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李妙儿去倒水,中间还因为慌张打翻了水杯,然后才将倒好的水,小心翼翼给了萧玉官。
“谢谢。”萧玉官接过水杯,在桌旁的座位坐了下来喝水。
一旁看戏看得又胆颤又过瘾的沈培茹,见萧玉官并没质问自己的意思,咽了咽嗓子小声询问:“玉官,你究竟发生为了什么事啊?”
萧玉官将水杯放在桌面:“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人抬走的,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培茹仔细琢磨:“不对啊,好歹我们也是武修,别人就进屋里搬人了,为什么我们几个毫无察觉?”
“会……会跟这个有关吗?”玉蝶儿跑到窗户边,捡起一根小竹筒,“早上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窗户纸有个孔,外边还掉着一个这个。
沈培茹立刻去拿竹筒,再去对比窗纸上的洞,恍然大悟:“刺客是先用迷烟将我们迷晕,再将玉官带走的,怪不得我竟然睡得那么沉!”
李妙儿害怕询问:“那他们会不会还来啊?”
沈培茹说:“应该不会吧,现在整个勇武堂,都安排人手日夜巡逻。”
李妙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萧玉官就静静看着她表演,还不时配合一下,而后几人各怀心事睡去。
次日天刚刚亮,李妙儿就拿着剑出了门。
军道院晨起修炼的弟子不计其数,尤其勇武堂分了小组之后,很多落后的弟子都更抓紧时间练功,所以李妙儿早起的举动再正常不过。
只是她轻手轻脚出去后,萧玉官就睁开眼睛跟着起身。
徐欣瑶立刻撑起身体,生怕她会害她似的,一双眼睛满是警惕与恐惧。
萧玉官冷冷扫过去,她又连忙睡下,想来她昨夜的煎熬不比李妙儿少。
不过那是她自己想多了。
萧玉官对这种,明里卑躬屈膝又损人利己,又躲在暗里说尽别人坏话,好像别人都想害她,还都欠她似的人,完全不看在眼里。
萧玉官出门后跟着李妙儿,不过并没离得很近,毕竟如果接头人是玉蝶儿的话,跟得太紧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此时天还没完全亮,山林还灰蒙蒙的,晨雾笼罩着石板小道上,李妙儿步履匆匆,一步快过一步地赶路。
萧玉官稍感意外,李妙儿没去见玉蝶儿,而是在勇武堂最角落的后厨大院内,顺手帮一个头戴头巾,穿着粗布衣,大约三十来岁的女人,抬起一筐蔬菜。
那女人对她连声说谢,又趁人不注意给了李妙儿一个小木匣子,两人低声交谈着,然后李妙儿的脸就瞬间就失去了血色,几乎快要哭出来。
那菜农妇人憨厚笑着说:“谢谢这位弟子了,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然后,她就又回到送菜的马车旁,继续干活。
李妙儿则紧紧攥着那匣子离开厨房,往更僻静的青藤园方向,而后躲入一株巨大的松树后方。
萧玉官猜她在看盒子里的东西,紧接着李妙儿大哭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显然,盒子里的东西对李妙儿非常重要,以至于她愿意对她下死手。
萧玉官回头看向四周。
雾霭让绿树覆盖的园子,显出几分阴霾的压抑感。
加上李妙儿后来害怕被别人听见而压低的哭声,更让萧玉官的心情也阴沉起来。
周围无人,她举步走向松树后方。
抱着小木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妙儿,抬头见到她,就如同见到了鬼魅,瞬间瘫软坐在在地。
匣子也从她怀里掉落,打开了。
一根带着玉戒指,略显枯瘦的无名指掉了出来。
手指应该刚被砍下不久,伤口鲜红的血肉还渗着血。
其实这个跟她猜想得也差不多,所以她只是牙关一紧,看向了李妙儿,并没说话。
李妙儿却像突然看到救命稻草,跪着爬过来抓住的她的衣摆,哭求着:“玉官你救救我娘吧,求你救救我娘吧。”
为了救母要杀她或许情有可原,但萧玉官面无表情反问:“昨夜将我送出去的时候,你可有想过,我还有命站在这里让你求我救你娘?”
李妙儿的求助戛然而止,羞愧看着她许久,慢慢松开了紧抓着她的手。
“我娘来京城探亲顺道来军道院看我,一直住在山下的客栈,那日我分明已送她上车返乡了的,可当天晚上却有人给我送来她时常戴的镯子,说若想让我娘活着就要按他们说的做,若是告诉其他人他们立刻杀了我娘。”
说到这里她抬头解释:“我一开始不信,所以偷偷出去打探,但很快就被他们发现,又给我送来我娘的一根手指,我怕了,玉官我怕了,我不能让我娘出事。”
“所以那天半夜是你点的迷香,把我跟沈培茹她们全都迷倒,便将我送出去,再制造刺客从窗外灌入迷烟的假象对吗?”
李妙儿点头承认:“他们要求我将你带到后院的马车那。”
“你看什么人了吗?”
“没有,我将你放上车后马车就走了。”李妙儿满脸是泪地说,“玉官,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必须得救我娘。”
萧玉官冷笑:“我死了,你就会是刺客的同谋,到时别说是你娘,你们全家都得跟着被处死。”
李妙儿面色大变:“但是她说……”
“说只要我死了就会放了你娘,并保证你不会有事。”
李妙儿点头。
萧玉官反问:“那你今天收到了什么?”
李妙儿浑身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我娘的第二根手指。”
萧玉官在这一瞬间,对玉蝶儿的杀心更强了,她再冷声反问玉蝶儿:“这样手段的人真会给你们活路吗?”
李妙儿六神无主,最后再次给她磕头:“玉官,只要你帮我救我娘,我愿意以死谢罪,我娘她一生为了我……”
她说不下去了,就一阵一阵用力磕头,没一会儿额头上就都是红印:“对不起玉官,可是求你救救我娘吧……”
看她这样,萧玉官深呼吸:“要救你娘,就要凭你自己的能力来救。”
可她要怎么救?!李妙儿依旧六神无主看着她。
萧玉官坚定说道:“现在开始按我说的做,并且不让对方看出任何破绽,你能做到吗?”
“我能做到!”只要能救她目前,她什么都能做得到。
“那你告诉我,他们这次又要让你做什么?”
李妙儿从袖中拿出一个被被锦缎包裹的东西,双手递给了她:“让我将这个册子,藏到你的物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