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让谁消失?”
听到身后有声音,萧清乾赶紧转头,一见来人,腿更软了。
老皇帝萧珏缓步出现在天牢里。
萧景琰陪在一旁。
“父皇,您听错了,没说让谁消失。”
萧清乾战战兢兢地解释,面对着老皇帝跪着,不敢动弹。
阮洛月也跪了下去,不屑地白了萧清乾一眼,“三王爷是在讽刺皇上眼花耳聋?”
“皇上,您也听到了,爹爹并没有勾结贼人,蓄意谋害爹爹的人是三王爷。”
她现在是让老皇帝亲耳听到了萧清乾自认诬陷阮爹爹的话,总算是证据确凿。
萧清乾当即矢口否认,恨恨地指着阮洛月,“父皇,你可千万别相信这个恶女的话,都是她故意勾引儿臣的!父皇,你替儿臣做主啊!儿臣可一心为了南曙……”
听着萧清乾冠冕堂皇的狡辩,她几乎是要吐了。
她眉尾挑着不屑,猫瞳不见慌乱。她行的端,做的正,她若不用点小计谋,怎么能套出萧清乾的话。
当真圣上又不是傻子,总是不可能亲耳听到,还装糊涂。
“既然双方各执一词,朕自会调查清楚,自当重罚祸乱朝纲之人。”
萧珏剑眉星眸赫然,双手背在身后,端着君临天下的气势。
虽然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依旧是气势不减当年。
“景琰,摆驾回宫。”
萧珏似乎是厌了,率先转身,朝着天牢出口走去。
萧景琰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阮洛月,跟了上去。
阮洛月:……
只是这样?
难道不该抓了萧清乾,削了他的官职,打入牢狱?
阮洛月起身,想去追圣驾,就听到身后的冷嘲热讽。
“呵呵,真以为凭你就像扳倒本王?本王跟皇上身上流得可是一样的血。”
萧清乾扶着牢门站了起来,闲散地弹了弹膝盖上的灰尘,笑得格外地得意。
然后幽幽地望着阮洛月一眼,倒是没敢靠上去,补充一句:“阮洛月,你是彻底得罪了本王。日后走路,小心点。”
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开。
一时间,阮洛月整个人都处于震惊当中。
皇室都是一丘之貉?
老皇帝明知阮爹爹不是罪人,还关押着他?
明知道萧清乾作恶,还纵容着?
她脸蛋上的错愕,逐渐演化成了厌恶。
“月儿,过来,爹爹有话跟你说。”
阮浮生倒是见怪不怪了,招呼她过去。
只要一见着女儿,他就开心,即便是身处囹圄。
宝贝女儿明显是被吓坏了,眼神都僵住了。
“月儿,听爹爹的,以后不要再莽莽撞撞。不要管爹爹,离开帝都,去边疆找你大哥,他会照顾好你。”
阮浮生放下一身傲骨,宠溺至深地轻声叮嘱。
阮洛月咬了唇,摇了摇头。
阮浮生欣慰地笑了,不愧是他一边当爹一边当娘宠大的小丫头。
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道理,女儿心思单纯,怕是不懂。
“听爹爹的,去边疆找城儿。”
阮浮生也是坚持。
他这一入狱,再出狱,怕是难了。
宝贝女儿无人照顾,他就是到死也放不下心。
阮洛月仍是不肯,眼神决绝,“爹爹,放心。即便皇上不放了你,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行动,月儿一定救出爹爹。”
跟阮爹爹聊了许久,阮洛月出了天牢。
一时之间,望着帝都的繁华盛世,到是有些不适了。
她一跃上了马,一身红衣,又飒又炸,快马加鞭回将军府。
将军府前的侍卫已经撤离了,许是老皇帝做得冠冕堂皇,掩人耳目的场面事。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暮秋焦灼地等在府门口。
一见阮洛月,立马迎了上去,替她牵马。
“小姐,那些侍卫都撤走了,将军的冤屈是不是都洗清了?”
暮秋兴奋,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
可阮洛月当即就泼了一碗冷水。
“要洗清冤屈,太难了。”
阮洛月垂头丧气,娇艳欲滴的小脸一瞬间皱巴巴地。
老皇帝干得太不是人事了。
明知道阮爹爹是被诬陷的,还要维护萧清乾那个狗崽子!
暮秋也不敢笑了,绷着脸,想安慰小姐两句,可嘴笨,不会说。
要是七王爷在就好了,能护着小姐。
“小秋,小姐我想喝酒。”
阮洛月兴起,让暮秋去给她买酒喝,再张罗几个下酒小菜。
摄入点糖分,心情会好点。
要是再配上蛋糕甜点,简直治愈圣物。
暮秋当真张罗了一桌子,送到了院中凉亭。
主仆俩你一杯,我一杯,从下午喝到日暮黄昏。
“小姐,你喜不喜欢七王爷?我瞧着七王爷挺喜欢小姐的。要不,我去七王爷府上提亲……”
“有七王爷在,谁都不干欺负小姐了……”
暮秋没喝多少,就晕乎乎了,歪头倒在石桌上。
阮洛月也是 双颊飞霞,小耳垂跟着红透了,整个身子都泛着桃粉色,笑嘻嘻地拎着手中的酒杯,“不可不可,七王爷是阮清姝的,cp可逆不可拆……”
她多少也是有点喝高了,可缺没醉,爽是爽了,就是右眼跳得难受。
搀着暮秋,准备送她回房休息,隐约望见了站在路中央的柳氏。
阮洛月倒也没在意,暮秋又喝得七荤八素,几乎拽不住,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快走到柳氏跟前时,柳氏一个猛冲,举着剪刀就胡乱扎了过来。
好在是她身子灵活,顺利躲过了。
“二娘,你这是做什么?”
阮洛月凝眉,不悦地盯着柳氏,努力拉着不安分的暮秋。
暮秋护住,见小姐被欺负,晕晕乎乎地指着柳氏,就扑了过去,“不准你欺负我家小姐!”
柳氏也不示弱,举着箭头就去刺。
阮洛月心急,伸手拉了暮秋一把,胳膊被剪刀刺中。
殷红的血融进了火灵鸟色的落纱之中。
暮秋一秒清醒过来,直接把柳氏撞飞了,撞进了花圃中,再没有爬出来。
她的眼泪刷地冒了出来,伸手就扛起了阮洛月:“小姐,我带你去看大夫。”
“小秋,小姐我没事,死不了。”
阮洛月哭笑不得,也就是被划伤了。
可暮秋不依不挠,火急火燎地把人强行扛到了闺房。
“小秋,你放我下来。小姐只是伤了胳膊,不是残废。”
阮洛月狼狈地被抗着,好说歹说,终于有机会双脚落地。
“小姐,你好好待着,我去请郎中。”
暮秋心急,不管外面已经是夜黑,执意要去找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