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夙凤以前觉得,女子都很好哄骗.
他不过对她们一笑,她们就心甘情愿为他神魂颠倒。
比如玉蝶儿,比如静姝郡主等等。
她们在他眼里不过如同蝼蚁,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捏,甚至只要他想任何时候都可以捏碎。
一开始对待萧玉官,他也是秉着这样去拿捏她的心情,因为哪怕她是白虎转世,但在她没有记忆之前,她不过就是一个女子。
可这丫头一开始竟然在试图利用他,还是利用他来接近太子。
为了将她的注意力从太子身上移开,夺取她的真心,他算计她的同时又千方百计对她好,设计了无数次为她生为她死的经历。
然后她终于沦陷,他得偿所愿。
可他本来的愿望是,借助她的手夺下七大灵元,解开九婴身上的封印,如此九婴的力量得以全数释放。
当然他也明白灵元都被释放,白虎转世的她也会获得完全的力量。
但他笃定她赢不了她。
因为,他会趁她还没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会以她最信任最亲近的人的身份,杀了她。
如此他千年的宿怨,他与白虎不共戴天的仇恨,自然以他胜出收尾。
只要他的力量回归,他可以再次招兵买马实施他的攻天计划!
可是……
他只顾着看萧玉官一步步沦陷,但没有意识到为了拉下她,也同样深陷沼泽中的自己。
不知什么时候,他一开始对她说的花言巧语,竟然不小心发自肺腑。
不知什么时候,假装深情看她的眼睛,却习惯了在她身上停留。
他这张虚情假意的脸,大概是假笑的时间太长,竟然一点也没发觉,他看着她笑的时候,她待他好的时候,她亲他的时候,假笑竟变成了真笑。
他把人心算尽,却没算到他自己的心在听到她说:“小皇叔,我喜欢你!”跳动得有多快。
在听到她说“小皇叔,别怕,我带你回家。”时,他的心脏跳得又有多温暖。
她信誓旦旦说:“小皇叔,我会夺下所有白虎灵元,成为比轩辕皇室更强大的人,我会把你的命运放回你的手里。”
他恐慌了。
恐慌得到,这样仿佛像是直接打开胸腔,将心脏掏出来给他看的真诚。
恐慌于她说:“轩辕夙凤,你又能需要我多久?我啊,要是答应了你,就永远不会变心了,你会反悔吗?我啊,若是要一个人,就是要到死的,你会害怕吗?”
他害怕了。
以至于后来抱着杀她的心,听她说:“小皇叔,你身体可还好吗?”的时候,他也觉得无地自容。
当初唯恐她杀她,如今变得唯恐她恨他。。
当初步步为营是杀她,如今担惊受怕是她被杀。
可当初她诚挚得恨不得把心掏给他看,证明她喜欢他的姑娘,跟他说:“我怕你杀了我。”
她说:“不管去哪里,只要没有你就可以了。”
如果不是担心血咒会伤害她,他真希望这咒永远都解不开,哪怕她用很陌生的语气称呼他为,夙凤哥哥。
他也会,满心欢喜。
轩辕夙凤看她决绝的模样,低声反问她:“只要没我就可以了吗?”
“是。”
他无奈一笑:“好……”
他再笑一声颔首道:“好,本王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除非你自己愿意。”
她不可以允许自己愿意的。
萧玉官与白杨一起走出凤王府的大门,便与她道:“不用送了。”
白杨将手里的包袱给了一旁的袁武,转身与萧玉官说道:“高策会去定是去灵国公府为四小姐诊脉。”
“嗯。”只要能先迈出凤王府,其他她先听了他的又何妨?
萧玉官回到灵国公府,冯君乐立即恭敬迎上来:
“玉官回来了。”
她眼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喜色,虽然她痛失了一个孩子,但灵国公府一下就失去了一个主母两个小姐,如今剩下的就只有她这个小妾了。
当然还有萧玉官,但这位小姐生性正直也不管家事,所以她这个小妾在家里的地位一下高出了很多档次。
尤其她还年轻,只要她将老爷伺候好了,等他身体恢复她再给他生几个孩子,那她在这个家的地位也就稳了。
当然,萧玉官无暇猜测她的想法,随口问了一句:“我爹好些了吗?”
“这两日能吃一点东西了,今早我还是带他到院子里晒了晒太阳。”冯君乐说完观察了萧玉官的表情才问,“你要去看看老爷吗?”
“等他身体再好些了吧。”萧玉官说着就往自己的院子走。
冯君乐追上来问:“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我不饿,你让人往我房里送热水,我想泡个澡。”
“好。”冯君乐就要去办,但又想到了一件事,“昨日太子来府上看望过老爷,但特意同我问起了你,他听说你在凤王府似乎不大高兴。”
谁管他高兴不高兴?萧玉官道:“我知道了。”
“那你快去歇着,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水。”
萧玉官泡在热气氤氲的浴桶里,再次拿起一旁的镜子,潮湿的手将镜面的白雾抹开,对着自己的额头再照。
她眉心原本被萧雪莹用簪子刺伤的伤口,如今成了一朵海棠花的印记。
她想去地牢里问问萧雪莹的,但白杨跟她说,萧雪莹在牢房内自杀了。
但如果是海棠印记,萧玉官猜想可能与萧家的海棠花有关,看来她还是去一趟萧家本宅。
门此刻被人敲响。
“小姐,奴婢二喜给您拿了香胰子过来。”
“进来吧。”
二喜提着一个小竹篮,篮子里放着好几块胰子颜色各异的胰子,她说道:“冯夫人说不知四小姐喜欢哪种香味,就让奴婢都拿过来,小姐喜欢哪个就用哪个。”
“放那吧。”
二喜却已经将其中一块胰子放到她鼻尖:“这是桂花香的,小姐喜欢吗?”
这位姐妹,虽然都是女的,但她也不喜欢洗澡的时候被人旁观啊。
“还行。”
这是可以的意思了,但在二喜听起来大概就勉强,所以又拿了一个放到她面前说:“那这个月季香味的呢?”
“还行。”
“那这个……”
“月季的吧,我喜欢月季的。”
“好。”
二喜应了一声好,却没有离开,反而拿起胰子就给她涂抹起来。
萧玉官双手抱胸看着她:“二喜,我一个人洗就好了。”
二喜却突然怔怔看了她半晌,脸突然就红了起来。
萧玉官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你,你看着我脸红是啥意思?!”