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官突然想到,当日捡到石苍海的碧玉珏,她推测他想要说的凶手是,苏信。
如果是苏信,那就是藏在苏信身上的那个大妖干的。
可他一妖,为什么要杀石苍海跟谢万?
孟庄此刻说:“若是这样的话,四小姐的推测十之****是对的啊。”
在场的人看向孟庄,又看向萧玉官。
孟庄说:“当我们作战时,女子会在没有自主意识的时候,被树须引到古树下自杀。”
“你如何知道只有女子?现在还没确定石侍卫他们是如何死的。”萧紫菱反驳,因为萧玉官的推测一旦成立,之前她所有的反驳都会很难收场。
孟庄说:“巫陀头战败后交代了,图塔族有个规矩,每次男人出征,小孩与狗就会被藏入地窖之中,而女人会到古树这里上吊保佑战争胜利,他们就是靠着这个信仰,成为大夏西境外最大的种族。”
白杨闻言目光冷峻,这种信仰算什么?他们把女人当成什么?
孟庄继续说:“巫陀头说,梦魇中应该无法听到山谣,可玉官小姐不仅听到了山谣,还梦见了图塔人祭树的壁画,再加上王爷放出,援军很快就抵达的话,让一直监听我们的犬牙着急着下手,才有了今日他的背水一战。”
孟庄说到这里,那个会说图塔语的士兵揭杰,突然一脸崇敬看向萧玉官:“小姐,您真的是雅拉桑吉!”
大家不解地看着,说话带着浓浓地方口音的揭杰。
揭杰满脸通红地解释:“雅拉桑吉,在我们西境的意思是,大地之神,就是能听到大山与花草树木说话的美丽神明。”
美丽神明啊?就评价是不是有点高啊?
“谢谢。”萧玉官心情不错地笑了起来,那灵动又美好的模样,让士兵更是满脸通红,模样怪可爱的。
“哼。”白寅冷不丁轻声一笑。
萧玉官一瞧他那的笑容,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她对那揭杰拱手,一本正经地说:“谬赞,不过是巧合而已。”
其实并不是她听到大山的声音,而是那位倒挂的母亲与她有通灵的缘分吧?
又或者她救子心切找到的她,否则她也不会看见这位母亲与犬牙的故事。
萧紫菱看光环又套在了萧玉官身上,竟然还有人将她比作神明,她突然轻笑出声:
“是啊揭杰,我妹妹可真是你的雅拉桑吉,毕竟当初她还怀疑是你杀了石侍卫呢。”
揭杰面色大变,慌忙解释:“我没有,我根本就不是石侍卫的对手,更不可能会杀他,他可是太子殿下的手下。”
萧玉官没打算做过多解释,即便揭杰会另眼看她。
但白寅淡淡道:“本王的丫头确实推测过,杀石苍海的有可能是,当晚他去支援的苏信一组人中的一个,这难道不是常理推论吗?紫菱小姐。”
萧紫菱没想到凤王爷会亲自发问,连忙回答:“是常理推论。”
“她可有跟你点名说是揭杰?”
萧紫菱不敢撒谎,因为当时王爷也在场:“并没有。”
“那你为何在揭杰夸赞她时,说她怀疑揭杰?”
“我没有……是因为……”萧紫菱语结。
白寅长长的眼睫缓缓眨动,眼里有明显的鄙夷之色:“是因为本王的丫头被人称为美丽神明,你不高兴?”
“没有!”萧紫菱立刻否认,毕竟那样大家会觉得她心胸狭隘,“小女子只是随便那么一说,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白寅便抄起手,面无表情道,“本王不至于跟个蠢东西一般见识。”
萧紫菱的脸瞬间一阵红一阵白,在众人面前颜面丧尽。
太子此时道:“那不知小皇叔,对石苍海与谢万的死有何看法?若说是苏信所杀吧,可苏信又为何会死?”
萧玉官不由挺起脊梁骨,毕竟她知道苏信是怎么死的。
白寅却有点不耐烦地斜睨太子,他似乎有点厌烦了装轩辕夙凤,不想再耐着性子跟这些凡夫俗子说话。
“苏信死在何处?”
“断崖上。”
“那晚本王丫头看见杀了陈瑜的刺客逃向何处?”
太子一愣。
孟庄难得一下应过来,顿时有些兴奋地说道:
“属下知道了!一定是苏信杀了陈瑜,制造许华成是内鬼的假象后逃离现场,不曾想被四小姐撞见,他害怕自己的身份曝光,就制造了一个死亡现场,为的是证明真有刺客存在。毕竟,犬牙的怨灵能寄宿在难民孩子身上,自然也能进入苏信的身体。”
白寅斜睨了大块头一眼,说了一句:“孟侍卫有见地。”
孟庄立刻喜滋滋地说:“都是王爷耳濡墨染。”
萧玉官嘴角一抽。
这到底是孟庄会配合,这是白寅太会引导?
分明是他杀了苏信,却三言两语将自己的嫌疑摘得一干二净。
看来就算是恶魄,身上还是有凤王爷的腹黑在呢。
此时白杨疑惑道:“布藏山分明藏着那么多冤魂与怨灵,尤其是这棵古树更是冤怨缠绕,为何作为阴阳师的我们,却无法感受到邪气呢?”
白杨这么说了之后,太子目光一亮,立刻下令说道:“所有人听令,立刻前去支援李广救治伤兵,然后准备拔营离开布藏山。”
“是!”
大家退下。
萧玉官也跟着白寅离开,走远了一些她回头,看到太子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在古树周围断地探测起来。
她眉头微微一挑,就想起了太子说过这一句:“一旦灵元出现,虎骨石就会发出光芒。”
太子这次肯定是来找灵元的,刚才听白杨说了,古树那么邪门却完全被压住,他一定怀疑是有上古神物镇压,所以推测白虎的灵元一定就在附近。
所以他遣走所有人,自己留下来寻宝!
想到这里萧玉官不由就笑了。
白寅不悦的声音立刻响起:“太子那么好看?”
“不是太子好看,是……”她笑着回头要跟他解释,突然想起眼前这个人是白寅而不是小皇叔,心情又瞬间低落下去。
白寅已经不分白天黑夜存在很多天,小皇叔难道真的回不来了吗?
“是什么?”白寅再问。
“没什么,我就是看着那古树感慨而已。”
“你还真是雅拉桑吉吗?”
“……啊?”
“否则一棵快要死的树,还能逗你笑?”
要不要这么阴阳怪气说话?萧玉官没好气地咕哝:“还不能笑了啊?”
“能,但别忘了你这张嘴是本王的,要笑也只能对本王笑。”
萧玉官双肩顿时垮下去,小皇叔,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回来,然后把这个恶魄狠狠锁住,再也别让他出来霍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