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自然也是这么认为,所以听萧玉官说完之后,就说:“既然如此,这件事还是跟你五叔细说,毕竟是他陪伴在你五婶身侧的人,且萧家那么大一个阴阳师世家,应该用不到你操心这个。”
“我没操心。”萧玉官就否认了。
莲说:“你看上去很喜欢萧炎东跟你五婶。”
萧玉官不由地斜睨了他一眼:“这件事我会告诉五叔的。”
过了一会儿,四婶将那两个小孩带进来。
就在这时,听到萧紫菱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家里怎么有小孩的声音,是又来了什么亲戚吗?”
有下人回答:“三小姐,是本宅的四夫人跟五夫人来了家里做客。”
接着就萧紫菱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四婶,五婶,是你们来了吗?”
这热络的劲儿倒是颇得周映红真传。
只是她踏入屋里见到了萧玉官的刹那,满脸的热情骤然变色,她指了萧玉官半晌:“你居然还没死?”
这句话,让粗枝大叶的聂宝芸听了都不由的一愣:“紫菱,你这话怎么说得好像希望玉官死了一样。”
萧紫菱才像被无形地冲击了一下回过神来,再看萧玉官身边的莲,她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说辞确实过于刻薄。
但想想,她为什么要在莲面前在意自己的表现,她根本不屑的,于是她挺直了腰杆走了进来,跟聂宝芸说道:
“四婶可别曲解我的意思,你要是见到三个月前就被认定是死了的人,也会跟我一个反应吧?”
“没有,我第一眼见到玉官,就觉得很自然。”
她说的是大实话,但听到萧紫菱的耳朵里,明显是站在了萧玉官这边。
萧紫菱露出不悦的表情,但很快她又不屑地笑,手持软鞭她跨入屋内。
她比萧玉官大一岁,今年十七了,相比两年之前,如今的她又多了几分美艳,甚至萧玉官觉得,她跟几个月之前的她都不大一样。
若是之前这样见到到她,定然会大呼小叫。
可现在,她似乎不怎么将她放在眼里,只顾往主座那一坐,一边摆弄她的软鞭,一边问:“萧玉官,你这几个是跟琴师莲在一起啊?”
“不是。”
“不是?”她却是不信的,“你啊,在凤王府长住了一阵,又去红楼画舫住一阵,这到底哪里才是你想要去的地方啊?噢对了!”
她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不是凤王爷已经不要你了?毕竟当初他要你,是觉得你像洛璃,可是人家洛璃回来了,而且还听说,他们会在这个正月就成亲对不对?”
以前说起洛璃,萧玉官会觉得反正洛璃已经过世,她可以不计较。
但现在,萧紫菱这话还真扎她的心。
不过,萧紫菱又不知道她喜欢王爷,萧玉官也不打算露怯,她笑了笑:“姐姐不知道吗?王爷只是我的第二选择,太子不是还没选妃嘛?”
萧紫菱一记眼神看过来:“今非昔比,你觉得太子还会看上你吗?”
就是这个,萧玉官觉得萧紫菱不同以往的地方是,她现在不再忌惮她变美变强,而是她有种能战胜她的自信了,所以如今很是嚣张。
萧玉官淡淡一笑:“看不看得上,那得看太子怎么看了。”
萧紫菱都不屑跟她说话,而是看向莲:“莲大人,你看我这妹妹,当着你的面说了王爷是其次,太子是第一,你都排到哪里了?”
莲淡淡一笑:“在下并不介意做小。”
萧紫菱扯着软鞭的手,一下用力用头差点伤了她的指尖。
不知为什么,就算听到萧玉官抢太子,她也没有那么生气,反而因为莲的话,像是在她心里落下一根刺,刺痛着她的心脏。
“哈哈……”聂宝芸大笑,“公子莲说话可真是有趣极了。”
萧紫菱不甘心,她表现出更看不起萧玉官,也看不上莲的样子,冷嘲热讽地道:“怕是看多了烟花场所的女子,所以还当水性杨花成了宝。”
莲道:“在下眼中女子分三种,一是品貌好的女子,不管出身何处都是值得尊重跟赞美,二是内心肮脏的女子,即便外表再美也丑陋不堪。”
他在骂谁内心肮脏丑陋不堪了?萧紫菱气极了,但又不能自己对号入座接话。
倒是聂宝芸很好奇地问:“公子不是说有三种女子吗?刚说了两种,还有一种是什么?”
莲自是一笑:“这第三种嘛是个特例,在下也就容忍得了一人,就是她再坏,在下都觉得她是长在心尖上的人,如何都好。”
聂宝芸羡慕不已:“玉官,咱不挑什么太子了,跟公子莲在一块只怕是妙趣无穷,快活一辈子。”
萧玉官内心一阵的无奈,其实她不想要太子,也不想让莲觉得她怎样都好,她所求的是另有其人。
“我跟莲只是朋友。”
莲也不否认,与聂宝芸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正在追求,但玉官还没答应。”
聂宝芸不断地啧啧啧惋惜:“玉官,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有个男人这么对我,还有你四叔什么事啊……”
哼,萧紫菱冷笑,起身走到莲的面前:“说得那么好听,但真正的喜欢哪有不嫉妒?我看莲大人也未必喜欢萧玉官。”
说完,她骄傲离场。
萧玉官听了她这话,下意识看向了莲,倒不是因为听了这话不高兴了,而是忽然间觉得轻松了不少,如果莲不喜欢她其实也挺好的。
等到室内又剩下她跟莲时。
莲对她说:“其实我是嫉妒的,玉官,我带你离开这里,去很远的地方好不好?”
萧玉官说:“那剩下的五人,你不杀了吗?”
她再问他:“以你的身手,杀太子应该并非难事,可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动他?”
莲静默了片刻,说:“我留着他,是有自己的考量。”
那么她呢?
是他的什么考量?
为什么非要选她?
为什么要把他的灵丹放在她身上?
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还是她又长得像他惦记的谁?
这些萧玉官都很想问,但又觉得如果她问了,兴许连他都会失去。
其实,若是她对他有利用价值她觉得挺好的,那样,她一定会一直保持自己的价值,然后永远不会失去他。
这是她萧玉官最晦涩与最卑微,也是最不想被人知道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