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听了萧钰的命令,只是尚未来得及收起长弓,射向空中的箭纷纷调转了方向。
萧景琰率先觉察到异样,挡在了萧钰前面,将人推到了殿门后。
顷刻之间,密密麻麻的飞箭以极快的速度落了下来,百十个弓箭手惨死。
萧温珩一跃从屋顶上跳了下来,重新落在了院中,他邪肆地勾着唇角,挥舞着长剑,朝着萧景琰攻了过去。
南宫菱敢动小娇娇,他就敢动了萧景琰。
他整个人几乎是瞬移,在萧景琰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萧景琰面前,反手扣着剑身厮杀。
萧景琰惊诧,稍微有些狼狈地闪到旁侧,早先在屋顶恶斗,病秧子似乎并没有使出全力,现在仿佛是刚开始。
病秧子的招数变化莫测,每次出招的速度都在加速,根本摸不清楚路数,而且病秧子似乎在有意攻击父皇,他不断地阻挡,因为分神,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
如同鬼魅般的男人,唇角的笑意愈加地浓重,他突然松了剑柄,反手扣住了剑身,疾步上前,将锋利的剑刃抵在了萧景琰的颈间。
萧景琰瞬时止住了所有的动作,即便是细微的颤抖,他都有可能会丢了命。
“住手!”
“住手!”
萧钰和南宫菱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两人都是慌张,眼瞧着儿子几乎是要丧命。
这番阻止,惹得萧温珩鬓角爆出了青筋,眸间嫉恨迸发。
萧钰,南宫菱,萧景琰,真是和睦的一家啊,而他却自小都是独身一人,好不容易有个可以粘着的小娇娇,又被南宫菱抢走了。
他回眸,望着南宫菱,唇角扬起了阴戾的弧度,“你把本王的小娇娇藏在哪儿了?”
南宫菱犹豫,惊慌地望着萧景琰。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柔弱不能自理的病秧子竟然如此厉害,连琰儿都不是他的对手。
“本宫怎么可能知道!”
她矢口否认。
“不知道?”
萧温珩反问,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长剑调转了方向,直接刺进了萧景琰的肩头。
溅出来的鲜血落在了病态却俊美的脸庞上。
他厌恶的视线掠过萧景琰身后的萧钰,而后又回首,望着南宫菱,一抹讥嘲:“现在还是不知道?”
南宫菱已依旧是坚持不知道。
萧温珩用劲儿,将剑身捅得更深。
他找不到小娇娇,萧景琰就只能死了。
“住手!你们是兄弟。”
萧钰慌忙阻止,握住了萧温珩手中长剑的剑柄,眼尾的细纹又深了几分。
“兄弟?”
萧温珩重述,他仿佛听到了这辈子最讽刺的笑话,手中的长剑粗穿了萧景琰的肩膀。
现在他跟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战神七王爷成了兄弟?
整个帝都有人把他当成过皇子?
他受尽屈辱,尊严被所有人践踏,而萧景琰受众人拥簇,不可一世。
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萧钰厉声呵斥:“萧温珩,朕要你停手,难不成你想造反!”
“皇上,他就是要造反,一定要杀了这个孽种,日后必成灾难。”
南宫菱趁机挑唆,暗自开心,早知道这么容易就给萧温珩按上个叛国的罪名,就不费力气严刑拷打那个忠心耿耿的侍卫了。
“现在听说,朕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否则朕一定会亲手惩治你。”
萧钰挡在了萧景琰身前。
“真是父慈子孝啊!”
萧温珩稍许恍了神,嗤笑地感慨,凤眸顷刻暗淡无光。
萧景琰觉察到破绽,迅速将握在右手中的铜剑换到了左手,毫不犹豫地捅进了萧温珩的腹部。
而后迅速拉着萧钰后退,跟萧温珩隔开距离。
“护驾!”
一声令下,侍卫顷刻将萧温珩团团围住。
萧景琰那一刀刺得深,血不断地往外冒,染红了墨色的长袍。
萧温珩笑了,他竟然因为羡慕萧景琰有萧钰护着而走神,真是愚蠢!
墨色的瞳子再次迸发出嗜血的光芒,丝毫没有将眼前的侍卫放在眼里,缓慢地转了身,背着对萧钰父子,径直朝着南宫菱走了过去。
他烦躁,理智已经崩盘,挥剑落剑之间,不断有人体的残肢掉在地上。
每走一步,腹部的血就顺着长袍落下,在地面上留下一滴一滴的血迹。
他只想要他的小娇娇回到她身边。
“萧温珩,你再敢胡作非为,别怪本宫不客气!”
南宫菱惧怕,眼瞧着挡着她前面的侍卫越来越少,恐惧不断地加剧。
“你们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杀了这叛臣贼子!”
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发号施令,小畜生根本不受威胁,他已经疯了。
萧景琰眼瞧着情况愈加地混乱,亲自夺了弓箭手手中的弯弓长箭,瞄准了萧温珩。
“住手,琰儿你不能伤他。”
萧钰再次阻止,不许萧景琰放箭伤人。
“父皇,六哥要谋反,日后会惹出大乱子。”
萧景琰解释,如果他现在不出手,恐怕皇后要死在病秧子手下了。
而且现在正是杀他的好机会,以病秧子的功力,要再伤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朕说过,你们是兄弟。”
萧钰厉声,无论阮家那丫头有没有骗他,萧温珩都是他的血脉,他不允许他们兄弟之间自相残杀。
“父皇,六哥城府极深,他隐藏这么多年,一定有阴谋诡计,会祸乱南曙的安危。”
萧景琰执意不肯放下手中的弓箭。
在他看来,一个把自己伪装这么好的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萧景琰跟宁修寒来往密切,两人狼狈为奸,必然会作恶多端。
萧钰望了一眼被人群团团围住的萧温珩,犹豫了,琰儿说得不无道理。
南曙好不容易江山稳固,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是没办法忍受南曙的江山受到丁点的威胁。
他受制于南宫家多年,终于将皇权握在了手中,他深知被人胁迫的无能为力。
琰儿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他早早将军权放在琰儿手中,就是要他日后登基以后,不会受制于人,不会重蹈覆辙。
见父皇不再阻拦,萧景琰再度拉满了长弓,对准了萧温珩。
长箭精准地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