门欺辱弱小‘本地人’,发泄不满,甚至是狩猎杀戮取乐。龙临会就是这种圈子中比较高级的,成员都是顶级大势力高层。”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怎么那些人都异口同声的称萧墙是‘本地狗’,原来是同一个组织的人。”张木心中说道,“不过对我来说,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都是第一次见的陌生人。”
“龙临会势力很强,人脉很广,甚至我们金钱帮内部可能都有。”钱登楼说,“由于他们一般不会触碰身份高的‘本地人’,所以我们也不太愿意因为一些小角色开罪他们。而且说实话,像我们金钱帮这种有更多机会接触朝廷的组织,有时候真的会被傲慢的‘本地贵人’气的想杀人,因而类似龙临会这种‘压制’‘本地人’的圈子并不是受到太多人拒绝,责难他们很容易引起整个江湖‘外地人’不满。”他拍拍张木的肩膀,“希望你能理解,‘本地人’和‘外地人’终究来源不同,隔阂无法弥补,尤其是朝廷和门派高层不把我们‘外地人’放在眼中,任意操纵、打杀,两方的矛盾会日益增长,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早晚会爆发,而到时候,类似龙临会的组织就会是外地人的头目级组织。龙临会现在存在,以后也会存在,而且会更强,成员更多,金钱帮除非有一天彻底偏向哪一方,否则只能游走在中间,不能指责他们。”
“嗯,我明白了。”张木点点头,转身离开大厅。他能理解钱望的顾虑和考量,但还是那句话,“本地人”和“外地人”在他这都是陌生人,他不会偏向任何一方,更不会歧视任何一方。
张木离开不久,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钱望身边,开口问:“这小子真的明白吗?”
“不知道。”钱登楼说,“不过此人最爱息事宁人,只要不再发生意外,不会出问题的。”
“好,我明白。”黑衣人说道,“那我把对他的监视撤掉?”
“撤掉吧。”钱望说,“我早就告诉过父亲,我对人的判断很准,他总是多此一举。张木很有天赋,我十分看好他,未来有大用,你们竟然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要杀他,太不把我放在眼里。玄岳帮又没死人,有什么可向他们交代的,人家四海帮都没说什么。”
“没办法,少爷,最近那件大事需要太多力量,玄岳帮值得争取。”黑衣人说,“相对于一个一流高手,还是玄岳帮更重要,这个张木如果真的企图报复,对玄岳帮重要人物不利,会影响计划的,不得不小心。玄江很听他妻子岳坎的话,而岳坎、岳乾、岳巽又特别溺爱岳坤,那我们就不得不重视岳坤的要求。”
“滚滚滚,”钱登楼不耐烦地说,“现在可以了吧,我保证张木不会对玄岳帮不利,满意了吧。”
“本该是杀他,用来换取岳坤的欢喜,但既然少爷你说情,我们金钱帮也不能太没骨气,咱们不怕玄岳帮。”黑衣人说道,“少爷,小的告退。”
“滚!”
“再见。”
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中,大厅里,钱望略有生气的喝着茶。做生意的人,讲究“和气生财”,看起来每天乐呵呵,笑容满面,但是“气”真的特别多,而且都要自己撑着,忍着——“和气生财”更是“忍气生财”。李古等人嘲笑他是“笑面虎”,其实也没错,任谁总憋气都会心生怒火。
喝完茶,钱登楼起身,回屋休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最近的事。“如今祖王爷去世,压在东木城、西金城的大石头算是碎了,两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争斗,朝廷将乱,而如果那两件事再能成功,江湖也难以平静。金钱帮无论是靠朝廷,靠钱财,靠人脉,都不是长久之计,父亲自以为是,想多方面得利,就怕最后一无所获。金钱帮这只‘肥羊’如果没个真正属于自己的高手护佑,很难在乱世中活下去,群狼环伺,虎视眈眈,谁能救我们。李古?张木?亦或是其他那几个?我多方结交,希望未来能有哪怕一个成材也行。江湖群雄如过江之鲫,但能站在顶峰的人实在太少,我选的几人虽然足够有天赋,也无法确定能一飞冲天,一切还需看上天怎么安排……”想着想着,钱望慢慢睡去,在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瞬间,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张木不会发现黑衣人在监视他吧?”睡意来袭,什么都想不起来,记不清楚,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